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三爺醉酒,徹夜陪聊【二更】(1 / 1)

“沒話說了?”

無理取鬨·司笙斜眼看過來。

忽然被扣了一黑鍋,又是自作自受自找的,淩西澤忙誠心誠意地辯解,“我的擇偶標準都是按著你來的。”

司笙甩了他一記冷眼,“學會這一口‘甜言蜜語’,沒少找人積攢經驗吧?”

“沒有,單純悟性高。”淩西澤麵不改色,一點都不驚慌,慢條斯理地轉移話題,“今晚帶點衣服過來,我衣帽間很空。”

“憑什麼?”

司笙莫名。

沒有強求,淩西澤順其自然地說:“那我明天打包衣服去你家。”

“蹬鼻子上臉?”

淩西澤老神在在,“不把我拴在你身邊,我怕你疑神疑鬼的。”

司笙“嘶”了一聲,牙酸,扯得唇上傷口疼,她威脅的眼風掃過去,“你再說一句?”

“……”

這丫的真不說了,而是手指虛攏,沿著唇線做出“拉拉鏈”的動作,表示噤聲。

司笙一口氣哽著,鬱悶得不行,抬步出門,“啪”地一聲關了燈,又把門甩得震天響。

見狀,淩西澤埋頭輕笑。

軟被抓在手裡,淩西澤低嗅著,還能聞到從她身上沾染的香味。

輕歎一聲。

憶起溫軟在懷的觸感,淩西澤將被子一掀,起身,走向浴室。

*

司笙沒有直接回家。

對著鏡子把頭發紮好,又檢查了下唇的消腫程度,確定沒什麼異樣後,才洗了把臉,離開。

回到客廳,司笙視線一掃,頗為訝然地挑眉。

閻天靖和喻立洋並肩坐在板凳上,喻立洋將習題冊放在茶幾,閻天靖耐心地跟喻立洋講題。

聽到閻天靖提到“勾股定理”時,司笙嘴角微抽,定睛一看喻立洋,赫然發現喻立洋雙手托腮,眼睛睜得大大的,竟是聽得很認真。

“他休息了?”

講題告一段落,閻天靖倏然抬眼看向司笙,結果視線一掃,卻在司笙唇上和T恤上停留幾秒。

幽幽將視線收回時,閻天靖在心裡暗罵了淩西澤一聲禽獸。

喝醉了都不消停。

“嗯。”司笙含糊一應聲,踱步走過來,“在教他做題?”

“嗯。”

“聽得懂嗎?”

“聽得懂。”閻天靖倒有幾分驚奇,“沒給他測過智商嗎?”

“……”

司笙沒說話,聳了聳肩。

身邊天賦異稟的人太多了,可沒空挨個去測智商。

“司笙姐姐。”

喻立洋將筆放下來,奇怪地打量司笙,“你是不是換衣服了?”

“……”

司笙臉色一垮。

閻天靖沒忍住,輕笑一聲,笑得如沐春風,愈發像一衣冠禽獸。

唇角一勾,司笙麵不改色,淡淡一瞥閻天靖後,又將視線定在喻立洋身上,慵懶的嗓音裡透著涼意,“洞察力很強嘛。”

“……”

喻立洋立即噤聲,哆嗦了一下。

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閻天靖一時不忍,心想這女人怎麼連小孩都嚇唬,同時手掌落到喻立洋後背,輕輕拍了一下。

閻天靖問:“知道勾股定理是誰提出來的嗎?”

本想擺脫背後那隻手的喻立洋,聞聲,求知欲又上來了。

他搖了搖頭。

“勾股定理,是人類早起發現並證明的重要數學理論之一,約有500種證明方法。在我國,周朝時期……”

閻天靖說話的語氣很溫柔,不緊不慢地講述,有種輕而易舉安撫人的力量。

不多時,喻立洋就將司笙那一眼拋在腦後,認真陷入閻天靖的講述中。

倒了杯水回來,司笙見狀,一挑眉,並未摻和他們。

回屋趕稿。

*

“……數學挺有意思的,你喜歡它嗎?”

講述完,閻天靖見喻立洋聽得認真,饒有興致地問。

“……”

喻立洋擰著眉頭想了想,沒有回答閻天靖。

他不知道喜歡不喜歡。

因為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了,才會拿數學題來打發時間的。

但這種話,他才不會跟一個剛認識的叔叔說呢。

閻天靖唇角微彎,並未強行要個結果,“今天晚了,你先去休息。叔叔就住在樓上,你以後要有什麼問題,可以去樓上問我。”

他還挺喜歡這酷小孩的,合眼緣,跟他弟弟小時候有點像。

若不是對弟弟知根知底,不可能在外麵有種,他沒準會以為這小孩是他弟在外偷生的。

“哦。”喻立洋點點頭,然後問,“你全天都在嗎?”

