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賀然想找麻煩,而是賀然也儘職儘責的在入戲。
是的,眯眯眼這個怪物,他的人設,就是這麼的霸道。
賀然的一番話,讓張星洛沒有抓穩酒杯,直接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張勇臉色僵硬,又驚又怒,看向賀然的眼神,掠過一抹戾氣!
他本來是想忍的,但他看向賀然的眼睛時,看到對方那睥睨一切的神色,讓他的怒氣,如火在燒!
看的更真切一點,竟然發現對方是一臉看小屁孩的神情!
登時他就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蹭的一聲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看賀然,嘴角抿起一縷笑:“賀先生,我大哥從頭到尾,對你禮敬有加,你卻如此不知好歹,是不是過分了!”
啪的一聲巨響!
張星洛反手就是一巴掌,當場就抽在了張勇的臉上,火辣辣的手印,直接印在了他的臉頰!
“放肆!怎麼跟賀先生說話的,沒大沒小!”
這一巴掌抽的張勇眼冒金星,雖然眼中略有不服,但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坐回了座位上。
眾人不由麵麵相覷,心頭一震。
庒千琴也是啞然失色,不知不覺間,這屋裡的氛圍,已經變了。
雖然張星洛的臉上掛著笑,賀然的臉上也是笑意滿麵。
但其他人驟然緊張的眼神中,似乎預示著什麼。
張星洛讓服務員又拿了個酒杯,把酒滿上,雙眼微眯,透發著一股韌勁,也是自飲了一杯,歉然說道:“賀先生說的對,在你麵前,我的確是個小輩,我自罰一杯,算是給先生道個歉。”
張星洛直勾勾看著賀然的眼睛,神色十分的真誠,不似作偽。
張星洛放慢了語調,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不過,賀先生應該也知道,我在追求千琴!我想,賀先生這麼大的人物,應該不介意公平競爭吧?”
“公平競爭?”賀然心裡一凜,一臉輕蔑著冷哼道:“你是不是搞錯了,千琴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如果我去追你老媽,跟李道林說來一場公平競爭,你介意嗎?”
“話不是這麼講,千琴和你和賀先生還沒有結婚,她就有權利,選擇更適合她的。”張星洛聳了聳肩,深深吸了口氣,看到賀然眼中精光一輪,有戾氣叢生,微微皺起了眉頭說:“賀先生不必動怒,和我這個小輩動怒,有失身份了!凡是聽說過賀先生的,誰不知道賀先生你心裡,已經有人了,而且是可望不可求!對千琴來說,不公平。”
賀然眸色冷凝,用複雜的眼神打量著張星洛,不知道這小子哪裡來的底氣,既然知道賀北境,竟然還敢口無遮攔。
不過,賀然之前挑釁,是因為太入戲了,現在需要把握尺度,他來這裡,隻是假裝庒千琴的男朋友,不是來找麻煩的,甚至有了麻煩,他也不想頂上去。
於是,賀然做出一副玩味的神色,漠然說道:“我心裡有人了嗎?是誰呢?我都不知道,不妨把名字說出來。”
張星洛嚴峻神色說道:“賀先生,千琴不是你的菜。誰不知道,賀先生喜歡的人是賀芝卿呢?”
“是嗎?原來我喜歡我老板嗎?我還真不知道。”賀然故作愁眉不展狀,陰惻惻看著張星洛,苦惱地說:“我勸你停止這個話題,你的牙齒健在,是因為你是小輩。但你正在挑戰我的底線,惹怒我賀北境的後果,你承受不起。”
張星洛輕蔑地笑了一聲,目光灼灼:“賀先生,你不用嚇我!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上京城龍盤虎踞,三教九流的人物也多,賀先生見多識廣,自然不把張道林的兒子放在眼裡!”
