“放肆!”
就在這時,唐承風身後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道帶著明顯怒意的嗬斥傳出。
因為薑桂蘭和鐘百川幾人的注意力都朝向門外,一心盼著警察過來,再加上站在門口的皇甫沐一米八幾的身高,將門口的情況擋住,他們在第一時間還以為是皇甫沐喊的。
薑桂蘭已經被唐承風扇了兩耳光,此時又被另外一個年輕人嗬斥,愈發怒火中燒。
連想都沒想,指著皇甫沐鼻子就罵:“你個小兔崽子罵誰呢?立馬滾出鐘家,不然連你一起抓?”
皇甫沐見自己躺槍,正準備開口時,身後那道聲音再次響起:“該滾的人是你,鐘家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鐘振山還以為唐承風有什麼事先出去一下,卻沒想到緊接著聽到門外的吵鬨聲。
幾分鐘的功夫,他越聽越驚訝,越聽臉越寒。
薑桂蘭是什麼性格,鐘振山心裡自然有數,一向撒潑胡來慣了,隻不過顧及親家的麵子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沒想到,她這次竟然撒潑到了唐承風身上,而且竟然連蘇子染也捎帶上。
一個是鐘振山的救命恩人,一個是他最疼愛的寶貝外孫女,這讓一輩子胸懷坦蕩的鐘振山當下忍無可忍,不顧蘇子染的阻攔從裡麵出來。
唐承風回頭,正好和跟在後麵的蘇子染目光撞在一起。
冰山女神竟像個跟自己老公告狀的小媳婦,鳳眸裡寫著委屈,她知道唐承風一個人出來就是不想讓老爺子受氣,可她實在拉不住啊!
與唐承風不同,薑桂蘭、鐘百川、鐘天勇三人見到沉著臉從房間裡出來的鐘振山,一個個像活見鬼一樣,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尤其剛才薑桂蘭還罵對方老東西,此時她更是嚇得臉色慘白,腿肚子發軟,要不是身旁的鐘天勇扶著,整個人差點暈倒。
“二叔,你,你怎麼……”薑桂蘭因為緊張,舌頭都不由得打結,與剛才的伶牙俐齒完全判若兩人。
“哼!你巴不得我早點死吧?”鐘振山怒目而視,剛才薑桂蘭罵他老東西時,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不不,二叔,子染還年輕,我怕她上當受騙,況且您的身體是我們鐘家的財富,怎麼能讓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隨便亂治。”薑桂蘭急忙給自己胡謅著理由。
“夠了!”
鐘振山氣得臉色鐵青。
他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薑桂蘭還能說出這麼恬不知恥的話,要不是剛才在裡麵已經全部聽到,說不定還要被她蒙蔽。
“我的病就是承風治好的,我看你才是不三不四的人。”鐘振山說著,歉意地看向唐承風。
他剛才還在裡麵說,如有需要,鐘家任憑差遣。
結果剛出門卻被他們幾個堵在門口,還找警察來,要把唐承風關進警局。
呸!
還不嫌丟人嗎?
丟人非要丟得全城皆知!
“什麼?怎麼可能?我們請了那麼多專家都束手無策,他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我不信,二叔,你不要被他們蒙騙蠱惑。”薑桂蘭簡直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她怎麼也無法相信唐承風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把昏迷三年的鐘振山治好。
最關鍵的話她沒說出口,萬一蘇子染串通外人侵占家族資產,那才是薑桂蘭最不能容忍的。
如果薑桂蘭知道,中間唐承風還發了一會呆,不隻會作何感想。
鐘振山沒想到薑桂蘭會如此頑固不化,意思是自己現在站在這裡跟詐屍沒什麼區彆了。
“滾!你給我滾,立馬滾出鐘家!”
鐘振山氣得渾身發抖,鐘家的臉麵全都被這個潑婦丟儘了。
薑桂蘭頓時不知所措,雖然平時飛揚跋扈,但她卻知道鐘振山在鐘家有著絕對話語權,哪怕就是她父母,也要給對方麵子。
薑桂蘭立刻聳拉著腦袋像個霜打了的茄子,看著鐘百川和鐘天勇,希望二人此時能幫她說些好話。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開進莊園,停在了彆墅外麵,陳彥江和楊局走了進來。
“鐘總,打人的人……”楊局看到二樓的鐘天勇,笑嗬嗬打著招呼,然而當他視線移向鐘振山時,話立馬止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是說老爺子成了植物人了嗎?這是活見鬼了?
不僅是他,就連陳彥江也是一愣,可是目光緊接著落到唐承風身上,頓時隱隱猜到什麼。
“風哥!”
“鐘爺爺!”
陳彥江上樓後,恭敬朝鐘振山打個招呼,然後站到唐承風身旁。
稱呼順序以及他的站位,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陳,陳少,這,這是怎麼回事?”楊局一下懵了。
起初陳彥江提出要跟他一起來時,他根本沒有多想,還以為兩家有些交情,過來捧捧場子。
虧得他這一路還為了在陳彥江麵前落好,下了軍令狀似的,表示一定將打人者法辦。
可是眼下,誰他媽能告訴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他媽告訴他現在該怎麼辦?
