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章蒙古之戰（4）

科爾沁部的崩潰不僅是科爾沁的騎兵，當消息傳到後方的時候，得知本部大敗後科爾沁的那些牧民們頓時絕望了，草原上的戰爭是極為殘酷的，部落和部落之間的戰爭往往帶來的就是勝者為王，而敗者墜落深淵。

失去了部落的庇護，這些普通牧民不是被屠殺就是淪為其他部落的奴隸，這是草原一直以來的慣例。

就像當初漠北蒙古被滅一般，科爾沁不僅從漠北蒙古那邊獲得了草原，還有人口，而這些人口也都成了科爾沁部的財產，從而失去了做人的尊嚴和自由。

而現在，當自己麵臨這個即將到來的悲劇時，科爾沁部落的牧民們頓時絕望了，他們哭喊著，奔跑著，試圖帶著自己的家當逃離這裡，去其他地方重新開始。

可惜的是，普通牧民如何能跑得過飛速的騎兵？更不用說他們還帶著自己的家當了。或許丟棄一切，跨上自己的馬兒逃離也許會能有逃掉的機會，但牧民們心裡很清楚，假如失去了這些東西包括自己的牛羊的話，那麼在草原上他們是無論如何都生存不下去的，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當營地一片混亂，所有人都在試圖逃離的時候，鄂爾泰的蒙古聯軍到了。同時，明軍的先鋒也恰好在這時候抵達，兩麵的夾擊使得所有牧民徹底絕望，麵對這種情況，大部分牧民癱坐在地上用空洞的眼神望著天空，似乎在詢問偉大的長生天為什麼沒有保佑他們，並且接受一切懲罰的到來。

也有人繼續企圖逃離，可逃跑顯然已是不可能了，包圍圈已經形成，除非有一雙翅膀的話或許還有希望。

還有人在絕望中奮起反抗，但這種反抗力量很快遭到了殘酷鎮壓，凡是反抗者全都被蒙古聯軍和明軍毫不遲疑地處死，屍體淩亂地散落在營地各處。

僅僅一個時辰不到，科爾沁的本部數十萬人的營地就被徹底控製，在處理掉少部分反抗者也試圖逃離的牧民後，絕大多數牧民全部俘虜，同時還有他們的牛羊和家當。

當張昭趕到此處時，戰場已經平息了下來，科爾沁部除了諾捫額爾赫圖和其部下數千騎逃離外，其餘的全部一網打儘。

對於這個結果，這場戰爭可以說是獲得大勝，逃離的諾捫額爾赫圖和他數千騎已成了喪家之犬，再也沒有能力恢複科爾沁的榮耀了。

在漠南和東蒙古強盛一時的科爾沁從現在起已經成了曆史，而科爾沁的部落的名字也很快就將在這片草原上被徹底抹去，從而徹底成為曆史的塵埃。

“王爺，現在怎麼辦？”一個千戶哭喪著臉問道。

一口氣跑出近百裡的諾捫額爾赫圖回望身後，他的大軍現在已經沒了，跟隨他好不容易衝殺出來的隻有寥寥千騎而已，而且就連他的家人也沒顧得上，全部丟在了營地。

現在，科爾沁的營地肯定被攻陷了，一想到自己的部落和家人麵臨的結局，諾捫額爾赫圖的心就如同刀攪一般。

“王爺，我們向西走吧，趁著鄂爾泰和明軍還沒追上來向西突，也許能有一條活路。”另一個千戶見諾捫額爾赫圖滿麵悲色忍不住在一旁勸道。

“向西？”諾捫額爾赫圖抬頭朝著西方看了一眼，隨後麵容就露出了極為憤怒的神色。

科爾沁大敗的原因是什麼？不就是怡親王把自己當槍使了麼？如果不是怡親王帶著他的精銳部隊趁自己大戰的時候突然脫離戰場朝著西方突圍，這才導致了這場大敗。

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怡親王，科爾沁怎麼會落到現在的下場？現在，諾捫額爾赫圖恨不能把怡親王扒皮抽筋，也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

“不！不能向西！”

諾捫額爾赫圖咬牙切齒道，他絕對不會向西，難道去了西邊就有生存的可能？就算能穿越整個蒙古到達西邊，他這個科爾沁郡王也是寄人籬下，而且還得麵對怡親王可能的報複。

沒錯，怡親王依舊還記得之前漠北蒙古和自己曾今派人追捕他的仇恨，要不然怎麼會如此出賣自己？從而讓科爾沁落到現在的地步？

去了西邊，自己就是死路一條，至於哪位雍正皇帝，諾捫額爾赫圖同樣不信任，因為誰不知道怡親王和雍正皇帝直接的密切關係，況且科爾沁之前一直都是建興皇帝的擁護者，而建興皇帝的死不明不白，據說就是雍正下的毒手。

所以無論如何，諾捫額爾赫圖是絕對不會向西的。但是不向西他又何去何從呢？

眺望著茫茫草原，如此大的草原卻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這位科爾沁的王心中頓時湧起無限的悲哀。

向大明或許鄂爾泰投降？這也不是諾捫額爾赫圖的選擇，科爾沁郡王的驕傲是不允許他這麼做的。他可以戰死，也可以自殺，但絕對不會跪在這兩個敵人麵前乞討對方給自己留下活路。

失去了部落，失去了草原，諾捫額爾赫圖現在等於失去了曾今擁有的一切。茫然四顧，諾捫額爾赫圖心中一片空蕩蕩的，當風吹過臉頰的時候，他感覺到眼中落下濕潤。

抹了一把臉，諾捫額爾赫圖很快就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他還是必須選擇一條路，一條生路。同樣，諾捫額爾赫圖不甘心自己的失敗，就算強大的科爾沁現在僅僅隻有這麼些人，可隻要自己在，隻要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在，那麼有朝一日科爾沁還有重興的希望啊！

這時候，他想到了蒙古人偉大的祖先成吉思汗，當年的成吉思汗不就是如此麼？最終早就了人類曆史上最為強大的帝國——蒙古帝國。

自己作為成吉思汗的子孫，一定也能做到祖先曾今做到的一切。為此，諾捫額爾赫圖選擇了一條路，這條路就是北上，他決心帶著身邊僅剩的這些人去投靠俄羅斯，放眼現在，也隻有北方強大的俄羅斯才能庇護他，同時給予他重新奪回失去一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