他說道這裡,沉吟一聲,繼續說道:“不過,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
“我沒閒工夫,卻了解你這種小輩。你知道的,我很忙。”賀然淡淡說道,立即站起身來,拉了一把有些慌神的庒千琴:“走了,千琴,我再呆下去,就會有人倒黴的,不過這是一件丟麵子的事情,我可能哪天忍不住了,會跟張道林敘敘舊。”
“等一等。”張星洛喊了一聲,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微笑著說道:“賀先生,我剛才在樓上了,有個朋友,不對,也算不上朋友,是個有些背景的家夥,前段時間栽了,栽在我手裡了,他姓唐,你或者認識他的堂哥,唐刀。”
賀然心中一震,眼中掠過一抹戾氣,杵在在那裡,紋絲不動。
見到對方果然站在了那裡,張星洛打了個哈哈,得意一笑,朗聲說道:“他剛才求我放過他的時候,我嫌他聒噪,把他滿口牙拔掉了一半,當時不小心,也碰到了他的舌頭,應該不會變啞巴,但暫時是說不出來話了。我聽說,賀家跟那個唐家,好像私交很不一般。想必,賀先生,會感興趣。”
張星洛劍賀然無動於衷,繼續說道:“當然,如果賀先生不感興趣,就當我沒說。我原本想著,吃完這頓飯,回去再拔了他另一半牙齒。但是,我現在,有點不開心,畢竟連跟賀先生,公平競爭庒千琴的機會,賀先生都不給我!到時候,我可能會不小心,把他的舌頭,全都擰斷,讓他變成真啞巴。”
庒千琴臉色變幻,暗暗蹙眉,她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賀然一把攬住,微微眯著眼睛,臉上掛著嗤笑:“後生可畏,連唐家人也敢惹,倒是我小看你了。不過,我好奇的是,你當真不怕死嗎?”
張星洛嗬嗬笑了一聲,淡淡說道:“害怕?那是因為唐先生不了解我。其實,我不是一個愛惹麻煩的,但是麻煩找我的時候,我一生氣,就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東西了。”
張星洛朝身邊的張勇說道:“去把唐安帶上來。”
很快,張勇就帶著兩個人,駕著一個狼狽至極的年輕人,回到了屋裡。
唐安滿嘴血汙,看到賀然的一瞬間,眼中陡然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激動的肩膀一顫,朝著賀然,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嗚嗚嗚嗚嗚!”的叫著,但是舌頭斷了一小片,此刻根本說不出話來,等好了,估計說話也不會利索了。
唐安!
唐刀的堂弟。
賀然自然是認識的。
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
對方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跟在唐刀和賀然屁股後麵玩了。
賀然眼神一凜,勃然大怒,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拳頭握的哢吧作響。
張星洛歉然說道:“賀先生,不用這麼殺氣騰騰的看著我!我拔掉他的牙,切他一片舌頭,是有原因的。這小子,仗著唐家的名頭,作威作福也就算了,竟然在嶺南又是開賭場,又是走私的!把買賣做到我家眼皮子底下了,他以為他自己是條過江龍,其實就是條蟲!”
賀然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住胸中的怒火,森然說道:“你考慮過後果嗎?區區的張道林,還承受不住唐家的怒火!”
張星洛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我父親也是這麼勸我的,說讓我放了唐安,說是張家承受不住唐家的怒火!我父親老了,怕事。但我張星洛不怕,彆說是唐家,就算是賀先生的主子,也沒什麼好怕的!”
他忽然又是嘴角一勾,淡淡笑道:“對了,我師父叫孫兆年,想必賀先生,也聽說過。”
孫兆年,漕幫老大,三省六道撈偏門的,沒有人不知道他,暗地裡被人稱呼為大梁柱,都說要是沒有孫兆年,整個三省六道,都要亂翻了天。
這話有誇大的成分,但卻沒有空穴來風。
孫兆年這個人,跺一腳,整個嶺南和嶺北,都要晃三晃。
而且,據賀然所知。
有位主子爺,在嶺南當官之初,由於不懂得官場的潛規則,把一個案子查到了通天還在查。於是就被上麵給打壓了下來,他實在想不通他明明是在為老百姓,為國家做事,為什麼上麵會不支持他呢?在他最落寞的時候,便是孫兆年收留了他,還給他出謀劃策,讓他躲過一劫。
過了一段時間,他查的那通天案子,被上麵給定了性,有大人物倒了台。
那一位,便一路高升,如今已經是個主子爺了。
當然,這隻是孫兆年的能量之一。
孫兆年還是個武夫,據說實力高超,能夠以一挑十。
當然,賀然不認識孫兆年。
不過,賀北境卻是認識,不僅認識,還在孫兆年手上吃過癟。
賀北境多牛B的一個人,能讓他吃癟的人,就隻有這麼一個孫兆年。
當時,賀然記得,當時他十八歲,剛跟唐刀出去調戲完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姐,回到家裡的時候,就看到賀北境,拿著一把匕首,在他自己肚皮的右側,笑眯眯地劃拉著。
當時把唐刀嚇傻了,他家裡雖然都是狠人,就連唐刀,十五六歲的時候,就敢一個人去跟十八九個人打群架了,雖然最後被打成了豬頭,但事實證明,唐刀是有勇氣的,但照樣傻眼了。
這簡直是個變態好不好!
誰有事沒事,拿刀劃拉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