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自己交給工作無非是想麻痹自己而已,她還沒有想好要以怎麼樣的心態去接受那突如其來的生命,或許是空或許是饋贈。她不願意去深究結果如何,但是他不得不去思考自己還要那麼多生命的意義何在。
過去的二十年裡,從她明辨是非,懂事開始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生命的歸處,知道自己的現在活著就是老天爺的垂憐。知道自己生命的短暫,看到彆的小朋友能夠那麼悠然自得的享受童年,而她自己麵對的卻是這麼一個晴天霹靂。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天在書房門外聽到的話,那麼的曆曆在目,她,怕了。她怕給了自己希望又將自己推進深淵的恐懼,也怕自己命運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這一切都在折磨著她的神經。
習慣了早早地清醒過來,就怕自己那次睡過去了之後就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今天倒是早早地來到了醫院裡麵,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的之後將自己放空丟在椅子裡麵,看著窗外一點一點明亮的天色,思緒不知道神遊在那個地方。
“阿嚏...噗...汪汪汪..”
就在她思緒飄遠的時候,突然之間安靜無比的辦公室裡麵響起來了一個聲音。
“誰?”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下了林琅一大跳,出口詢問是誰,結果等了半天沒有一丁點兒的動靜。倒是看到一旁的背包在不停地抖動著,林琅皺了皺眉頭起身走過去用手中的筆杆子戳了戳背包,似乎是戳到了是麼東西。這個時候林琅算是確定了剛剛的生源在哪裡,很明顯這是一隻狗,雖然琳琅不喜歡小動物,但是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拉開了背包,隨後就看到背包裡麵鑽出來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這裡怎麼會有狗?誰家的?麻煩!”
林琅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小東西,說不喜歡吧也不對,可是要是說喜歡,這麼脆弱的生命讓她真的是讓她歡喜不起來。他曾經也養過一隻狗,還是一直純種的薩摩耶,沒有朋友隻有球球陪自己,所以林琅是和球球形影不離的,乾什麼都要一起。這本來是一件值得歡喜的事情,可是上蒼對待它還是不夠仁慈,偏偏收了球球的性命,從那之後,無論多少的日夜都是琳琅一個人扛過來的。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堅強,誰也不會分擔她的彷徨。
就是在這樣極端的情況下,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才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這才下定了決心去找些事情做,可是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不快樂,不得不擔憂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突然就被這個光怪陸離的人世間所拋棄。學醫是她的夙願卻不是他的夢想,他想通過自己的學習去解決自己的問題,可是自己的問題實在是太過於嚴峻,現在的他力不能及。他都已經放棄了,突然有人告訴他還有希望,她,在害怕。
麻煩這個詞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東西,雖然毛球不能理解琳琅的情緒,但是那一句麻煩,毛球兒表示自己很冤枉。本來可以再家美美的睡覺結果前一天沒得飯吃就算了,喝點水還喝到了不得了的東西,現在還在犯暈,還被人嫌棄,它表示自己收到了一萬點傷害,心理陰影麵積極其的大。
想到這個辦公室有鑰匙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比知道為何林琅就是想到了霍天磊,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自己的猜想絕對沒有毛病。
“哎?這麼早啊。早上好。”
打水回來的霍天磊一進來就感受到了一團冷空氣。定睛一看就看到林琅和毛球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嘴角掛著微不可查的笑意打破了一人一狗之間的尷尬氣氛。
“嗯,你的狗?帶走,醫院僅隻寵物入內。”
瞥了毛球一眼的林琅,冰冷的嗓音響起。讓霍天磊吧這隻狗處理掉,她一點也不想看到這個生物,不管是出於何種感情。
“呃,能不能讓他待在這兒啊,沒人照顧它,我怕...我保證毛球絕對聽話不會打擾到你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房間裡麵的低氣壓,毛球兒不自覺的動動著自己較小的身軀,從背包裡麵爬出來然後邁著搖搖晃晃的小醉步一晃一晃的向著霍天磊走去,這隻新大無比的蠢狗,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他還在高出,就那麼恍恍惚惚的向前走著,突然一腳踩空嗷嗚一聲。
失重的感覺這才讓毛球清醒過來,看到這一幕霍天磊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然後向著毛球撲了過來。與此同時,琳琅也被這隻狗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接。
撲通一聲,霍天磊沒能借助毛球,不過好在離毛球兒特彆近的林琅給伸手撈住了毛球,毛球一頭栽進了琳琅的懷裡。
“這狗...隨你!”