稍作思忖,閻天靖回答,“工作日的話,晚上在。”

反正他孤家寡人,去哪裡都無所謂,偶爾來水雲間住一住,就當換換環境。

“哦。”

喻立洋又是一點頭。

請教問題這塊,他對蕭逆和司笙都不抱希望。講得最耐心的,除了司風眠,就隻有閻天靖了。

這位叔叔雖然屬於外公講的那類“避而遠之”的人,不過,就問幾個問題、稍微利用一下……

唔,應該沒關係。

閻天靖沒把他的小冷淡放心上,給他收拾好東西後,就讓他去臥室找蕭逆了。

“叩。叩。”

敲響門,得到回應後,閻天靖隔著門跟司笙告彆。

司笙沒去開門。

作為將淩西澤灌醉的罪魁禍首,司笙能讓閻天靖進門,純粹是看在小師姐和淩西澤的麵上。

閻天靖走後,客廳裡有些微動靜,大概是蕭逆和喻立洋出來一趟,蕭逆讓喻立洋先睡覺,自己搬到隔壁書房去寫作業。

上次月考的成績,蕭逆並沒有主動跟司笙說,但司風眠第一時間跟司笙說了。

進步神速。

蕭逆放下話說要拿司風眠的第一,讓司風眠頗有危機感,這倆在較著勁學習,一個比一個晚睡。淩晨一二點睡覺,儼然成了他們的生活常態。

少年人,有乾勁是好事。

司笙打著哈欠,單手支頤,百無聊賴地畫著最新一話的漫畫。

她的熱情不多,一般都在弄分鏡時就消耗得差不多了,畫後麵的步驟就當任務,全靠看到讀者抓心撓肺反應的惡趣味撐著。

晚上十一點。

司笙完成最後一頁的創作,有了些睡意,但一看到時間後,忽又清醒了幾分。

不知道淩西澤睡著沒有。

淩西澤一喝醉就睡不好,這倒是真的,並非他隨口胡謅。

五年前,她在大西北跟淩西澤自駕遊時,惡趣味地用兩瓶燒刀子將淩西澤灌醉,結果——

荒無人煙,兩個帳篷。

人說,喝醉酒的人死沉死沉的。

話不假。

兩瓶燒刀子,一點下酒菜,司笙將淩西澤灌得很猛,扶他去帳篷休息的時候,把司笙累出一身的汗。

“進帳篷後,套上睡袋,知道嗎?”

將帳篷拉開後,司笙蹲在地上,有些發愁地跟淩西澤叮囑。

荒漠地帶晝夜溫差大,縱然四月底,可最低溫可達零下,那晚就四五度的氣溫,穿著衝鋒衣壓根不保暖。

淩西澤摁了摁眉心,頭昏腦漲,拉著司笙問:“你怎麼喝不醉?”

“我千杯不倒。”司笙撒謊不打草稿,回完後意識到被拐跑話題,教訓他,“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嗯,進帳篷,套睡袋。”

淩西澤點點頭。

見他聽話,司笙摸摸他被凍紅的耳朵,說:“去吧。”

“不去。”淩西澤拽著她,不肯讓她走,“我想跟你在一起。”

“冷啊。”

司笙抱怨著,將他往帳篷裡推。

結果他進去半個身子後,就攬住她的腰,手臂力道一帶,將司笙也拉入帳篷。

“不冷。”

他的手從她額角上摸過,手指粗糲,糙糙的,磨得有些刺痛。

黑咕隆咚的,他將手給司笙看,“出汗了。”

“……”

還不是搬你累的!

司笙自作自受,被冷風一吹,哆嗦了一下,窩在他懷裡哄他,“淩西澤,你聽不聽我的話?”

“聽。”

“那你套上睡袋,好好睡覺。”司笙崩潰地跟他掰扯。

“睡不著。”

“你要怎麼才能睡得著?”

“親一下。”

他的氣息很清冽,微涼,炙熱,又有點酒味兒。

司笙喝酒是弱項,離他太近都覺得要醉了,把他安頓好鑽出帳篷時,臉頰又燒又燙,光是用手指感知溫度,都能想象得到皮膚紅得能滴血。

鑽回自己帳篷,司笙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她縮在睡袋裡,睡意全無。

手指無意識的覆上唇,司笙有種被吃豆腐的不甘和不爽,但是,心臟噗通噗通的,又提醒她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

睜眼閉眼,滿腦子都是他。

下半夜。

司笙漸漸有了睡意。

耳邊卻響起手指刮動布料的摩擦聲。

月朗星稀,縱然是夜裡,光線亦是明亮的。

恍惚間,司笙煩躁一睜眼,就見到投在帳篷上的陰影,她一怔,半身掙脫出睡袋,將帳篷一拉開。

赫然見到傾身製造噪音的淩西澤蹲下來,跟她保持著一致的高度。

“乾嘛?”

