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晚上,賀然也沒離開,隻是出去吃了一頓飯,而後又返回六樓。
登樓,是允許晚上進行的。
之前比較特殊,畢竟有一場奪寶大賽,到了夜裡古樓上倒是沒有武者。
如果再贏一場,他就能去九樓挑戰呂涼。
這個時間節點,比意料之中的,要來的早的多。
隻要呂涼輸了,按照他們的約定,呂涼就會把庒千琴為什麼被人盯上的原因告訴他。
然後他可以直接去十樓,再問那個秒空大師,是誰想對付他老婆李藝如。
那麼這次南山武會的目的,也就算完成了。
大家屏住呼吸,看著從樓梯上走進來的最後一個人。
看著那個人,眾人臉色陡然大變,不由得睜大眼睛,完全的不敢置信!
“是範安!怎麼可能!”
“他什麼時候來的?”
“為什麼他回來!”
“哥們,範安是誰?”林龍一臉不明所以,探著頭問前麵的一個人說道。
那人白了林龍一眼:“你是世俗武者吧?這個範安,是天劍門的弟子。而天劍門,是隱修世界的一個門派。我們之所以認識他,因為他曾去過隱修之地招募弟子,但最後一個都沒看上,有人不忿,上去挑戰他,直接被打出屎來了,隻是一招,就驚為天人!隱修之地,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他是無敵的!”
林龍聞言,心神俱震,這個範安來頭竟然這麼大?
林龍也是昨天晚上,才聽賀然說了隱修世界的事情。
隱修世界,跟隱修之地不一樣,完全是兩個概念。
據說,裡麵有比通靈武者還要強大的存在,光是想一想,林龍就頭皮發麻。
範安的出現,不禁是在觀眾台上掀起軒然大波。
南山派的掌門,同樣是驚駭不已。
而呂涼,也是不禁眼眸微微一縮,看向他身旁的呂陽:“範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呂陽說道:“應該是為了賀然手裡的兵器。”
呂涼聞言,眼中帶著一絲玩味:“那倒是有意思了,如果範安直接殺了賀然,倒是省的我動手了。”
與此同時,易容成嚴風華的賀北境,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楊開看著一臉愁容的賀北境,不無擔心的說道:“範安太強了,如果他有殺心,就算你出麵,也攔不住,甚至還破壞了咱們的計劃。”
賀北境微微眯著眼睛說道:“沒關係,小姐托我送他的那個符,可以救他一命......”
楊開聞言,便不再言語。
天劍門,顧名思義,就是主修劍的門派。
雖然賀然與範安不認識,但當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心中也不禁一震,感覺有些麻煩了。
範安雙目中神光湛湛,他的身上透發著冰冷而堅毅氣息。
就是站直他的麵前,看著對方的眼睛,賀然就覺得有些背脊發冷。
這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一種隻有淩駕於他的強者,才能釋放出來的一種威壓。
賀然看著對麵的那個人,心中越發緊張起來,他可不打算輸,可能在麵對呂涼之前,就要提前使用武道宗師的實力了,他帶的葉子足夠過,應該足夠兩場都假扮成通靈武者的。
範安手裡拿著一把大劍,劍刃很厚,而且沒有開鋒。
劍的寬度比量天尺要大好幾圈,劍的長度也比量天尺長了一大截。
看到這把劍,賀然心中有一些怪異的感覺,雖然樣子完全不一樣,但它好像就是一把模仿量天尺,做出來的劍。
因為量天尺很重。
而且,範安手中持劍,給人一種隨時會出劍的感覺,仿佛空氣中到處都有一種銳利的劍意在彌漫,這就是劍道修煉到一定程度才能顯現出來的感覺。
“你手上的兵器,是量天尺吧?怎麼拿起來的?”範安站在賀然對麵,平靜地看著他。
雖然這隻是一句很簡單的話,但賀然心中大震,對方話裡話外,對量天尺,似乎很是熟悉。
“是的,這就是量天尺。”賀然說道。
也沒必要隱瞞,而且也隱瞞不住。
所以,賀然覺得眼前之人是個麻煩了,必須速戰速決。
打消耗戰的話,對他是極其不利的。
賀然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裡隱隱閃爍出一道精光。
範安笑著說道:“不用這麼緊張,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驗證一件事。”
“哦?”賀然微微聳了聳肩,疑惑的問道:“什麼事。”
“我會壓製我的境界,隻使用劍術與你比拚,如果你能勝過我,量天尺你可以留著。如果你輸了,量天尺你要親自送回天劍門。”
是的,雖然範安很不甘心,但他也拿不起量天尺。
或者說,他師父也拿不起來量天尺。
賀然聞言,搖了搖頭:“為什麼麼要答應你?”
