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高興就好(1 / 1)

門口站著倆警察,大簷帽,綠色製服,表情嚴肅。

“你們在乾啥?”一副審問嫌疑人的語氣,雲玨當時臉就拉下來了,正要發作,方蟄上前來,笑眯眯的開口:“警察同誌好,這不是剛租的房子麼?正在收拾。”

“身份證拿出來。”警察的態度依舊非常嚴肅,甚至還有點警惕的意思。

雲玨剛要瞪眼,方蟄一道冷冷的目光看過來:“同學,配合警察工作是公民應儘的義務。”

雲玨哼了一聲,很不滿的打開隨身的小包,掏出身份證和學生證,方蟄這邊動作更快,拿出身份證和學生證一起遞過去:“我們都是鬆江大學的學生。警察同誌,是不是有什麼情況?需要我們做點什麼?”

看完證件的警察臉上恢複了正常,把證件還給方蟄時解釋:“快過年了,治安形勢很嚴峻,多謝這位同學的理解和支持。”

“那是當然的,從來就沒有什麼歲月靜好,隻不過有人在負重前行。”方蟄隨口就來這麼一句,兩位警察的表情瞬間肅然,為首的中年警察抬手敬禮:“打擾了!最近有一男一女兩個殺人通緝犯在市區流竄,通緝令貼在小區告示欄那裡。”

警察離開,雲玨尷尬的低頭看著鞋尖:“我剛才表現的是不是很糟糕?”

“有點!”方蟄繼續收拾,雲玨依舊沒有幫忙的意思,站一邊:“我知道,我這個人不討你喜歡。但是我現在有點喜歡你了,……。”

“……,你高興就好。”方蟄打斷她的話,拿起抹布擦床板。

“怎麼沒有被褥呢?鋪床我還是會的。”

“回頭買新的。”方蟄覺得乾活的時候有個人在一邊說話,其實也挺不錯的。既然她不肯走,那就留下說話解悶吧。

“過年你不回家麼?”

“看情況吧。”

“你買漢顯機乾啥?那麼貴,都夠你兩年的學費了。”

“準備去炒股,漢顯機可以看股市行情。”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直沒有動手幫忙的雲玨,伸手接過臉盆:“給我吧,我去換水。”方蟄擋住她的手,感覺到柔膩溫熱。

“算了,都快弄完了,我一個人臟手就行了。”

方蟄算是弄明白了,有雲玨在就沒法子好好乾活,左右衛生弄的差不多了,出去采購點東西回來,晚上還要在這裡過夜的。

“誒,你說他們的聚會還能繼續下去麼?”雲玨很八卦的問,方蟄當著耳邊風,這女的平時看著高冷都是假象,當她覺得跟你混熟了,話癆的本質就暴露了。

“平時也不見你跟同學們話這麼多啊?”方蟄一臉的無奈,雲玨嗤的笑了出來:“同學?一群沒長大的孩子,跟他們有啥好聊的。也就是你了,我能感覺到點成熟的氣息。”

“行了,你也彆成熟不成熟了,你就是閒的無聊,找我耍來著。趕緊回家,彆耽誤大家的時間。”方蟄心裡很清楚,彆看這女的口花花要談戀愛,至始至終兩人的距離最近都有兩米,還談戀愛呢。這不是扯麼?

雲玨正要說話,BBBB,包裡有聲音,拿出來個摩托羅拉漢顯看一眼,收起來衝方蟄一笑:“你看,我們都用一個牌子的漢顯。”

方蟄嗬嗬嗬,擦了擦手,走門口回頭:“你走不走?不走我給你鎖屋裡。”

“你這人,真是活該單身。”雲玨氣急敗壞,衝出門口,回頭吐槽。

“那是,我這叫憑實力單身。”方蟄揮手的動作,仿佛在趕走一隻蒼蠅。

雲玨哼哼兩聲,忍不住笑了,搖曳著腰肢,高跟鞋踩出噔噔噔的聲音下樓去了。一邊走著,一邊在腹誹,這家夥平時在學校裡幾乎沒有存在感。成績中等,保證不掛科,各種活動很少參加。穿戴上也是很樸素的那種,誰能想到是一條藏在水下的鱷魚。

方蟄不緊不慢的在後麵走著,到了馬路邊上,斜對麵一輛奧迪緩緩靠邊,雲玨拉開車門上去了。這可是1992年啊,多少人家的存款也就夠買奧迪車倆輪胎的。

奧迪車的後座上,一個儀態端莊的中年女子,麵無表情的看著身邊的雲玨,說出來的話好像是在做正釜工作報告:“已經都安排好了,畢業後去芝加哥,適應半年後正式入校。楚家那位也是這麼安排的,你們一起走。”

如果是往常,雲玨肯定會抱怨幾句,但是這會她的腦子裡浮現的是方蟄那張嫌棄臉,嘴角微微的翹起來,隨口回了母親一句:“你高興就好。”

中年女子呆滯了幾秒,從女兒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種特殊的含義。怎麼說呢?冷漠,前所未有的冷漠。我可是你的親娘,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中年女子很想這麼解釋一句,但是看著女兒那張古井不波的臉,話憋了回去,隻能在心裡默默的解釋給自己聽,等你長大了就知道做母親的苦心。

火車在夜間行駛時才有一種飛速的感覺,綠皮車的速度對於坐過高鐵的人來說,最初簡直是一種煎熬。現在方蟄早就習慣了,煎熬是不可能煎熬的。從方蟄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起,對於方蟄而言,所有煎熬都結束了。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過去的三個春節,方蟄沒有回那個他認為沒有溫度的家。

父親在方蟄的心目中,唯一稱職的地方就是從沒耽誤過他的學費和生活費。他給,方蟄就收著。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方越這個父親,方蟄得認。也僅僅如此。

淩晨五點,列車進入江城站,拎著行禮從車站裡出來,方蟄感受到熟悉的空氣。

這點太早,不用擔心江城特產三隻手的活動。

路邊找一家剛開門的小鋪子,進去之後用本地話來一句:“鍋貼十個,豆腐腦一碗。”

看著豆腐腦上麵飄著的一層糖稀,方蟄的思緒有點飄,秋月是鹹黨。

大學的時候愛的死去活來,到頭來還不是得分?去踏馬的愛情!

方蟄一直認為,感情是很珍貴的東西,所以不要輕易動感情。出現生理躁動時,大寶劍了解一下。想到大寶劍的時候,馬路對麵一家發廊的卷閘門打開了,嘩啦的一聲。

一道猥瑣的身影出現時,方蟄的臉上浮現出真摯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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