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皇登基(1 / 1)

庶子奪唐 江謹言 1081 字 1個月前

“咚、咚、咚...”

武德九年,八月初九,曙色才分,金石般震耳的鼓聲自東宮傳出,喚醒了長安的清晨,也喚醒了關中大地,乃至整個大唐,似乎是在向天下人宣告著,他們新皇的到來。

隨著鼓聲響起,許多權貴人家的大門紛紛洞開,滿朝官員策馬出門,迎著天邊的一絲光亮,往東宮的方向趕去。

暮秋日頭亮的晚,待到朝臣儘數趕到東宮重明門外時,天色仍未大亮。

李恪、李承乾、李泰三人雖年幼,但其父登基,又有恩典澤下,他們自當參朝,也與百官同至重明門外等候。

今日李世民登基,能到顯德殿參朝的儘是當朝權貴和李世民的近臣,李恪立於重明門外,縱目望去,立於前列的俱是朱紫色的一片。

比李恪隻大幾個月的李承乾既是長子,又是嫡子,自然是新朝太子的不貳之選,年少聰慧的李承乾已經在其舅父太子左庶子長孫無忌的看護下,與一眾天策府的心腹之臣會見,左右逢源,倒也頗有幾分儲君的架勢。

李承乾被立為太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眾臣自然樂意相交,說起話來也熱絡地很。但李恪雖與李承乾同年,卻是庶子,又無長孫無忌那般位高權重的外戚相助,在一旁便顯得無人問津,孤零零地立於一旁。

不過雖是如此,李恪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卻無半點豔羨,也沒有絲毫要主動與那些權貴接觸的意思。

李世民不過二十有八,正當壯年,李恪很清楚地知道,李世民至少還有二十三年的壽數,現在時候尚早,未來的變數還多地很,李承乾雖然即將成為太子,但他這個太子的位置卻未必坐的安穩,未必能坐到最後。李恪此時若是表現地太過心急,除了引來李世民不必要的猜忌,彆無其他用處。

李恪身著近日量體新裁的郡王朝服,站在宮門前的柳樹下,安靜地盯著天邊泛出的那一線魚肚白,神遊天外,似乎眼前的熱鬨,與他全然無關。

今日新皇登基大典,真正的主角除了李世民,便是即將被立為太子的李承乾和天策府的舊臣了,李恪充其量也隻是一個擺設,重明門外等候的諸位朝臣自然又怎會去關注這個無關緊要的年幼庶子。

李恪本想著就這樣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一直等到重明門開啟,可就在此時,李恪卻突然在不遠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那日他在玄都觀遇到的岑文本。

李恪左右無事,於是走到岑文本的身旁,拱手問道:“先生可還記得我?”

其實在此之前,岑文本便已經看到了李恪,隻是礙於李恪的身份,沒有上前拜見。

“咦?公子竟也在此?”岑文本見李恪已經親自上前,隻得故作不知地問道。

李恪自然不知岑文本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於是回道:“我乃漢中郡王李恪,今日登基大典,我正是奉父命前來。”

“下官前日不知,公子竟是漢中郡王,下官若有失禮之處,還望郡王勿怪。”岑文本麵露驚訝之色,忙俯身拜道。

李恪將岑文本扶起道:“那日我本就是微服出行,豈能怪的著先生,先生快快請起。”

“謝郡王。”岑文本道了聲謝,站起了身子。

李恪道:“小王本想著來日如有機緣,當再入玄都觀向先生請教棋藝,不料今日便與先生偶遇了。”

李恪雖是郡王,又是宗室,但在岑文本麵前倒是沒有絲毫的架子,岑文本對李恪不禁大為好感。

岑文本道:“郡王棋力頗深,下官本還猜測恐是哪家權貴子弟,不曾想竟是郡王,倒是叫下官好生訝異。”

李恪聞言,笑道:“那日小王隨母妃出宮還願,實在不宜透露身份,還望先生勿怪。”

岑文本道:“殿下謙遜,不以權勢攝人,正是君子之義,下官豈敢有怪。”

岑文本雖然談不上清高,但也絕非阿諛之人,“君子之義”四個字用在一個八歲少年的身上確實不妥,但岑文本與李恪交談,除了李恪那張臉,他覺不出李恪骨子裡半點孩童的感覺。

李恪看著岑文本問道:“前日匆忙,還未問先生尊名。”

岑文本微微欠身回道:“下官荊州彆駕岑文本。”

岑文本!

李恪聽到這三個字,心頭微微一顫。

李恪對於這個貞觀朝這個傳奇宰相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岑文本本為蕭銑臣下,武德四年蕭銑一眾兵敗降唐,岑文本也在其中。

岑文本初被李孝恭用為荊州彆駕,既非從龍功臣,又非勳貴親信,卻能以降臣身份官拜宰相,最終得以陪葬昭陵,足以證明他的手段與能力了。

文傾江海,忠貫雪霜,如此高的評價便是唐書對於岑文本的定論。

不過縱然岑文本再了得,此時的他也隻是一個荊州彆駕,李恪郡王之尊,自然也不能顯地太過失儀。

李恪拱手還禮道:“原來是竟是岑大人,岑大人輔治一方,於荊州百姓多有仁政,頗有聲譽,小王雖在長安,卻也曾有所耳聞。”

李恪說者無意,但岑文本卻聽者有心。

李恪年僅八歲,不過一個庶出的皇子,為何竟會對大唐地方上的事務如此上心?若非刻意上心,怎會知道自己這個無名小卒?

莫非從此時開始,李恪便已經有了奪儲的心思,為之籌備了嗎?

岑文本聽了袁天罡的批命,難免對李恪先入為主,故而有了各種猜想。

李恪自然不知岑文本的想法,但他卻很清楚岑文本的才能,他此時想得隻是如何能夠博得岑文本的好感,以為將來收為己用。

此時的岑文本不過區區一個荊州彆駕,從四品下的官位,上朝時連手持芴板的資格都沒有。一身緋服的他站在這一片朱紫中掀不起半點浪花,沒有人回去在意他的存在。

而李恪這個庶子,也比他好不了太多。

李恪就這樣和岑文本一左一右地站在一棵不起眼的柳樹下閒談,這裡的袞袞諸公都不會知道,未來的三十年內,這對不起眼的一長一少將一步步地登上大唐的權力頂峰,為大唐奠下三百年盛世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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