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調包(1 / 1)

大叛賊 夜深 1097 字 1個月前

“莊叔!”聞聲出門,見站在院子裡的莊致東,範大少問道:“夥計那邊都安排妥了?”

原本隻以為莊致東找自己隻是向他彙報一下商隊的安排,雖然一路上大小事都是莊致東做主,可畢竟這次北上範大少才是名義上的主事人,而且莊致東對於莊大少這邊也是敬重有加,每日裡安頓好後都會前來告知一聲,幾日下來範大少也習以為常。

誰想到,他話音剛落後,莊致東卻沒有像往日那樣笑著點頭說已經安置好了,特意來稟報一下大少爺的話,反而先是左右張望了一下,隨後一手抓起範大手的左手就往一旁拽。

“莊叔,您這是?”

“先彆說話,隨我來……。”莊致東抓著範大少的手把他拉到一旁,隨後推開後院的一間偏房,這間房原本是作為客人房使用的,平日裡都是關著的。

雖然不用,但房內卻打掃的乾乾淨淨,隻是家具很是簡單,除了一些桌椅板凳外,也就是靠著裡麵的一張架子床,再加上角落的一個衣櫥。

帶著範大少進了屋,莊致東轉身把門關好,隨後徑直走到衣櫥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鎖著的櫥門,範大少看著這一幕疑惑不解,有些不明白莊致東想乾什麼,直到莊致東從衣櫥裡抱出一堆很是普通的衣物更是覺得奇怪。

“大少爺,您等會讓兩位小少爺和夫人悄悄來這,之後你們換上這些衣服,換完衣服後稍等一會兒,等天徹底黑了,我再讓人帶你們從後門離開……。”

“莊叔,這是為何?”範大少直覺得莫名其妙,他直愣愣地看著麵前這堆衣物還有神色嚴峻的莊致東滿麵不解,好好的換什麼衣服?而且還偷偷摸摸地從後門離開?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

莊致東見範大少一臉不解的樣子,忍不住輕歎了一聲,這才說出了實情。原來範毓馪這一次讓範大少北上其實並非是走什麼商道,更不是讓他出去曆練那麼簡單,而是故意以此為由讓範大少和兩個孫子悄悄離開山西?徹底避開如今這個旋渦。

莊致東告訴範大少?範毓馪早就安排好了,一路的路線和行徑都是提前準備好的?而現在範大少等人隻要換了衣服?然後再混在普通下人中由後門而出,等離開這裡後外麵自然有人接應。

隨後?範大少一家再也不能用原來的名字,由範姓改為方姓?接應人的會悄悄帶著他們折轉向東?越過山脈直入直隸,等到了那邊後,他們會去保定,在保定有範毓馪早年以下人名義購入的一處莊子?到時候他們一家就在那邊安置下來即可。

“大少爺?老爺說了,您是範家的長子,兩位小少爺是範家的將來,與其坐困老宅,倒不如入大明更為安妥。保定的莊子雖然不大?可足以立家,此外南邊的商號雖然沒了?但老爺在江南和北京城裡尚存了幾間鋪子……。”

說著,莊致東伸手進懷?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了過去:“房契憑證都在這裡,大少爺您小心收好?等將來兩位少爺長大成人?如能再興家業?再恢複範姓也不遲。在此之前,還請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需留意隱藏身份,千萬千萬不要泄露消息……。”

範大少聽得是目瞪口呆,他下意識地接過油紙包,滿腦子卻一時間怎麼都轉不過來。不過他很快就漸漸清醒了,有些明白自己父親的用意了。

“莊叔,難道說這清廷還要向我範家下手不成?父親才會如此安排?”

莊致東搖搖頭,歎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老爺說過一句話,如今世道不能奢望他人,這一家老小也不能全部坐視待斃。原本我勸過老爺,既然清廷如此所為令人心寒,何不直接投明,但老爺卻搖頭告訴我,範家當年做孽太多,如今是報應來了,何況老爺也不願南下投明,以令天下人所笑。所以大少爺,老爺如此安排自然有老爺的用意,大少爺按老爺的吩咐做就是了。”

“可是……莊叔,我如此一走,這家裡怎麼辦?還有其他人又怎麼辦?”範大少雖然好享受,但不是沒良心的人,這或許也是範毓馪特意安排他的用意吧,再加上他雖然不上進,可兩個兒子都是不錯的小子,在其三代中可以說出類拔萃,所以說範毓馪為了保住範家的未來,才會選擇範大少一家。

再者,範大少在範家一向不怎麼起眼,把他派出去也不會太引人注目,如果換成他的其他兄弟,或許會被有心人注意到。

“大少爺不用管那麼多了,老爺自有其他安排,時間不早了,大少爺早些安排就是。”

“莊叔,那我們一走,你……?”

莊致東笑笑道:“這個早也有安排,等大少爺走後,會有人住進您所在的屋裡,等明天商隊會繼續上路,一切如常,您儘管放心。”

聽到這,範大少才徹底明白範毓馪和莊致東的安排可以說是滴水不漏,隻要他跟著做,定能安然抵達保定。等到了保定後,將來他們一家雖不再像和以前那樣威風,而他範大少也有自知之明,以後也僅能靠著手上的莊子和店鋪過日子了。

不過,這對於其他人而言,範大少算是徹底脫離了險境,更重要的是範毓馪讓莊致東告訴他的話中明白地說的清楚,將來範家需要他這一支重振,也就是說範毓馪實際上已經把範家的家主之位直接交給了他。

想到這,再回想到從小父親對自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又想到自己因為不出息而被父親責備的場景。不知怎麼的,範大少眼框一紅,情不自禁流下淚來,他努力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雙手托著那油紙包,朝著老宅的方向跪了下去,範大少重重磕了三個頭,當他起身之時,早已淚流滿麵。

當夜,誰都不知範大少一家四口悄然無息地坐著拉貨的牛車離開了這幢宅子,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第二天天亮後,商隊和往日一樣正常起程,載著範大少一家的大車依舊坐著人,依舊是一男一女再加上兩個孩子,但忙碌的夥計卻沒注意,穿著相同服飾的範大少一家四口早就換了人,隨著他們入了大車中後,再也沒人能察覺到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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