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家鄉(1 / 1)

大叛賊 夜深 1039 字 1個月前

第1214章家鄉

對於雍親王這人,田文鏡是知道一些的,當年當四阿哥的時候雍親王就被人稱為鐵麵王爺,此人性格陰沉,刻薄寡恩,是極不好伺候的人物。而成了所謂攝政王後,雍親王在朝政中也充分體現了這些,讓人畏而生寒。

再者,建興皇帝和皇後的撲朔迷離,雍親王下手的可能性是極大的,他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就表示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平和的人,其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一旦觸犯到他,那麼必然會引來雷霆萬鈞的怒火。

田文鏡自己是不怕的,他甚至做好了整個田家去承受這種怒火的準備。可是張溪的提醒卻讓他猛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一旦這東西遞上去,憤怒的雍親王會僅僅對付他田文鏡和田家麼?難道不會牽連到彆人?

不!肯定會牽連!

田文鏡清楚的知道,這是自己之前忽略的問題,當雍親王表麵的麵具被田文鏡用這種方式無情揭開後,雍親王會做出如何反應是顯而易見的。到那時候不僅是他田文鏡和田家的事了,恐怕凡是和他田文鏡有所接觸的朋友、同僚等等全都落不了好。

其中自然也就包括坐在他麵前的張溪,雍親王不是什麼善人,到時候顯出霹靂手段,定會引來腥風血雨。

一想到這,田文鏡嚇了一跳,額頭情不自禁滲出了豆大的汗水,他死不要緊,可牽連到這麼多人一起陪葬,這絕對不是田文鏡的初衷啊。

“虧得守知兄提醒,文鏡差一點兒做下錯事。”想明白的田文鏡後怕之餘向張溪行禮道謝,張溪長歎一聲,也不說什麼,直接取過那份奏折就著桌上的油燈點燃,奏折很快燃燒了起來,隨後在青煙中化成一堆灰燼。

此時此刻,田文鏡的心就如同被燒掉的奏折一樣猶如死灰,他之前的滿腔熱血已經冷了下來,全身都湧出一股無力感。

他現在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的發生,卻無能為力。

這不是田文鏡所追求的,也不是他願意看見的,但是他又能如何呢?他什麼都做不了。

“我已辭官了……。”突然間,張溪說了一句話。

田文鏡一時間沒有聽明白,或者說他聽清了張溪的話卻沒有反應過來,有些發呆地向張溪望去。

“抑光,我說我已經辭官了。”

“辭官?可是……。”

“沒什麼可是,這個時候難道還不允許我掛印辭官麼?”張溪淡淡地說道。

他這麼一說田文鏡算是明白了,張溪所謂辭官根本就不是走正常途經,而是他自己不當這個官了的意思。

“我是江西人。”張溪說道:“我十六歲為秀才,二十四歲那年中了舉人,蹉跎至三十二歲才勉強中進士,之後十數年來在地方打轉,後又入京為官,這一晃就是大半輩子。如今我也是年過五十的人了,所謂五十知天命,也正是如此。”

張溪的話讓田文鏡心中感慨,要說年齡田文鏡還比張溪大了兩歲,兩人一路走來也極為接近,所以張溪的話同時引起了田文鏡的共鳴。

“江西老家已二十多年沒有回去過了,這些年一閉上眼就想起家鄉的山山水水,還有少年時的那些情景。可睜開眼後,卻發現身在異地,外麵刮著西北的風沙,卻不見綠水青山……。”

說到這,張溪無比感歎了一聲,繼續說道:“葉落歸根,人之常情。我張守知不是聖人,隻是一個平庸之人而已。既無能為天下,隻能退而求次,所以此次辭官後我打算回老家以度殘年。”

“什麼!你……你要回老家江西?可要知道如今那邊可是……。”田文鏡有些不可思議道。

張溪笑了笑,並沒有絲毫緊張,反而很是放鬆道:“這我自然知道,不就是大明麼?如今這天下十之八九都是大明的,既然回去自然就是入了大明。可這又如何?先不說我這麼一個辭官的大清前官,就算是在任又怎麼樣?難道大明會把我抓起來砍了腦袋不成?朱皇帝似乎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吧?”

張溪的話讓田文鏡默然無語,張溪說的沒錯,從大清歸順大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其中官員級彆比他們高的許許多多。這些人大多都過的不錯,何況張溪這麼一個辭官歸鄉養老的人呢?

再者,相比雍親王,現在的大明皇帝朱怡成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明君,根本不可能用下作的手段對待張溪這樣的人。所以說,張溪要回鄉並不是什麼難事,他隻要一直往東走,避開清軍的關口直入大明控製的地盤就行了,隨後就能順道進入中原,然後回到家鄉。

想到這,田文鏡心中微微一動,他的家鄉雖然不在江西,可卻是在直隸。自明軍奇襲天津後的北京大戰,清廷被迫撤離北京城,這些年來田文鏡就一直顛簸流離,由北京到西安,再由西安一路到了現在這個地方。

遠離家鄉,田文鏡何嘗不想再回到家鄉?在清廷西遷的當初,田文鏡心中還懷有打回中原的想法,堅定大清依舊是天下之主,京城的丟失僅僅隻是一時而已。

可是現在,田文鏡已不再那麼想了,尤其是建興皇帝的死給了田文鏡狠狠一擊,田文鏡清楚大清已不可能再回到中原了,而且建興皇帝的死會帶什麼後果?或許以後的大清會因為這件事分崩離析,從而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

大清如此,那麼田文鏡何去何從?田文鏡心中迷惘,他甚至想到自己會死在他鄉,從而再也回不到故土。

寫那份奏折的時候,田文鏡心中是存了死誌的,而現在這死誌卻隨著奏折的燃儘而煙消雲散。這時候張溪卻提到了回故鄉的事,這讓田文鏡心中有所動,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發愣。

“抑光!抑光”

似乎瞧著田文鏡不說話,張溪忍不住輕聲喊了他幾聲,田文鏡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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