範安手掌一揮,一道法光掠出。
那法光如同驚鴻一般,在手掌掠出的一瞬間,就抵達到了賀然的麵前,他頭頂上有一縷頭發,直接被法光削斷。
賀然心中激蕩無比,這......
這他娘的太強了吧!
比冷浩要強的多的多!
賀然現在心裡才明白,這個人的強大,不是他能抗衡的,哪怕使出武道宗師的所有底蘊,也沒用。
“怎麼樣,要不要答應?”
賀然苦笑一聲:“好像,我沒有不答應的資本。”
“我很好奇,像你這麼強的人,隱修世界中,有多少個?”賀然突然問道。
對於賀然此時提出這樣的問題,範安有些意外。
沉默了許久,他嗬嗬一笑說道:“劍道的話,我應該能擠進前十。當然,我說的是同齡人。我一生致力於練劍,但卻連第一都拿不到,其實我心裡是很不爽的。我們天劍門隻修劍,當一個人全神貫注於一件事時,他在那件事上的成就往往是驚人的。而你,好像更適合練拳,雖然不知道量天尺為什麼會選擇你,但隻要你接下來的表現,讓我滿意的話,我代表天劍門,饒你不死。”
範安的話,不死說著玩的,他眼中透發出來的冷冽神光,就是最好的證明。
賀然慢慢地把量天尺從背上拿下來,隨意舞動了幾下。
可以看出,範安因為對方的這個舉動,挑了一下眉毛,臉色略顯驚訝。
這兩年,自從隱修世界的大門打開,他們天劍門每個月,都會選出一些資質優越的弟子,前去拿量天尺。
但無一人拿得動,傳言隻有量天尺承認的人,才能拿的動。
範安看著賀然,淡淡說道:“你準備好了嗎?”
賀然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說道:“來吧!”
範安手中的重劍,劃過地麵。
堅硬的大理石地板,很容易被切出一條縫。
如果範安沒有握住劍柄,也許這把不鋒利的重劍,會直接插進地麵,這的確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賀然卻知道,那是他的劍意,就算是無鋒的重劍,銳利的劍意使然下,也會變的鋒利無比!
賀然還做不到這一點,即便對方說好了,會壓製境界,但他也必須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才能有一戰之力。
賀然的手腕微微一抖,手裡的量天尺,也發出了一聲劍鳴,聲音清脆,宛如一陣陣嘹亮的號角聲,掠過人們的心頭。
範安臉上帶笑,向前邁了一步。
他的重劍沒有離開地麵。
由於他在向前移動,劍身傾斜向後方,四十五度夾角。
緊接著,範安化作一道黑影,朝著賀然襲來。
範安之前停留的地麵上,同時出現了一道裂縫,與範安的速度一般無二,正迅速向賀然蔓延。
堅硬的大理石地麵,就像紙一樣被他輕易地割開。
賀然的瞳孔猛然一縮小,身體微微向右移動。
鋒利的劍芒,擦著賀然的身體一掠而過,他的劍氣,幾乎把賀然的衣服撕碎了。
賀然的手腕一抖,他手上的量天尺,卻是像蛇一樣刺向了範安的心臟。
觀眾發出一陣驚呼,賀然竟然能反擊範安。
雖然範安說好的,要壓製境界,但這一幕眾人還是詫異無比。
在隱修之地的所有武者眼裡,範安就是無敵一般的存在!
賀然在學習《量天尺》,雖然他自認為自己很有天賦,並且很聰明,而且運氣也無與倫比的好,但他距離《量天尺》的劍招大成,還有一定距離。
《量天尺》一共有三大招,分彆是乾坤相激、震兌相激、離巽相激,主要是不同的方位,出劍的方式大有不同和講究。
雖然三招,但卻有三百六十種變化。
這些變化,融會貫通,在招法一道,便是層出不窮。
可以說,三百六十種變化,可以做到無窮無儘。
這三百六十種變化,卻隻有一種劍意。
那就是無量劍意。
劍意,除了境界門檻,還需要悟性。
按照《量天尺》上所說,如果掌握了無良劍意,那麼在劍道之上,就算登堂入室了。
不過,賀然距離劍意,還差的太遠了。
但是,賀然正是知道這種距離,他練習《量天尺》的時候,根本不在意那三百六十種變化。
他反複練習三大招中的基礎招法,而且他明白這三大招的的要旨,那就是乘虛而入,後發先至!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對方是什麼劍招,劍意多麼無解,他隻是在做自己能做的。
對方速度如電,他根本沒法做到後發先至。
要做到這一點,就隻能提前動手,在範安剛一動的時候,他就做出了一連貫的方位動作,乾坤相激便應聲使用出來。
賀然脊梁骨一挺,量天尺一揮,冒險往中心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