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強攻(1 / 1)

伐清1719 晴空一度 1085 字 1個月前

這些看熱鬨的大小官僚,隻是聽個戰場上的動靜,對於戰場的殘酷,並沒有真正清晰的認知,而正麵迎敵的清軍廣東督標參將張世玉,還有提標參將鄧左等人,感受卻大為不同。

“這火炮之利,實在是匪夷所思,這哪裡像叛軍?”張世玉歎口氣,望著對麵那隻衣著整齊的軍隊,心裡不由得產生了幾分豔羨。

其餘人也都不由自主點了點頭,再看看自己麾下那些衣著破爛的綠營兵丁,一時間內心複雜無比,這到底誰是官誰是匪?

最可氣的是,自複漢軍起兵一來,便戰無不勝,對麵那個什麼少將軍,早先連本兵書都沒讀過的,居然也能把他們打得丟盔棄甲,這實在是太過於不堪了些。

就這會功夫,雙方的火炮隆隆不絕,隻是炮聲卻有很大的差異,清軍這邊的子母炮聲音短促沙啞,而複漢軍火炮聲音更加響亮尖銳,因此聽起來能夠分辨的明明白白。

在煙霧繚繞間,複漢軍和清軍都有不少人倒了下去,特彆是清軍聚成了一團,被炮火命中後往往會掀起大片的死傷,這一幕倒是讓許多清軍士兵為之膽寒。

隨著一陣急促的短哨聲,複漢軍士兵止住了腳步,已然進入了射程之內,並就此拉開了三排長長的橫陣隊列,然後開始裝填彈子火藥,而此時的清軍鳥槍手卻憑借地利,已經開了第一輪槍。

不過這一輪排槍卻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僅僅隻是擊倒了兩人,這也是因為清軍鳥槍質量實在太差的緣故,彈子在發射出去的那一刻,射速嚴重不足,軟綿無力,因此並沒有給複漢軍造成太大的傷亡。

複漢軍也抬起了手中的燧發槍,齊齊扣動了扳機,伴隨著一陣轟鳴之聲,一排排彈丸狠狠撲向了清軍,並掀起了一團團血霧。不過由於寨牆的保護,很多清軍並沒有直接被擊倒,這一幕卻是讓清軍歡呼不止。

複漢軍觀戰的幾名高層軍官見此一幕,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他們心裡雖然已經有所預期,可如今心裡還是有些憤恨,這些兔崽子還真成了縮頭烏龜了。

經過了兩個時辰的排槍,戰場上的白霧已經濃鬱得化不開了,看上去仿佛仙境一般,可是誰都知道,在這貌似仙境的下麵,是屍山血海一般的殘酷。

宇治景將手指捏的青白,他的一團已經折損了三百多號人,這讓他的心有些滴血,再看看遠處的三團,恐怕傷亡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恨意。

這仗打得著實憋屈,以複漢軍的實力,若是野戰的話,這對麵的清軍如何能敵?

不光是宇治景如此,連正在觀戰的寧忠義臉色也有幾分不好看,冷冷道:“想要砸開這個龜殼子,怕是要強攻才行。不就是兩道沙溝,填了就是。”

寧渝微微沉吟了一會,也下定了決心,這一戰是必須要打的,隻有徹底打敗對方,才能尋到突破的關鍵所在,當即便下達了強攻的命令。

許成梁作為代表帶著督戰隊直接前往了前線,他手裡拿著一麵令旗,神情嚴肅而冷峻,就這麼走到了一團的陣線當中,將令旗往身後一插。

“此地乃我軍絕處逢生之所在,全體官兵自我之下一律許進不許退,一人退則全隊皆斬,一隊退則全排皆斬,一排退則全連皆斬,一連退則全營皆斬,一營退則全團皆斬!”

“若是我本人退,全師皆可殺我以謝天下!”

這番殺氣衝天的話,不僅沒有嚇到全團官兵,卻讓他們的士氣顯得更加高昂,特彆是二師本來就是許成梁的老部隊,全師上下就沒有不服不怕他的,當下得此命令,亦是既敬既畏。

此時,兩個獨立炮團加上全師的火炮也開始了嘶吼,掀起了強攻的序幕,在這猛烈的炮火麵前,清軍直接被打得抬不起頭,多處子母炮和威遠炮也被炸飛了天,讓清軍一眾為之膽寒,更有不少人就這麼被炸得粉身碎骨。

這仗打到現在,清軍作為防守一方,在遭遇了慘重的傷亡後,還能堅持在防線上沒有崩潰,已經屬實難得,不過這也是因為沒有遭遇近身廝殺的緣故。

楊琳得知就這麼半天的功夫,己方傷亡已經超過了一千五百人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還怎麼打,對麵的複漢軍滿打滿算也就倒下了五百多人,可自己作為防守方,傷亡居然還要高這麼多,這實在是有些沒天理了。

不過看到複漢軍此時的動靜後,楊琳心裡愈發地覺察到不對,可是還未等他反映過來,複漢軍三千餘人,已經插著刺刀衝了上來,一個個氣勢洶洶,絲毫不在乎頭頂上飛舞的彈子,隻顧得一個勁往前衝。

許多複漢軍士兵還隨身攜帶了幾塊木板,衝到深溝前將木板往上一搭,便繼續發起了衝鋒,兩條被清軍寄予厚望的深溝,並沒有發揮出他們想象的作用,還有一些複漢軍士兵抬著一根圓木,便想寨門發起了衝擊。

這種硬寨原本就不甚堅固,此時被攻破亦屬平常,特彆是在複漢軍士兵一起用力之後,單薄的寨門便倒在了地上,而後複漢軍士兵便一擁而入,開始了最為殘酷的肉搏拚刺。

寧渝見此狀況,下令讓一師第二團和第三團前往接應,並且讓獨立炮團對營寨後方進行炮擊,以此來減少援軍的影響,隨著命令的逐一下達,整個戰場上的血腥程度又濃鬱了一分,如同血肉磨盤一般,將越來越多人的生命卷了進去。

在肉搏拚刺當中,有個漢子顯得十分突出,他便是曾經立下過許多功勞的陳小五,如今已然當上了副營長,可是一身的拚刺本領卻沒有丟下,不斷有清軍倒在了他的腳下,鮮血彙聚成了一道彎彎的小溪流。

像陳小五的漢子並不多,可由於長期接受拚刺訓練的結果,讓越來越多的複漢軍士兵開始在肉搏中占據了上風,這樣一來,也讓清軍的血肉更快的消耗進了這座磨盤。

清軍廣州督標參將張世玉的幾個營,已然折損了三百餘人,剩下的人也在打算著逃跑的主意。其他守在一線的清軍都是如此,整個陣線逐漸呈現崩潰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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