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水急破堤(1 / 1)

庶子奪唐 江謹言 1093 字 1個月前

子、醜之交,已是入了深夜,盱眙城縣衙內外正是靜謐的一片,除了稀稀拉拉拍打在瓦片上的雨聲,再無其他。

而隨著李恪調楚、濠、滁、壽四州府軍來楚州,又征用地方民夫,連夜加修水堤。兩日之後,總算是搶在淮水決堤之前,將淮、泗相交處的河堤又加高了三尺。

淮水河堤加高,總算是能撐過一時之急,李恪提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便比往日早了些回了縣衙歇息,此時的李恪,正懷摟著蕭月仙,躺在內室的床榻上入了夢鄉。

“咚咚咚...”

子時末,醜事初,正是人最為困倦的時候,就在李恪睡得正酣時,門外竟響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啟稟殿下,水曹從事袁承範有要事求見。”一陣敲門聲後,便傳來了門外值守的王府衛率的叫門聲。

李恪非是嗜睡之人,早先便曾下過口令,若是有緊急要事上告,哪怕是深夜,亦可叩門通稟。

而李恪又是何等身份,能叫王府衛率不惜夤夜稟奏,將李恪喚醒的,自然是了不得的要事。

李恪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與李恪歇在一處的蕭月仙也被喚醒了過來。

“殿下,這是怎了?”蕭月仙半睜著眼睛醒來,見李恪已經坐起,於是問道。

李恪一邊起身,一邊回道:“袁承範求見,王府衛率深夜傳稟,想必是淮水那邊生了亂子。”

蕭月仙聽著耳邊的雨滴聲,早已不似日前那般急促,於是不解地問道:“如今大雨已緩,殿下又是今日剛剛加高的淮水河堤,能出什麼亂子?”

今日的雨勢早已不似前幾日那般急促,緩和了許多,依理而言淮水斷沒有破堤的可能,此時袁承範求見,淮水能發生何事?

李恪回道:“此事本王也不知,不過袁承範不是一驚一乍的性子,他既來了,必有要事。”

李恪說著,沒有絲毫的耽擱,拿起一旁的衣衫便穿了起來。

“妾身為殿下更衣。”

蕭月仙見狀,知李恪心急,也連忙披了見外衫在自己的身上,接著起身幫著李恪更衣了。

片刻之後,待李恪衣袍穿著齊整,便連忙出了屋門。

蕭月仙從睡夢中被喚醒,到迷迷糊糊地幫李恪更衣,看著李恪出了屋門,前後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蕭月仙看著李恪離去,還未徹底緩過神來。

不過李恪何等身份,能叫袁承範半夜求見李恪的,自然是緊要萬分,迫在眉睫之事,蕭月仙看著李恪離去,心中也有了盤算。

如今淮南大雨,李恪外出督水,乃是蕭月仙難得的機會,蕭月仙對李恪的一言一行自不會有半分大意。

究竟是何事竟能要緊到如此地步,蕭月仙的心裡也滿是好奇,哪裡還有半分睡意,換上了衣裳,便也出了房門,借奉茶之名,隨著李恪往偏廳而去。

“門下袁承範,拜見殿下。”李恪剛到偏廳,袁承範已經在廳內等候,對李恪拜道。

自打李恪北上楚州督水,便用袁承範以心腹,袁承範在李恪跟前,私下也已門下自稱。

李恪扶起袁承範,忙問道:“袁卿夤夜拜見,想必是有要事。”

袁承範道:“啟稟殿下,泗水水流暴急,比之以往更甚數倍,以致竟衝破了近日臨時新修的河堤,淮、泗之交的河堤怕是撐不住多久了。”

泗水暴急,河堤告破!

李恪聽了袁承範的話,心頭竟猛地一顫,他沒想到,在他以為大局已穩的時候,竟又出了這等岔子。

若是泗水水流暴急,衝刷河堤,今日新建的河堤尚不穩固,自然難以抵擋,被急流推毀。

李恪連忙問道:“這是何時的事情?”

袁承範回道:“就在半個時辰前。”

半個時辰,區區半個時辰便將他三日急修的河堤衝垮,該是何等的急流。

李恪接著問道:“今日大雨已不比昨日,怎的會突現這等情狀?”

袁承範回道:“若是大雨,恐怕泗水不會急流至此,泗水現如此急流,當時有外水灌入。”

李恪看著袁承範一臉篤定的模樣,知道雖然時間尚短,難查通徹,但袁承範必然已經有了猜測。

李恪問道:“袁卿的意思是?”

袁承範道:“泗水之上,便是汴水,泗水暴急,恐怕是汴水那邊出了岔子。”

李恪不解地問道:“汴水那邊能出什麼岔子?”

泗水起徐州,汴水起汴州,泗水與汴水雖然合流,但不過是汴水分支,水量算不得豐沛,怎會使的泗水水流暴急至此?

袁承範道:“若隻是大雨,恐怕泗水水勢不會如此突變,臣擔心的是汴水決堤,汴水之流衝破河道,自上遊灌入泗水,乃有此禍。”

汴水決堤,灌流入泗水。李恪聽了袁承範的話,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今歲的雨下的怪異,以往淮南、淮北從來都是一處大雨,可自打今歲入了夏後,淮水兩岸竟同時大雨,近月不停,故而汴水決堤之說,在李恪看來這倒也並非全無可能。

淮南大雨,光是一道泗水已經足夠李恪頭疼了,若是汴水決堤,汴水之流再往南灌彙入泗水,經泗水入淮河,那便徹底打了李恪措手不及。

“淮南之事,本王已是應接不暇,不料淮北竟還出了這等事情,汴、宋、徐、沂四州刺史都在做甚,本王絕輕饒不得他們”汴水決堤,汴水沿河的四州刺史自然難辭其咎,李恪拍案怒道。

袁承範聽著李恪的話,也無奈地歎了口氣。

李恪行伍出身,自然不通水政,但袁承範卻對此事清楚地很。

淮南有淮水,自然治水不易,可這汴、宋、徐、沂四州同樣有四瀆之一,關係山東百姓存亡的濟水,這些地方官員的心思大多撲在了濟水上,又怎會是過多在意汴水這條支流呢?

其實在袁承範的眼中,真正可怕的也不是汴水,而是淮河上遊的淝水、穎水等支水,若是淮河上遊諸水也受禍決堤,到時淮水之流,就不是人力可以抵擋的了,甚至整個盱眙都可能會被夷為平地。

袁承範道:“淮水如若決堤,必定損傷重大,臣以為殿下當務之急乃是先行撤離盱眙,免自陷於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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