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鍋裡滾動,鍋鏟翻飛如蝴蝶,大鍋在蘇劫的手上有規律的顛簸,每片食材都均勻承受火力,這必須要全部心神注入其中,感受火焰溫度變化、調料的滲透。
有絲毫分心,這盤菜就做不出來最完美的味道。
而且家裡的鍋是那種大鐵鍋,沒有任何塗料,根本不是市麵上買的那種不鏽鋼等有塗層的廚具。
因為隻有原始的大鐵鍋,才能夠把鐵板的香味滲透進入食材之中。
而這種大鐵鍋非常重,一般人根本顛簸不起來。
蘇劫的功夫了得,手勁巨大,顛簸起來本來輕鬆自如,但要在掌握火候的情況下,把每片食材都均勻加熱,那難度就不亞於用繡花針在氣球上雕花,稍不注意就會砰的炸開。
炒菜很好學,可要把菜炒出色香味來,美味滲透進入人的骨髓靈魂,那絕對不是苦練可以辦到的,還需要精細入微的掌控和心靈的合二為一。
這跟功夫極其相似。
不,簡直是同出一門。
蘇劫學做菜已經有一個月了,今天終於摸到了其中的門道。
他做菜就隻反反複複做一道,那就是白菜炒肉。
蔬菜和肉類混合在一起,最難炒得雙方味道混合進入其中。
而蘇劫今天就做到了。
他覺得對自己的功夫受益不淺。
“功夫,果然就是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絕對不是用外力所能夠追求得到的。我現在知道歐得利教練的境界了,提豐訓練營有最高的科技,還有各種實驗室中才有的提升人體素質的藥物,可如果心理素質不上去,這些雖然有作用,可作用無法登峰造極。”
果然,和“鋤钁頭”這招一樣,他把“白菜炒肉”這個菜練好之後,又炒了幾個菜,味道都比前麵要高出一大截。
比如青椒炒雞蛋、肉末茄子、蒜香排骨、辣子雞....這些都手到擒來,越是家常菜,越難炒好,可蘇劫已經得心應手。
“我記得一本武俠小說中說少林寺有個做飯的火工頭陀,居然練成了絕世武功,鬨出天大的動靜來。的確這做飯對於鍛煉功夫的效果極大,隻要用心來融入功夫,掌握火候。文火文燒,武火武炒,爆火顛簸。這不和人練功的文煉,武煉,橫煉是一模一樣?普通的食材,經過了高手烹調,就可以出來絕世美味,一切都是火候得當而已,人也是如此,火候得當,就可以成為絕世高手.......”
心中思考著,手腳卻麻利的把飯菜都用保溫箱裝起來,準備送給老媽。
雖然學校放寒假了,可老媽還是很繁忙,要去各種講課,這些課都是有紅包可以拿的,可以說是工資以外的收入。
本來以前寒假暑假,蘇劫也去網站上接一些家教的活兒,不過今年寒假他有錢了,就閒暇下來。
下一步思考準備換個大房子的事情。
可S市的房子動不動就上千萬,大點的幾千萬,有些彆墅都是上億起,他的一百萬屁都不算。
現在家裡的確是太擁擠了,蘇劫想要個大書房,修身養性,寫寫毛筆字,多收藏一些書籍。
看了看自己床上堆的一些書,還有牆角裡麵的筆記、練習冊,他搖搖頭,這是名副其實的“陋室”。雖然他現在對於物質追求不是很大,可能夠為父母改善居住環境是他心中早就有的想法。
這個小區太老舊了,原來的老居民早就搬離,現在都是出租戶,物業也不管事,車輛亂放,到處塗抹,小區裡麵的花壇也破破爛爛,實在是太臟亂差。
給老媽送完飯,他照例來到華興例行練習和指導。
隨著華興的運營,這裡麵來的要麼都高手,要麼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儼然已經成了個不錯的研究會。
蘇劫在這裡展現功夫,所有的人都極其佩服,隻是因為太年輕了,到底有些威望不足,很難成為像“麻大師”老陳這樣的人脈關係。很多人佩服歸佩服,可要他們尊敬,打心眼裡麵覺得“德高望重”,那還是不可能。
在很多人眼裡,他是個有本事的“小教練”,而不是什麼“大師”。
這起碼要三四十年之後的事情。
蘇劫也不在意,每天有錢賺,能夠有人交流就夠了。
在訓練彆人的過程中,他覺得自己水平也有了飛速發展,各式各樣人的身體結構,按照不同方式來訓練,通過他們一次次的試驗成果反饋到自己身上,用心去琢磨,就可以提高自己鍛煉水平。
華興這些天觀察了下蘇劫的生活軌跡,也是嘖嘖稱奇。
除了吃飯睡覺之外,蘇劫基本上一舉一動都在練功,思索,靜下來的探索。錯了,哪怕是吃飯睡覺,他也是在練功之中。