外麵溫度挺冷的,司笙又被攪了睡眠,有點煩躁。

柔軟的月光落到淩西澤身上,鍍上一層的銀光,淡淡一圈光邊,他的眉目籠在陰影裡,幾分醉意,幾分繾綣,看一眼,人都要醉上幾分。

一瞬間,司笙情緒全無,小鹿亂撞。

殊不知,忽然從帳篷裡冒出頭的她,在如水的銀光裡,美豔得像個暗夜妖精,看得人呼吸一滯。

本是渾噩恍惚來到她帳篷外的淩西澤,登時清醒幾分,恍惚了幾秒,意識到自己所處何地。

他卻不想走。

靜靜地盯著司笙的容顏,爾後,落到她略微紅腫的唇上,淩西澤嗓音微啞,“睡不著。”

“……哦。”

司笙換了個姿勢,半蹲著,兩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停頓好半晌後,淩西澤又說:“想你了。”

眼睛微亮,隨後又故作淡定似的,司笙沒將那點小欣喜表露得過於明顯,而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小緊張,小局促。

她避開淩西澤的視線,亂瞥著,意外注意到淩西澤就套著件衝鋒衣,衣襟還是敞開的,看著就渾身冰涼。

眼珠一轉,她問:“不冷嗎?”

想伸手去給他拉上拉鏈,不過思來想去的,又忍住了。

“冷。”

淩西澤如實回答。

一皺眉,司笙跟找到機會似的,瞪他,“那你不拉拉鏈?”

淩西澤有點想笑。

她生起氣來的樣子,彆提多好看了,一點點小情緒,能把人心啊魂啊的,都勾沒了影。

“太冷了,手不利索。”淩西澤緊盯著她,試探地問,“你幫我?”

司笙還有點小傲嬌,“就一次啊。”

“嗯。”

淩西澤當即點頭。

司笙打量他一眼,“那你起來。”

淩西澤依言站起身。

往上一看,司笙鑽出帳篷,冷風吹得她也冷,她不願走出去穿鞋,隻得招呼他,“過來點。”

於是,淩西澤走過去了,跟她挨得極近。她低頭給他拉拉鏈時,風從斜側侵襲而來,吹亂了她一頭如墨長發。

淩西澤微一低頭,下頜就能碰到她的頭發,又軟又細,每一根發絲都裹著銀光,似拂過柔軟心尖,令人心悸。

“呲——”

拉鏈很快被拉好。

“可以了。”司笙呼出口氣,氣息化作白霧,轉眼被風吹散。她抬眸看他,叮囑道,“你去睡吧。”

兩人都傻了。

回帳篷睡覺,拉不拉拉鏈,又有什麼區彆。

偏偏,那時候,都沒意識到。

“睡不著。”

又是這話。

司笙想到幾個小時前的經曆,又惱又羞,彎腰就鑽回了帳篷。

可,兩秒後,她又探出頭,跟淩西澤吩咐,“快去睡!”

淩西澤沒往回走,而是順勢在帳篷外坐下來,隔著敞開的帳篷門簾,瞳仁漆黑卻透著亮光。

他問:“聊天嗎?”

坐在帳篷裡,司笙隻手環著雙膝,下頜抵在膝蓋上,偏頭看著坐外麵的他,“聊什麼?”

什麼話題都能聊。

他們永遠有說不儘的話題。

聊了十來分鐘,司笙被凍得渾身冰涼,又心疼在外坐著的他,不知怎的就將他請了進來。

單人帳篷,二人待著有些擁擠,司笙本想等淩西澤睡著後去隔壁的,可這人醉酒後是真睡不著,好不容易等他睡著了,稍微一有動靜,就又醒了。

司笙被他折騰得不行,乾脆什麼矜持都不要了,哈欠連天的從他帳篷裡找出睡袋,跟他擠在一個帳篷裡,湊合了一個晚上。

除了最開始醉得糊塗的時候,後半夜,淩西澤都非常謹慎地沒有碰她。

……

23歲的純情青年,一去不複返。褪去青澀和生疏,就隻剩老流氓的本質了。

司笙輕歎一聲,將壓感筆一扔,站起身。

*

書房裡,蕭逆做完一張理綜試卷,剛想活動一下手指,就聽到廚房裡的動靜。

還沒睡?

