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然打開了一係列的文件,開始逐條修改著。
蘇銳馬上要和白秦川攤牌了,那些所開出的條件全部都要再審核一遍,尤其是在從白忘川的嘴巴裡掏出了一些關鍵性數據之後,這最終的攤牌條件發生了大幅度的改變。
要知道,白忘川是前一天晚上才出的事,距離現在不過二十四個小時而已,雖然由手下的助理幫助整理了一些,但是秦悅然要進行最終的確認。
這是一場關鍵之戰,不能有半點含糊。
蘇銳可以放心的休息,但是秦悅然卻不行,她必須要為自己的男人守好通往勝利的道路。
揉了揉發澀的眼睛,秦悅然繼續在電腦前埋頭敲打著。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也不會相信這個如此漂亮的姑娘,竟然還會這麼的勤奮努力。
…………
而此時,白秦川正坐在車子後排,他從口袋裡麵掏出了一張照片。
靜靜的看著照片上的那個倩影,白秦川許久都沒有出聲。
“這是你的初戀女友嗎?”開車的黑龍說道。
他的聲音很粗獷,與他的身材非常的搭配。
“初戀女友倒算不上,因為從來沒戀過。”白秦川的嘴角牽扯出了一絲複雜的笑容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人行走在世間,做事情還是要小心一些,能不碰線的就不要碰,否則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掀翻。”
說著,他深深的看了那張照片一眼,然後掏出了打火機。
啪的一聲,火苗竄出來,照片的一角就被點燃了。
火光映紅了白秦川的臉。
“你怎麼把這照片給燒了?”黑龍問道。
他和白秦川之間並不是上下級關係,而更像是朋友,黑龍在言語之間也沒有對白秦川畢恭畢敬。
“留著也沒什麼意思,燒掉反而更好一些。”白秦川兩根手指捏著照片的一角,看這照片上的倩影被火光逐漸吞噬,笑道:“燒了之後就會忘記了,也就沒有痕跡了,以前年輕的時候做過很多無聊的事情,現在想來,那些無聊的事情卻可能是致命的。”
黑龍聽不懂這些藏著機鋒的話,他搖了搖頭:“你們世家公子哥之間打起交道來真累。”
“其實以前是不大累的,在某個人出現了之後,現在倒真是累的不行。”白秦川意味深長的說著,火苗都快要燒到他的手上了。
打開車窗,把照片僅剩的邊角給扔掉,然後白秦川望著遠去的火星,拍了拍手:“好了,隨風飄散吧。”
黑龍搖了搖頭:“喜歡的女人就去追,追到手才好,為什麼還要把照片給燒掉,我真的不能理解。”
“那是因為你太俗了。”白秦川笑道:“要去享受追逐的過程,但是一旦追到手了,可能就會覺得沒意思了。”
“這真是個奇怪的思路。”黑龍說道:“如果追到了手,不是更應該好好的嗬護嗎?”
“非也,非也。”白秦川再次搖了搖頭:“我如果想要女人,很簡單,一個電話就能夠找來一堆好身材的女人,可是這樣就沒意思了。”
停頓了一下,白秦川又說道:“和普通的女人相比,我更喜歡有趣的女人。”
“所以你才會把照片給燒掉?”黑龍又問道,他還是沒能理解白秦川的意思。
“這是她在我手中的最後一張照片了,燒掉就燒掉了,有些秘密,總是不想被彆人發現的。”白秦川說著,在車裡伸了個懶腰:“從現在開始,各自天涯吧。”
燒掉的不止是照片,還有那些過往的心路曆程,一切的一切都隨風湮滅了。
黑龍搖了搖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已經出山幾個月了,但是仍舊沒有學會用世家公子哥們的習慣來思考問題。
有些東西是一輩子都無法學會的。
白秦川歎了口氣,又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我聽說賀天涯回來了。”
“賀天涯是誰?”黑龍甕聲甕氣的問道。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清楚。”白秦川搖了搖頭,更像是自言自語:“隻是我不知道的是,他這麼多年都不在國內,為什麼偏偏挑這個節骨眼上回國?”
