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殺機(1 / 1)

庶子奪唐 江謹言 1024 字 1個月前

“可敦竟是這個意思?”金山腳下,距離汗帳不遠的一處小湖邊,康蘇密的獨子康阿姆看著阿史那雲氣鼓鼓的樣子,訝然問道。

阿史那雲道:“這是我親口從阿娘口中聽到的,怎會有假?”

康阿姆聽著阿史那雲的話,手足頓時涼了大半。

康阿姆之父康蘇密是頡利心腹,康阿姆自幼在金山長大,與阿史那雲也走的極近。

在康阿姆的眼中,他與阿史那雲青梅竹馬,相交甚篤,阿史那雲將來注定是要嫁給他的,而他的父親康蘇密對他的心思也知曉,甚至很是支持。

康家父子來自西域康國,在突厥根基不固,康蘇密能有今日靠的無非就是頡利的信任,康家父子的榮華富貴正如空中樓閣,不甚牢靠,而迎娶阿史那雲便是他們加固根基,融入突厥王族的最佳方式。

無論是出於感情,還是出於功利,阿史那雲康阿姆都誌在必得,而頡利可汗對他的感觀似乎也不差,在康阿姆的想象中,迎娶阿史那雲並非遙不可及。

可就是李恪的突然出現,阿史那雲帶回了這個消息,康阿姆覺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竟有些慌張了。

義成公主是頡利可汗的妻子,突厥的可敦,阿史那雲的生母,關於阿史那雲的婚事,義成公主有著巨大的話語權,甚至義成公主的決定背後,可能就是頡利可汗的意思。

若是可汗和可敦都是這個意思,那此事豈非就板上釘釘了嗎?

康阿姆忙完:“豁真,那你的意思呢?”

阿史那雲聽了康阿姆的疑問,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了李恪在大帳中的回答。

“可敦的美意李恪心領了,但李恪自覺愚鈍,才疏學淺,恐配不上雲殿下,怕是要辜負可敦美意了。”

什麼恐配不上自己,就是他不願娶罷了。

但以阿史那雲驕傲的性子,又怎會如實相告,平白叫人看輕自己。

阿史那雲有些心虛,支吾著回道:“我自然是不願嫁的,我當場便與阿娘講明了。”

康阿姆難辯真偽,自然也不會去向義成公主求證,而且他也想當然地以為李恪也是極願娶草原明珠阿史那雲的,於是便信了阿史那雲的話。

有了阿史那雲這句話,康阿姆的心裡倒是稍稍好過了一些。

不過突厥與大唐一樣,兒女婚事又何時輪到自己做主了,說破了天,還不是父母之命。所以康阿姆雖然知道了阿史那雲的心意,但心中依舊沒底。

可偏偏他又不能去向義成公主求證,他能做的隻有用自己的手段去避免阿史那雲嫁給李恪,而這些手段中最為有效,最為徹底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除掉李恪。

阿史那雲不會嫁給一個死人,隻要李恪死了,那他一切的困擾便都迎刃而解。

可李恪身份在此,他雖是質子卻還是大唐的皇子,可敦的子侄,李恪若是死在了他的手中,他萬萬擔不起這個責任。

要殺李恪,他隻能借刀殺人,而最容易借的那把刀自然就是他身旁的阿史那雲。

該死的李恪!

這一刻,康阿姆的內心對李恪無比地憎恨,自打他來了,他為之努力許久的東西全都白費了,李恪必須死,隻有這樣,他才能保住他眼下的一切。

“豁真莫急,將你下嫁李恪固然是可敦的意思,但也並非不能改變。”康阿姆自然不會在此時告訴阿史那雲,他對李恪起了殺心,隻是先對阿史那雲誘導道。

阿史那雲自幼便與康阿姆為玩伴,康阿姆又年長於阿史那雲,對阿史那雲頗多照顧,他的話阿史那雲自然聽得進去。

阿史那雲問道:“我寧死也不嫁給唐人,怎麼做,你快說,我都聽你的。”

寧死不嫁於唐人,阿史那雲的話叫康阿姆又多了許多底氣。

康阿姆思慮了片刻,對阿史那雲道:“唐人欲娶豁真,無非就是貪圖豁真的美貌和富貴,但是唐人膽怯,豁真若是重重地嚇嚇他,他必然會害怕,再不敢在可敦麵前提娶豁真的事情。”

康阿姆的話自然是有些想當然了,他自然地以為李恪必定是同他一樣想娶阿史那雲為妻的,哪裡知道李恪真正的態度。

而康阿姆的話到了阿史那雲的耳中,阿史那雲的心思卻不在康阿姆的話中,而是想到了其他的地方。

李恪當真貪圖他的容貌和富貴嗎?阿史那雲是草原明珠,頡利可汗的愛女,若是旁人,自然是如此,可李恪本就是大唐皇子,論富貴,不在阿史那雲之下,至於美貌,李恪似乎從未當麵對他生過太多的興趣。

“李恪不願娶我?莫非在他的眼中我的樣貌隻是尋常?想來也是了,父汗也曾說唐的女子貌美,比起突厥人更多幾分顏色,遠的不說,就是李恪身旁的那個婢女丹兒便是整個突厥難尋的美人。”阿史那雲聽著康阿姆的話,腦海中不禁想起了李恪身旁的丹兒,心思早已飄到了彆處。

康阿姆雖有心機,但他又哪裡知道小女子的心思,少女本就是如此,心思活脫,叫人捉摸不透。

“豁真?豁真?”

康阿姆正說著,卻發現阿史那雲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他的話上,而是飄到了彆處,於是提醒阿史那雲道。

阿史那雲被康阿姆叫地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似乎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尷尬,忙解釋道:“我方才想起了李恪的嘴臉,一下子走了神。”

康阿姆不知阿史那雲的心思,聞言也不曾不多想,隻是道:“豁真息怒,此事豁真交由我來安排便好,我必定叫李恪知難而退,再也不敢在可汗和可敦麵前提起迎娶豁真之事。”

“好,好,我聽你的。”阿史那雲點頭回應著康阿姆,她知道李恪對自己的態度,倒也不是擔心她與李恪的婚事,隻是不喜李恪那般輕視他,想要他吃些苦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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