站起身,將椅子往後一拉,走出書房,徑直來到廚房門口。

果不其然,見到司笙站在冰箱前,翻箱倒櫃的,不知在乾嘛。

輕抿了下唇,蕭逆盯著司笙片刻,倏然出聲,“餓了?”

早聽到他的腳步聲,司笙一點都不意外。

“有點。”司笙懶懶回應著,拿起半盒雞蛋,繼而一側首,疑惑地問蕭逆,“醒酒湯怎麼做?”

蕭逆:“……”

麻煩從廚房滾出去。

……

蕭逆接手了廚房。

二十分鐘,他做了三份麵條,外加一碗醒酒湯。

“蕭逆。”

麵條端上桌時,側臥的門被打開,喻立洋揉著眼睛,睡眼惺忪地走出來。

嗓音軟軟的、嫩嫩的,充滿了稚氣,還有點含糊不清。

蕭逆看他一眼,“你也餓了?”

“嗯。”

喻立洋是被香味勾著起來的。

司笙踱步過來,淡淡一掃喻立洋,就跟蕭逆吩咐:“去拿碗,給他勻一點。”

蕭逆:“……”

一個張口就吃,一個張口吩咐,反正他就是做事那個。

不多時,三人圍坐在餐桌旁,吃著臨時夜宵。

“先前那股燒烤香味怎麼沒了?”司笙挑三揀四。

“沒調料了。”

“哦。”

司笙吃了一口麵條,跟蕭逆報了一串數字。

蕭逆一怔,“什麼?”

“隔壁門的密碼。”司笙淡淡道,“要什麼調料,去隔壁拿。”

“……哦。”

蕭逆應了一聲。

大晚上的,吃麵條還不夠,還得吃狗糧。

膩得慌。

蕭逆晚上還有作業任務,將麵條很快吃完,碗筷往廚房洗碗機裡一擱,就回書房了。

他不走,餐桌上還有他跟喻立洋說幾句話,不至於沉默。

但是,他現在一走,不屑於找話題的司笙,和素來話少的喻立洋,根本就沒有什麼話說。

喻立洋小小年紀,操著老父親的心,致力於跟司笙搞好關係。

吃到最後,喻立洋絞儘腦汁思考過後,眼睛一亮,終於找到話題,“好吃嗎?”

“還行。”

司笙慢悠悠地瞜了他一眼。

“蕭逆平時做的更好吃。”喻立洋正兒八經地說。

“嗯。”

畢竟以前放了燒烤調料啊……

今天就清湯寡水的。

“司風眠不會做飯。”

“嗯。”

司笙不覺得意外。

“他連被子都不會疊。”喻立洋想了想,又說。

“是麼?”

喝了口湯,司笙斜眼看他。

“真的,”怕她不信,喻立洋朝她挪了挪,認真地說,“他把被子疊得一團糟,被蕭逆訓了一頓,教都教不會,每次收拾都是蕭逆幫的忙。”

為了給蕭逆博好感,喻立洋不遺餘力地翻出司風眠的黑曆史。

“……哦。”

這哥倆感情挺好。

“蕭逆挺好的,會的可多了。”喻立洋一通誇完後,又似是發愁地皺皺眉,“就是不太會說話。”

看他這樣,司笙隱約猜到什麼。

勾勾唇,司笙淡淡道:“還行吧。”

“哈?”

喻立洋歪了歪頭。

司笙道:“如果他變得跟司風眠一樣會說話,豈不是成第二個司風眠了?”

“……”

喻立洋眨眨眼,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難道蕭逆注定要一輩子都不招人待見了嗎?

剛想問,她是否喜歡蕭逆。可是,話還沒問出口,她就站起身,拿起碗筷,叮囑他:“吃完把碗筷放廚房。”

“……哦。”

喻立洋話頭一止,隻得點頭。

*

司笙端著麵條和醒酒湯,來到隔壁。

客廳跟她走時一樣。

她將麵條和湯放到餐桌上,然後放輕腳步,來到臥室門前。

“叩。叩。”

司笙曲指,在門上敲了兩下。

“家裡沒人,不需要做賊。”

淩西澤的聲音從裡麵傳來,很有穿透力,隔著門板,清晰入耳。

司笙將門把一擰,推開門。

沒開燈,就往裡看了兩眼,見到淩西澤還躺著,正扶額坐起身。

果然沒睡。

“有麵條,還有醒酒湯,”司笙問,“要嗎?”

醉酒的威力還在,淩西澤倚靠在床頭,低低一笑,問:“你做的?”