黑龍沒有插嘴,任由白秦川在那裡自我分析。
“這賀天涯回國就回國好了,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回白家大院?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說著說著,白秦川的唇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神色來:“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就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了,不管這賀天涯究竟打著什麼主意,最終都不是我一個人在為了白家而孤軍奮戰了。”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開了兩個多小時,白秦川才回到了白家大院。
讓人感覺到非常驚訝的是,白家大院上上下下一片平靜。
沒有想象中的手忙腳亂,沒有本該出現的義憤填膺,人們的表情平靜,似乎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之內所發生的一切都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白忘川受了傷,自始至終也隻有白秦川一個人去探望了而已。
在這些人看來,白忘川這個惹禍精能不能夠回歸家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家在接下來的“浩劫”之中,將會出現多少的損失!
所以,堪稱奇跡的是,白忘川的重傷到現在都還沒有驚動白家老爺子。
坐在車子裡麵,望著一切照舊的白家大院,白秦川冷笑:“這是一潭絕望的死水,激不起半點漣漪。”
“你們家裡的人都太自私了。”黑龍忽然甕聲甕氣的說道。
“你說的不錯。”白秦川點了點頭:“連你都看出來了,說明這個家族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那你還會帶著他們一起前行嗎?”黑龍說道。
“那我來問問你。”白秦川反問道:“如果你是翠鬆山的大師兄,如果你遇到了這種情況,又會怎麼辦?”
“我不會讓任何人侵犯翠鬆山的。”黑龍說道,他的答案簡單直接。
“你的這個答案太不立體,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白秦川想著剛剛燒掉的那張照片,自嘲的說道:“我現在真的想甩開一切,然後一走了之啊。”
“想要甩開一切,可沒那麼簡單。”黑龍看了看雕梁畫棟的白家大院。
此時他已經把車子停下了,兩人卻沒有立即下車。
“我得提醒你一句,今天我對蘇銳說了夜鶯的事情,相信他很快就會上翠鬆山,去解救你的那個小師妹了。”白秦川說道。
“那他是找死。”黑龍甕聲甕氣的答道:“師父他老人家做出來的決定,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小師妹觸犯了門規,被師父責罰,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哦?”聽了黑龍的話,白秦川饒有興致的問道:“你知道夜鶯到底是犯了什麼錯嗎?”
“我不知道小師妹犯了什麼錯,但是師父他老人家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就一定有著他的道理。”黑龍完全不會質疑他的師父。
這個答案並不在白秦川的意料之中,他想了一下,又問道:“那在夜鶯閉門思過之後,你們翠鬆山上上下下就沒有一個願意幫她求情的嗎?哪怕是在張不凡的麵前表達一下自己的觀點也行啊。”
黑龍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師父他老人家做出來的決定,自然沒有人會懷疑的,在翠鬆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衡量是非對錯的那一把尺子。”
“這句話還真是冠冕堂皇。”白秦川嘲諷的笑了笑:“也就是說,你們確實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夜鶯說話?”
“確切的說,小師妹叫白鶯。”黑龍這話無疑是默認了白秦川的問句。
白家大少爺臉上的嘲諷之色更加的濃鬱了:“你們心中都有著一把尺子,用來衡量是非對錯,可是,你們衡量是非對錯的標準是什麼?”
停頓了一下,白秦川繼續說道:“你們衡量對錯的標準,就是你們師父的最終做法,隻要是張不凡做的,那就是對的,隻要是張不凡不允許做的,那就是錯的,我說的有問題嗎?”
“這個……”
黑龍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要知道,從小在翠鬆山裡麵長大的他,從來沒有被彆人問過這種問題,他在潛意識裡根本不會去質疑自己的師父!
“夜鶯這件事情,我承認是我有些不地道,蘇銳要因此而怪我,我無話可說。”白秦川搖了搖頭:“不過,你們這些師兄弟,比我更不地道。”
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後便開門下車。
後備箱打開,兩個殺手被黑龍拖了下來。
這裡是白秦川的私密小院,白家大院裡的其他人並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這兩人的屁股仍舊是血淋淋的,看起來真的慘不忍睹。
“讓他們趴好了。”白秦川說道。
黑龍把這兩個殺手給擰過來,按著頭,讓他們趴在地上,臉貼著地。
在黑龍的強悍力量之下,這兩人的腦袋竟是連轉一下都困難,他們感覺到自己的牙齒都要被地麵給擠壓的活動了!
尤其是被白秦川踹的鼻梁骨折的鬆葉偉雄,此時更是疼的不行,本能的想要痛呼,可嘴巴和地麵死死的接觸著,他根本張不開嘴來呼喊!
“敢往我的身上潑臟水,你們想好會麵對什麼後果了嗎?”
白秦川淡淡的說了一句,走上前去,伸出腳來,在這川崎上真那血淋淋的屁股上麵狠狠的碾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