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棋子和棄子?(1 / 1)

大叛賊 夜深 1031 字 1個月前

湯莊一戰,讓原本定下主意的赫壽患得患失,他雖然知道大明取代滿清是必然的,可作為一個滿人,麵對這種選擇依舊心中有道坎。何況嶽鐘琪剛剛大勝,他更擔心自己一動就招來殺身之禍,所以一直遲疑不決。

而如今,當他得知就連曹寅和李煦這樣的人都投了大明後,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就傾斜了。赫壽最終點了點頭,答應文棟儘快準備起事,兩人密談後不久,文棟就匆匆忙忙地回了自己的府衙。

“大人。”到了後衙,文棟快步穿過回廊,來到一處偏僻之所,在一間緊閉的房門輕輕敲了幾下,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穿著普通,樣貌平凡的男子出現在他眼前。

“進來說。”那男子微微點頭,讓開門讓文棟進來,等他入室又關上了門,隨後徑直在椅子上坐下。

雖說是自己的地盤,可文棟卻猶如客人一般,而且對那男子姿態恭敬萬分,直到那男子示意他坐下,文棟這才陪著笑臉在一旁入坐。

“那事辦妥了。”入坐後,文棟笑容滿麵地說道。

“赫壽答應了?”隻見那人眉毛一挑,反問道。

“答應了,答應了!”文棟樂嗬嗬道:“還是大人您的辦法好,起初這赫壽還首鼠兩端,當下官告訴他曹寅和李煦兩位之事後,赫壽這才下定決心。”

那人微笑著點點頭,隨後說道:“此事如成,你當記大功一件,放心,虧不了你。”

“多謝大人栽培,下官以後和大人同朝為官,到時候還請大人多多關照才是。”聽到這句話,文棟笑得牙床都露了出來,連忙起身道謝。

那人擺擺手,正色道:“既然你等棄暗投明,如成大事有功就是有功,我大明聖天子在位,向來獎罰分明,之前答應的自然不會不認。至於什麼栽培、關照之類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大明同滿清不同,各部職權分明,從不講究這些,再說,你將來也不想同我錦衣衛打什麼交道吧?”

見那人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文棟聽得頓時一愣,緊接著訕笑幾聲,也不知說是好或是不是好。

正如那人所說,錦衣衛可不是普通衙門,如今的錦衣衛雖然不同前明,不僅沒有了詔獄之權,就連獨立的判決之權也被取消了,而且對外朱怡成又另設立了通事處以分錦衣衛之權,可以說如今的錦衣衛從表麵來看,相比前明權利要小了許多。

可實際上,自朱怡成重建錦衣衛來,這個特殊機構的規模遠遠比前明任何時期都龐大,隨著大明對於各地情報的需求和其他,錦衣衛探子在大明內外遍布,再加上錦衣衛獨立為朱怡成負責,它真正擁有的權利是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外人所看見的隻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似乎看出了文棟的尷尬,那人接著問道:“你們打算何時起事?一應準備的如何?是否有應急安排?”

“大人您放心,下官都安排好了。”文棟聽到此頓時精神一振,當即說了起來,那人仔細聽著文棟的講述,也不插嘴,聽了好一會兒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看來這文棟對這事的確上心,一應準備做的極為不錯。

畢竟,這是一件大事,而且是關係到他們身家性命的天大事,不做好萬全準備,文棟也沒這麼大的膽子。

更何況,如今朱一貴正和嶽鐘琪兩軍主力在南邊僵持著,正是發動的最好時機。畢竟如果早了,嶽鐘琪揮兵回轉,由江都到淮安不過兩日路程,分分鐘鐘就能滅了文棟和赫壽,而如果晚了,無論南邊誰勝誰負,再發動也無濟於事了。

“不過……。”文棟說完後,偷偷看了那人一眼,這才道:“淮安府這邊我等能調動的力量著實有限,如南邊清軍反應過來,恐怕我等實在難以抗衡。這個還需大人想辦法協助才是,畢竟下官的性命是小事,一旦誤了我大明攻掠江北的大局,這可就……。”

那人頓時一笑道:“這個你無需擔心,我自有安排,自當保你等無憂。”

文棟頓時鬆了口氣,滿麵全是笑容,同時忙不迭地向那人道謝。

文棟在那屋呆了足足一個時辰,這才步履輕盈地離開。看得出來,他在那人那邊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而且有了對方的保證,成功的機會更多了幾分把握。

不過他並不知道,那人所謂的保證並非完全,尤其是文棟最擔心的問題,那人所說的妥善安排根本就是以安文棟之心而已。淮安之事,隻是錦衣衛下的一顆棋子,而且在未確定最後一步的情況下,錦衣衛是無法同軍方進行聯合行動的。

畢竟,錦衣衛和軍方分屬兩個係統,雖說錦衣衛有時候會負責協助軍方進行情報收集工作,可在通訊落後的這時代,許多信息的傳遞並非那麼容易。一旦淮安事出,如果軍方能及時得到消息必然會配合行動,可一旦消息未能及時到達軍方,這錦衣衛就不能保證了。

再者,在事起之前,這消息絕對不能泄露,一旦有所意外就會前功儘棄,所以錦衣衛這邊並沒十足把握保證軍方可以同時行動。

但對於那人而言,他的首要目的是要改變江北戰局,所以不管這事究竟成還是不成,實際上對於大明的戰略來講影響並不太大。成了固然好,可以直接打破目前的姿態,如果不成,那至少江北清軍必然大亂,同樣會造成相似的結果。

至於文棟和赫壽二人,雖說他們是重要的棋子,可在必要時舍棄也是可以的。但話雖這麼做,淮安之事如能大成,這可是大功一件,所以在安下文棟的心後,等文棟前腳一走,過了不一會兒那人也從屋裡出來,這時候的他已換了一身仆人的衣著,手裡拿著些許雜物,穿過回廊輕車熟路地從邊門出了後衙,隨後身影在夜色中漸漸消失在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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