“問錯人了,你應該問報警的。”陳彥江淡淡道,皮笑肉不笑看向對麵。
楊局聽聞,立馬將視線投向鐘天勇。
“鐘總,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要是有人報假警,恕我也隻能依法辦事。”楊局此時的語調與手機裡完全兩樣。
能一樣嗎?
從鐘天勇的眼神已經能看出,他報警要抓的人八成就是陳少旁邊的那個年輕人。
陳少是誰?
是他想要高攀的人!
那個年輕人是誰?
看樣子是陳少想要高攀的人!
馬勒戈壁的,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
楊局沒有當場發飆,已經算是給鐘天勇麵子了。
“楊局,有點……這中間有點誤會。”鐘天勇此時心裡也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看著薑桂蘭滿眼火氣。
這敗家娘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薑桂蘭一聽丈夫這麼說,不知是氣憤過頭,還是破罐子破摔,竟指著唐承風尖聲叫道。
“什麼誤會,明明就是他扇了我耳光,你們都眼瞎看不見嗎?”說到激動處,薑桂蘭還撩起自己的頭發,讓一眾人看她臉上的五指印。
楊局見狀,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他並不認識唐承風,隻好小心翼翼看向陳彥江。
早知道這樣就不來了,結果沒表出好來,還惹了一身騷。
“風哥,你看這。”陳彥江說著,小聲湊近唐承風耳朵旁說了幾句。
唐承風看看鐘振山,又看看輕輕朝他搖頭的蘇子染,無奈歎了口氣。
這妞真是善良的讓人心疼啊!
本來他今天是不打算放過這幾人的,但要是薑桂蘭被帶去警局,恐怕鐘老爺子臉上也掛不住。
畢竟家醜不外揚!
況且陳彥江說這個楊局就是處理宋家彆墅事件的主要負責人,唐承風當即在心裡知道該怎麼做。
“楊局長是吧?一點家庭矛盾,我們自己會處理好,害你白跑一趟,我讓彥江給你賠罪!”唐承風主動伸出手,和楊局握在一起。
“不不不,”楊局受寵若驚,急忙彎腰:“唐先生言重了,感謝您理解配合我們的工作,至於賠罪,實在不敢當。”
要陳彥江給他賠罪?借楊局十個膽,他也不敢。
唐承風一句話,不僅給了楊局一個台階下,更是給了鐘老爺子一個台階下。
在楊局感激客套幾句離開後,鐘振山瞪著薑桂蘭,今天他無論如何也要給唐承風一個交代,要不然就是自己打自己臉了。
“從今天開始,滾出鐘家!”鐘振山發話,鐘天勇還想要說些什麼,不料卻被鐘百川拉住。
“你說什麼?讓我滾出鐘家?”薑桂蘭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一時有些難以相信。
憑什麼?
憑什麼唐承風一個外人扇了自己耳光,卻什麼事都沒有。
憑什麼老爺子會胳膊肘往外拐,要把自己趕出家門。
“好,好,很好,你們都不管我是吧?”薑桂蘭目光掃過鐘百川父子二人,目光突然變得陰森淒厲。
“滾出鐘家就滾出鐘家,老娘早就待夠了,你們等著,我們薑家不會放過你們的。”薑桂蘭說完,氣呼呼地下樓。
“等等,”陳彥江忽然開口,“如果貴家族準備對風哥不利,我們陳家會立刻終止與貴家族的所有合作,我向你保證!”
他隻認唐承風的麵子,要是有誰敢對唐承風不利,那就是與他們陳家為敵。
薑桂蘭整個人一僵,她當然知道陳彥江的身份。
雖然薑家也算一等一的名流大家,但跟實力雄厚的四大家族相比,還是差了很多。
她也不清楚父母會不會為了自己,也跟陳家翻臉。
“你還不快去追?”見薑桂蘭離開,自己的兒子還傻愣在那裡,鐘百川恨鐵不成鋼吼道。
說完,便轉身離開。
他的老臉今天也算被丟儘了,在自己二弟麵前,愣是一句話沒說出。
等一家人先後離開之後,守在樓梯口的那幾個新家衛也準備轉身出去。
“站住!”
唐承風喊住幾人。
“你們幾個是新來的?”唐承風一見是生麵孔,而且也不見莫叔,於是開口問道。
“是,是……”幾人回答的很沒底氣,他們現在才知道麵前這個男人有多惹不起。
“莫叔他們呢?”唐承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關注莫叔,可能是因為對方也是個修武者,況且一直都站在蘇子染這邊吧。
“莫豐已經被辭掉了,那幾個家衛也跟著他一並走了。”
這點這幾人倒是沒說謊,之前那些家衛心齊的很,聽說莫豐被趕走,個個立馬走人。
“什麼?莫豐被趕走了?”正在氣頭上的鐘振山一聽,再次火冒三丈。
莫豐可是他一個老友的孤子,當年老友病逝之際,拜托他收留照顧莫豐。
而這也是這麼多年來,莫豐都對鐘家忠心耿耿的原因。
沒想到自己昏迷期間,這群混賬竟然把莫豐趕出了鐘家。
“誰?是誰乾的?”鐘振山怒聲震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