在做職業選手的時候,華興的訓練量和精細程度,都比不上蘇劫的三分之一。
尤其是精細程度,華興從來沒有看見過一個人吃飯徹底嚼爛,不說話,專心享受,全心投入的。而且飯後還固定的吞咽唾液,按摩腸胃促進蠕動分解消化。
蘇劫每天的生活規律得幾乎是和機器人一般。
從來沒有什麼彆的娛樂活動,年輕人喜歡的遊戲、電影、泡吧、蹦迪、喝酒、打牌、派對,甚至是交男女朋友約會等俗事從來沒有出現在蘇劫身上。
甚至有些時候,華興都懷疑蘇劫是個機器人或者是生化人。
太可怕,太規律了。
這就是真正的“至人動若械”。
在外人看來蘇劫這樣生活實在是太無趣,可他自己覺得內心深處極其滿足。
當然,他也不覺得彆人的活法是在浪費時間和生命。每個人都有自己對待生命的態度,自己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漸漸的,他的心徹底沉靜下來,他覺得自己離突破也不遠了。
到了晚上,他打完了指導賽從俱樂部中出來,正要準備回家,路邊一個身材極其高挑,身穿職業裝,提著個小包的女白領搖搖晃晃走過來,突然發出嘔的一聲,一大團嘔吐物差點噴到了他身上。
“你沒事吧。”蘇劫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告誡了一句。
在不遠處就是酒吧一條街,經常有喝得醉醺醺的女孩醉倒在路邊,不省人事,有的時候還被人“撿屍”,除此之外也發生過多次醉酒鬥毆事件。
不過醉酒的男男女女大約都是在淩晨,現在這麼早就喝得酩酊大醉倒是極其罕見。
“送我回家,給你一萬塊。”女白領抓住了蘇劫的衣服。
“你家在哪裡?”蘇劫剛剛要問,街口就傳來了聲音:“站住。”
四個青年追了出來。
其中有個紋身花臂的青年走到蘇劫麵前,猛的一拉:“滾開,這裡沒有你什麼事。”
砰!
蘇劫看也不看,一肘頂在了這紋身花臂青年的胸口。
這紋身花臂青年頓時木頭一樣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
“這小子敢打人。”其它三個青年似乎也是打架老手,揮舞拳頭朝著蘇劫打來。
蘇劫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太幼稚可笑,拳法連業餘都算不上,就算是站在這裡被打上一百拳都沒用。
他稍微一蹲身,手臂探出,就打在了一個青年的腋下,是神經叢密集區域,有很多穴位集中在這裡。這個青年被一下擊中,還愣了下,隨後整個身體滑倒,不停的口吐白沫,和當日布恩被古洋打中一模一樣。
手探出的時候,他腳也沒有停歇,連續鴛鴦腳兩勾。
剩下兩個青年被直接勾倒在地,摔得七葷八素。
蘇劫並沒有停留,勾腿連接點踢,直接在兩個青年的脖子上麵踢了一腳。
這是頸部動脈所在位置,被踢中之後,兩個青年連話都沒有說出來就暈死過去。
四秒不到,四個凶神惡煞的社會青年就倒在地上,一個被肘頂中檀中穴抽搐,還有一個被“長猿探臂”打中了腋下,羊癲瘋似的吐白沫,另外兩個直接休克。
“你都不問這些是什麼人?就把他們打成這樣?”女白領似乎清醒了一些,張大嘴巴,醉醺醺的說話,頭腦還是有些不清醒。
“見得多了,都是一群小混混,專門占便宜,我以前看見過好幾次,尤其是這個紋身花臂的家夥,拉扯酒吧單獨喝酒的女孩子。”蘇劫剛才動手乾淨利落:“不過你放心,等下他們就會醒來,給個教訓而已。”
可謂是人狠話不多。
“你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嘔!
女白領再次一陣狂吐,紅酒洋酒殘渣弄的身上都是,吐了好一陣她才暈暈乎乎的想站起來,“我今天,嘔....雇傭你一晚上,一萬...嘔.....不,兩萬。你先陪我去公司,我拿個文件,今晚還要做項目文件......”
說話之間,這個女白領又快睡過去了。
“你公司在哪裡?”蘇劫問:“醒醒,醒醒。”
“昊.....昊宇.....”
女白領勉強醒來:“算了,你送我到這裡。這是我的房卡......”
她在手機上點開了個地址,然後徹底睡著了,怎麼都喊不醒。
“昊宇集團的員工?”蘇劫發現這女白領的身上還有工牌,職位是總經理助理。
昊宇集團的總經理是風宇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