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太精怪了。
他要去給王先生和任小峰敬酒,一敬一鄙,在巴結王先生的同時,揭露一下任小峰的真麵目。
他鼓起勇氣,端起半杯許台酒走過來。他站在王高兵身後,有些緊張地笑著說:“王先生,我是許氏集團逼總裁許少成,我一直想認識你,今天正好是個機會。”
他說到這裡,坐在爸爸林興國下首的林碧祺,連忙關下眼皮,嚇得不敢抬起來。兩個冤家碰在一起,又要掐上了。
他是誰叫來的呢?肯定是林宏寶。要是兩個情敵在這裡掐上,肯定會把她帶上,那丟臉就要丟死人。
林興國也不安起來。他趕緊拿眼睛去看女婿,示意他在這種場合,千萬不要再跟他吵架。
“王先生,來,我先敬你一杯。”許少成緊張得臉紅脖子粗,連氣也有些發堵,“我,我也知道,你喜歡書畫,所以給你準備了一幅畫,是唐百虎的真跡。”
“啊?不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王高兵趕緊搖手拒絕,但他馬上站起來,跟身後的許少成碰杯。
他看著這個有些突兀的年輕富少,覺得有些奇怪。
“王先生,我們許氏集團,正準備上市,希望你多多關照。”許少成更加突兀地說。
桌子上的氣氛有些尷尬。
“關心和扶植民營企業,是我們政府的職責,啊。”王高兵打著哈哈,應付著他。
“謝謝王先生的關心。”許少成又與王高兵碰了一下,才喝了一口酒。
王高兵禮貌了喝了半口酒,就在位置上坐下來。
許少成把目光投向旁邊的任小峰。
任小峰坐在那裡不動,他知道許少成會把矛頭對指向他,就靜靜地等待著。
“來,林家的上門女婿,我也敬你一口。”許少成走到他身後,淡笑著對他說,“林總裁本來是我的娃娃親,最後被你搶過去。我承認,在這方麵我不如你,但我一直替林總感到可惜。”
說著,她朝對麵低著頭的林碧祺看了一眼,又說:“她這麼漂亮一個美女總裁,竟然嫁給一個什麼也沒有的窮光蛋,這不隻是下嫁的問題,而是鮮花插錯了地方。”
包房裡的氣氛緊張起來。
任小峰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冷靜地說:“許總,你喝多了吧?今天這個場合,不應該說這種話。你應該先敬壽星才對,你今天的來的目的是什麼?不是祝壽嗎?你怎麼不先敬老壽星,卻要敬我呢?你在這裡說這種話,覺得合適嗎?虧你還是個副總裁呢,一點教養也沒有。”
許少成被說得十分難堪,臉都快掛不住,但他還是不死心,反擊說:
“你知道我不敬老壽星嗎?我是怕你花言巧語哄騙領導,就先敬你,順便提醒一下大家,也提醒一下你。”
許少成尷尬地要跟任小峰碰杯,任小峰沒有跟他碰:“你走吧,還是先敬長輩和壽星。”
許少成碰了一鼻子灰,隻得轉向林玉剛,滿臉尷尬地說:“碧祺的爺爺,我祝你生日快樂,敬你一杯。”
林玉剛禮貌地舉起酒杯,輕輕跟他碰了一下,但他沒有喝酒,臉也沉著。
“謝謝林老。”許少成咧著嘴說,“林老,你是我們年輕人學習的榜樣。”
林玉剛不客氣地打斷他說:“不要說客套話了,還學習的榜樣呢,前一陣,有人要抓我去吃官司。”
“啊?還有這樣的事?”許少成更加尷尬,隻得跟其它不知情的客人一樣,做出驚訝狀,“你德高望重,怎麼可能來抓你?”
林玉剛一直懷疑是他搞的鬼,才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
王先生說:“林老,這事小任跟我說了,我忘了跟你打招呼。這事一定有人在搞鬼,我會讓人追查下去,還你一人清白的。”
“謝謝王先生。”林玉剛感激地說了一句。
許少成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臉已掛不住,好在有酒遮臉。
任小峰覺得反擊的時機到了,就不動聲色地說:“爺爺,還有老婆,你抬起頭來呀,怕什麼羞啊。”
林碧祺臉色通紅地抬起頭來,唬著他說:“你不要人來風好不好?”
“怎麼叫人來風呢?真是。”任小峰看了丈人一眼說,“我是說,正好趁王先生在,我們問一下,林隆集團家具俱廠要擴大規模,需要三十畝地,向國土局打報告,國土局一直壓著不批,這是為什麼?”
還站在那裡的許少成一聽,臉刷一下陰下來,趕緊轉身走回自已桌上坐下,低頭垂目,隻豎著耳朵在聽。
“哦,還是這樣的事?”王高兵說,“擴大規模,合法用地,應該可以批的啊。”
他拿出手機說:“我來給光興旺打個電話,問一下。”
他說著就當眾撥打起來。
包房裡寂靜無聲,大家都屏住呼吸在看著,忘記了吃飯。
最緊張的是許少成。他心裡連聲驚呼,完了,完了,這下要栽了。
“光局,我問你個事。”王高兵聲音不高不低,“林隆家俱廠要擴建,需要三十畝地,報告打到你們國土局,國土局沒批,不知道為什麼?你知道這事嗎?”
手機裡的光局似乎有些緊張,聲音也是心虛地格外響亮:“王先生,你怎麼問這個問題啊?我知道這事,他們,呃,不符合用地的條件,所以。”
“怎麼不符合呢?”王高兵不怒自威地說,“明天上午,你到我辦公室來,彙報一下這事。”
“好的,王先生。”光局低三下四地應答。
掛了電話,任小峰抓住機會說:“王先生,國土局光局,明天要到你辦公室彙報情況,你正好問一下他,許氏集團的新能源汽車用地情況,主要是拆遷的情況。”
許少成的心“格登”一沉:這個混蛋,你壞我們好事,我跟你沒完!
連林碧祺也身子一震,瞪著任小峰,心裡很緊張。
王高兵親切地掉頭看著任小峰問:“小任,這塊地的拆遷,有什麼情況嗎?你說一下,我一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