“……”

司笙沒說話。

她沉默到三秒,淩西澤猜出結果,稍作猶豫,說:“喝點湯。”

“哦。”

司笙將門半掩著,去餐廳拿了醒酒湯過來。

再回來時,淩西澤開了床頭燈,燈光落下一圈暖黃,越遠越淡。倚在床頭的淩西澤,輕擰著眉,看得出有些難受,可,看司笙的眼裡,又是帶有笑意的。

“醉成這樣,笑什麼笑?”

司笙走近,將醒酒湯遞給他。

將醒酒湯接過來,淩西澤唇角輕揚,“把我灌得最狠的,可是你。”

“你自己猛灌,攔都攔不住。”

司笙睜眼說瞎話。

湯碗遞到唇邊,淩西澤喝了一口,爾後調侃,“良心不痛?”

“沒這玩意兒。”司笙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我當初想著,”淩西澤無奈道,“再怎麼著,也不能輸給你。”

司笙看著他。

將醒酒湯一飲而儘,淩西澤把碗遞給她,略微驚歎道:“誰知道論酒量,打一開始,你就倒在起跑線上。”

“……”

司笙被他擠兌得無話可說。

天生的酒量,一杯就倒。二兩酒的量,還是她練過的成果。

半晌後,司笙決定不跟醉鬼計較,問他:“你平時應酬,常喝嗎?”

“不常。”

喝得爛醉如泥的那段日子,全都是因為她。

彆人還沒這個本事。

隻有這位祖宗,稍微鬨點動靜,就能將他折騰得半死不活的。

“哦。”司笙暗自放了心,督促他,“你趕緊睡。”

說著就要走。

淩西澤一把拉住她,眼眸微抬,眼裡醉意更濃幾分,“你去哪兒?”

司笙一時不忍,頓了頓,說:“放碗,關燈。”

“嗯。”

淩西澤滿意了,鬆開她。

司笙實誠,真沒走,將碗一擱,又關了客廳的燈,回到臥室。

淩西澤沒躺回去,見到她過來,自覺將旁邊的被子一掀,給她騰出位置來。

鑽到被窩裡,司笙側身一躺,裹好被子,見淩西澤也躺下來。

她問:“要陪聊嗎?”

手臂一抬,淩西澤關掉床頭燈,室內燈光登時一暗,視野陷入黑暗中。

“困了嗎?”

淩西澤自然而然地摟住她。

“有點兒。”

司笙早就習慣這樣的接觸,並未覺得有什麼。

淩西澤道:“那就睡。”

想到以往的事,司笙狐疑地問:“你睡得著嗎?”

“有你在就睡得著。”

淩西澤的話說起來愈發地熟練。

往他懷裡一鑽,記憶中的酒味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點清香,司笙一眯眼,後知後覺,“你是不是洗澡了?”

“洗得很乾淨,隨時可以——”

“閉嘴。”

司笙打斷他的騷話,又在他頸間輕嗅幾下,訝然,“你還噴香水了?”

“香嗎?”淩西澤問,“我看你挺喜歡這款的。”

隻要噴這香水的時候,司笙就特願意靠近他。

前調有點濃烈,充滿了野性,中調味道淡一些,清冽,有點煙草香,尾調的餘香要清新幾分,特彆好聞。

眯起眼,司笙毫無遮掩,“喜歡。”

這款香水,配這個男人,特彆的搭,特彆的撩。

若不是——

罷了罷了。

香味稱心,司笙心情好很多,人性光輝適當撒給淩西澤一點,“睡不著的話,免費陪聊啊。”

“嗯。”

吻了吻她柔軟的發絲,淩西澤笑著應聲。

一頓,司笙悠悠然開口,“那個閻天靖……”

“嗯?”

“不是個好東西。”司笙不爽地挑挑眉,“把你灌醉不說。第一次見麵,他就說你壞話。”

淩西澤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改天治他。”

“嗯。”

司笙很是滿意。

……

聊著聊著,司笙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淩西澤確實易醒。

身體越沉重,腦袋越清醒。

尋不見她消息時,他喝醉過一周,渾渾噩噩的,可隻要有意識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她。

而現在——

懷裡是她,氣息是她,觸感是她。

於是,後半夜的數次驚醒,看看她,又能安心睡過去。

*

網絡上的大規模輿論,要比淩西澤計劃的,要來得快一些。

推動這一發展的,是微博某個小號,發出的一張“司笙傍大款實錘照”,而文字內容,亦是字字內涵司笙無恥不要臉,開個家長會都跟彆的家長勾搭上了。

高清圖片。

教室門口,司笙跟一位中年英俊大叔,舉止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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