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冤家路窄(4/4)(1 / 1)

無名英雄齊政將江右省的稻螟蟲害來了一波“團滅”之後,留下一批研究人員摸不著頭腦。

幼蟲,好像都死了;成蟲,半個都沒剩;蟲卵,貌似也不孵化了……

這農藥的效果簡直是見鬼了吧?

齊政可不管研究員們做什麼猜想,在解決了稻螟蟲害後,水稻生產方麵的問題應該不大了,他也就將注意力放到鐘華誌的嘉穀商貿上去了。

嘉穀農資和嘉穀農業協調水稻種植生產,保證了糧源;嘉穀商貿就一頭紮進了水稻倉儲和物流的建設上。

我國好像無論是哪種資源,都存在著生產地和消費市場之間的不協調,稻米亦如此。

國內多省存在稻米消費缺口,需要從供應過剩的地區調入,譬如江右省作為早秈米主產區,其大米流向為滬市以及隔壁的江南省和岷省。

中晚秈稻品質比早秈稻要好,是南方主要的口糧。中晚秈稻農民一般除了滿足自己的口糧外,剩下的基本作為商品糧出售。中晚秈稻產銷區位明確,貿易流向多年來也比較穩定。

國內稻米的運輸分為短途運輸和跨省的長途運輸,短途運輸以公路包裝運輸為主;跨高官途運輸主要是鐵路運輸、水鐵聯運、公路水路及水路方式運輸,其中鐵路運輸為主要的運輸方式。

如果說公路運輸和水路運輸還有一點搞頭,在國內,嘉穀對鐵路運輸是插不上手的——當然,除了“鐵老大”,也沒人能插得上手了。

所以,鐘華誌也隻能將目光先放在倉儲上。

同樣,在國內的糧食倉儲上,也有一個不得不與之打交道的龐然大物存在——國儲糧。

目前來說,我國糧食市場放開不久,本土真正稱得上大型糧食企業的,也就是國糧和國儲糧了。

我國大型糧食企業基本屬於國有企業,在體製及運營機製方麵存在一定的弊端——無論是國糧還是國儲糧,都還沒有完全實現糧食物流運作供應鏈的一體化。國儲糧在糧食儲備方麵具有優勢,但也存在管理分散,產銷不能協同,各糧食倉庫各自為政,不能發揮企業整體交通的特點

國儲糧原本是為了“糧食安全”的目的而生。從本世紀初誕生始,這個國家的“大糧倉”就一直執行國家托市收購政策,負責國家政策性糧食收購和儲備,收儲國家戰略儲備糧以及用於調節糧食市場的托市收購糧、臨時儲備糧。

從去年開始,國家為了解決農民“賣糧難”等問題,實行托市收購政策。執行這一政策的主體就是國儲糧。

國儲糧以托市價從農民手中收購糧食,留下戰略儲備糧之後,再將剩餘部分以市場價格銷售給各類糧食企業,糧企再向市場銷售。

嘉穀要啟動主糧戰略,國家的政策不可忽視。針對糧食托市收購政策是好是壞,嘉穀內部還專門討論了一次。

最後的討論結果是,糧食托市收購政策對農民來說是好事,但對糧食企業來說,就不見得是好事了。

“托市”,顧名思義,即把糧食價格“托”起來,穩定糧食價格。

首先,托市收購政策毫無疑問會提高農民的種糧積極性,促進了糧食增產。

由於托市價格高於市場價,大部分農民和糧販子就更願意將糧食賣給國家糧庫,糧食便源源不斷地進入了國儲糧體係。

而在嘉穀這樣的糧食企業看來,這樣的托市政策無疑是乾擾了市場,使價格不能反映價值。

“最初製定最低收購價,是因為市場價格比較低,為了防止穀賤傷農而製定。不過這個價格說是最低收購價,但從一開始執行就成為了市場的最高收購價,這實際上是把價格拉起來了。”王昱業習慣性地直指本質。

“雖然這樣調節了市場,但是已經沒有市場了。”鐘華誌補充道。

齊政自是最清楚不過了。

確實,因為市場價格的扭曲,托市十多年後,“賣糧難”再次成為了社會性問題。

從國家的角度來看,現在的政策目標,是確保糧食安全,保障農產品的有效供給。說得直白一點,就是為了保證農產品的增產。

但增產後的糧食,一方麵價格不斷走高,另一方麵,市場主體都不收了,隻有國儲糧來收。“後果就是嚴重扭曲了市場,商品流通部分的糧食也進了國儲糧的糧庫。”

這樣一來,嘉穀這樣的民營糧食企業,就要和國儲糧發生事實上的“搶糧”了。

當然,如果比庫存量,嘉穀拍馬也比不上有國家支持的國儲糧。

國儲糧到底有多少糧食庫存,沒有公開信息披露。但有消息稱,“全世界最龐大的庫存已經建立起來了。”

如此巨大的收儲量,僅僅靠國儲糧一家企業肯定是完不成的。事實上,八成以上的收儲量是委托收儲,臨時收儲的糧油分散儲存在全國的基層糧庫等地方。國儲糧自己的直屬庫僅有三百多個,委托收儲庫點數量是國儲糧直屬庫數量的三十多倍。

嘉穀也不需要跟國儲糧比庫存量,隻需要能儲存糧食的糧倉。而在這其中,嘉穀就看到了機會。

機會來自糧食流通體製改製後,基層糧庫麵臨的困境。

去年,國家進行了一係列糧食流通體製改革。在改革中,建立了國家、省、市、縣四級糧食儲備體係。縣級儲備糧庫與其他三級糧庫一起構成國家糧食儲備體係,承擔著調節市場供求、平抑年際間糧食產量波動等多項重要任務。

又因為逐步實行糧食購銷市場化,基層糧庫不再獲得國家財政補貼,完全自負盈虧。這使部分糧庫生產經營艱難,負債沉重。

簡單來說,基層糧庫要執行代儲業務,但國儲糧分配下來的指標總是不太固定,有時很多,有時又很少,所以從國儲糧那裡收的代儲費也不穩定。

但如果跟嘉穀商貿合作就沒有這樣的問題了。

嘉穀商貿初進軍主糧貿易,沒有多少自己的糧庫,收購的糧食正好無處存放。

所以在嘉穀商貿進軍的南方幾大產糧區,在生死存亡中掙紮的縣級糧庫對於合作是求之不得,雙方一拍即合。

但是除了嘉穀,那些外資巨頭也同樣極有眼力,嘉穀看中的機會,他們也看中了。

在江右省糧食主產區,先前跟嘉穀商貿一拍即合的縣級糧庫現在又猶豫了,因為有第三者插足。

益海集團!

當初在收購大豆壓榨廠上想要與嘉穀聯手合作的外資企業,被嘉穀拒絕後,又在壓榨廠並購上被嘉穀搶去了最大的一塊蛋糕,雙方的關係一度勢如水火。

天道好輪回,現在輪到益海集團過來搶嘉穀的蛋糕了。

真是冤家路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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