有驚無險之後林琅看了看還一狗臉懵逼的毛球兒抽了抽嘴角開口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將狗拎起來丟進了霍天磊的懷裡,然後麵無表情的出門向著洗手間走了過去,然後仔仔細細的清洗著自己的手。
辦公室裡麵隻剩下了兩個一臉蒙蔽的生物,傻傻分不青出狀況。反應過來的霍天磊不由得腦門上飛過幾條黑線,這是什麼國度的冷笑話,什麼叫這狗隨他,這又不是他的狗,他隻是臨時照看而已。還有,這話到底是在跨毛球兒還是在損自己...
“噗嗤...”
這邊,林琅一邊洗手一邊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也幸虧這是女生廁所,不然這樣難得冰山一笑不知道會迷倒多少雄性生物。想到那隻狗的蠢樣子,林琅就覺得好笑,可能真的什麼樣的主人真麼樣的狗,都一個德行。不過很快,琳琅就皺著眉頭,剛剛接住那個所謂的毛球的時候他明顯的聞到了一股子酒精味兒,一時之間想到了這可能是霍天磊身上的味道,她就覺得霍天磊這個人台幣負責人了,不分場合,都來上班了還有一股子酒氣。
“一身酒氣,處理乾淨再回來,不然你就不用來了。”
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不負責任對待工作不嚴謹的人了,回到辦公室的林琅瞥了霍天磊一眼,然後說著。說完之後就自顧自的在翻看著病例,不再給這一人一狗任何眼神。
“我也想處理乾淨啊,毛球兒不爭氣,我能有什麼辦法。都不知道給他洗了幾遍澡了還有味兒。”
表示自己超級無辜的霍天磊抽了抽嘴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毛球兒,而毛球兒還以為自己這個新主人誇自己呢還特地伸出爪子撓了霍天磊一把,這應該算是在示好呢吧。
“自己的問題還要推到狗身上,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出去!”
這會兒的琳琅真的表示自己很憤怒,這人自己有問題就不說了吧,現在還在推卸責任。你說推卸責任你也找一個好一點兒的背鍋對象吧,偏偏說這是狗的不是,女神表示很生氣啊。
“千古奇冤,這家夥稀裡糊塗喝了一瓶老村長,我看到的時候吐成那個慫樣子,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帶在身邊的啊。天曉得這狗從哪裡叼出來的老村長。”
這豈止是超級無辜啊,簡直是六月飛雪千古奇冤。好好地怎麼自己就成了自己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霍天磊有些腦殼疼。咬牙切齒的解釋著,琳琅聽到這個解釋,表示自己的常識被顛覆。什麼時候狗也開始喝起來酒了,表示自己的腦容量不夠了。而且這老村長似乎還是白酒,一隻狗乾掉了一瓶醉了還吐得一塌糊塗...難不成這世界玄幻了?
現在想想那隻狗剛剛那個死蠢死蠢得樣子,好像真的有一種喝醉了的感覺,步子都是淩亂的七拐八拐的跳舞一樣,純的都能從上麵掉下來。對於霍天磊的解釋林琅什麼都沒說,但是心底似乎已經認可了這個聽起來超級離譜的理由。
“不必解釋,下午上班我不希望再看到它。”
到底是覺得那隻狗純的可愛,所以琳琅也是鬆口了。說實話,她自己根本不相信剛剛那話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簡直太讓人吃驚了。什麼時候自己也變成了這種不再注重原則的人了?
“謝謝!”
霍天磊也知道這已經是琳琅做出來的最大的讓步了,所以抱著毛球兒點了點頭向著琳琅道謝。
“但是也請將它放好,我可不想有人告訴我醫院有狗在到處瞎跑。”
“知道了。”
本來還以為琳琅會看在毛球這麼可愛的份兒上對自己的態度好一點來著,結果毛球兒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大半夜的偷喝什麼酒,現在整個一個醉醺醺的傻狗,看著就覺得它太不爭氣了,昨天一路上迷倒其他女孩子的魅力哪裡去了?怕不是喂了狗哦。
一大早就碰到這麼個事情,本來應該心情不好的林琅不知為何在想起來那隻醉狗從桌子上掉下來的場景就覺得好笑,不過礙於霍天磊還在的份上她的笑意並沒有表現出來。她已經習慣了用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態度去阻斷所有想靠攏的熱情。
反倒是霍天磊為了不讓毛球兒打擾到林琅一直把它帶在身邊,出去外麵的時候被一群女人圍在中間唧唧喳喳的差點兒沒有鬨疼死他,有了今天這個血粼粼的教訓,他決定毛球兒以後隻能坐冷板凳了,估計是永無翻身之日,太招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