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奪岸(1 / 1)

庶子奪唐 江謹言 1100 字 1個月前

唐軍大軍都是自水路而來,而依常理而言,自水路登岸,必要先取渡口以為大軍登岸之用。而現在沿岸的渡口都在百濟大軍的手中,唐軍想要奪渡口絕不容易。

沿岸渡口皆囤有百濟重兵,唐軍要奪渡口,無異於攻堅,而且還是自水路攻堅,其難度與攻城無異,所以這一仗對唐軍來說絕對是個硬仗,免不了也要添上許多死傷。

這一仗是登州水師的第一仗,務必要打地漂亮,對於這一仗,劉仁軌也鑽研多時,早有計劃,故而也敢在蘇定方麵前打下包票。

而劉仁軌之所以敢這麼說,就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在海邊的渡口登岸,他選擇的登岸之地是熊津江的江口。

熊津江的江口正是熊津江入海的海口,水勢平緩,但卻有足夠的水深,足可供大船停泊之用。又因為江口臨山,貨物上下通行不便,難於運輸,所以江口一帶才沒有被建成渡口,不為人重視,但這裡用來前部的大軍奪岸卻是足夠了。

劉仁軌雖然已經有了這樣的計劃,但要想順利實施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為戰船在海上航行不比陸路騎馬,非但調頭不易,就連速度也慢上許多,如果直奔江口而去的話必會引起守軍察覺,說不得又要多費一番功夫。

用兵之道,虛實相輔,劉仁軌先以水師大部為幌子,命麾下大部人馬直奔渡口而去,做出要強攻渡口的模樣,而他自己則乘於主船之上,率一隊偏師居於大部之後,借著其他戰船的掩飾往江口行船,欲打守軍一個措手不及,伺機奪取江口。

百濟西岸,洪城渡口。

百濟守軍主將鬼室福信正策馬立於渡口岸上,看著遠處揚帆蔽海而來的大唐戰船,麵色凝重。

鬼室福信是百濟王扶餘義慈從弟,也算是百濟的王室子弟,位高權重,百濟官計十六品,而鬼室福信便是官居三品的恩率,奉扶餘義慈之命領軍三萬在此,阻截唐軍。

百濟不是大國,論及兵力尚不及新羅,除去東線防備新羅的人馬,鬼室福信手中的三萬士卒已經是國中可調的近半數兵力了。

百濟雖然仗著北麵有高句麗庇護,一度違背大唐的意思,勾結高句麗攻伐新羅,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有和大唐生死一戰的自信。

相反的,就在百濟得到唐軍或將渡海攻取百濟的消息後,各地紛紛收縮兵力,龜縮於城中,就連國都泗沘也是如此,期望著憑借城池和唐軍周旋,絕無城外一戰的膽氣,就是鬼室福信的這三萬人馬還是扶餘義慈擠出來給他的。

這一仗不管是對於鬼室福信還是對於百濟來說都意義重大,鬼室福信是百濟朝中堅定的反唐一派,百濟和唐朝斷交也有他的功勞在。百濟人怯於和威名赫赫的唐軍一戰,鬼室福信正需這一仗打出百濟人的膽氣,拒唐軍於國門之外。

“唐軍戰船集結於此,想必是欲強攻渡口奪岸了,即刻傳令全軍聚兵於此,準備和唐軍一戰。”鬼室福信看著已經在洪城渡口外集結的唐軍大部,隻當唐軍已欲強攻,對其子鬼室集斯下令道。

鬼室福信一聲令下,三軍集結,三萬人馬紛紛聚集到了渡口,原本還算寬敞的渡口頓時變地擁擠了起來,圍的水泄不通,大有唐軍下船便要近戰搏殺的架勢。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兩百步....”

唐軍的戰船慢慢地向渡口靠近,鬼室福信算著距離,眼看就快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內。

鬼室福信看著甲板上站著的唐軍,再次下令道:“唐軍遠渡而來,勢必乏累,命箭手準備,待唐軍到百步之內後先以弓箭襲擾,挫一挫唐軍的銳氣。”

鬼室福信想的固然是好的,也頗有些道理,唐軍航海十日才至此地,靠的就是一股氣勢,若是百濟人當真能以箭雨挫了唐軍的銳氣,雖然百濟士卒不及唐軍善戰,但至少也有了一戰的機會。

百濟士卒從鬼室福信之命,張弓搭箭,盯著漸漸上前的唐軍戰船,眼看著他們就快要到達射程之內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不再進船了。

“唐軍這是何意,可是也是懼怕爹的箭陣?”鬼室福信身邊的鬼室集斯看著不再近前的唐軍戰船,對鬼室福信道。

鬼室福信也不知唐軍的用意,但隻看著唐軍不敢上前,對自己也有些忌憚。

鬼室福信道:“唐軍這隻怕是不願平添傷亡,在此與我軍對峙,欲再伺機另取。”

鬼室集斯問道:“那我們該當如何?可要先行試探一下唐軍?”

鬼室福信想了想,回道:“我們靜觀其變便可,現在正是漲潮之時,唐軍若是在此時攻來,反倒於我們不利,我們若是能和唐軍僵持到退潮,地利便在我們。”

海水漲潮,推船上前,自然有利於唐軍奪岸,而待過上一個多時辰便該到了退潮的時候,海水一旦退潮,船隻再想近前便要更多費幾分力,唐軍願意在此空耗時間,貽誤戰機,鬼室福信倒也樂見其成。

鬼室福信隻當唐軍不通此地的水文,看著唐軍自己誤了好時機,心情也好了許多,不過鬼室福信的好心情卻沒有延續太久,因為不到半個時辰後,看著唐軍仍舊沒有絲毫進攻的意思,反常地太過厲害,他就發現了異常。

眼前的唐軍船隊秩序井然,進退得宜,但就是沒有發現指揮的主船在哪裡,一開始鬼室福信隻當是唐軍主船故意隱去了旗幟,以免成為眾矢之的,可就在鬼室福信仔細對看了一遍後,卻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唐軍船隊中各船旗幟鮮明,並沒有發現故意隱去旗幟的船隻,而且通常來講,海上交流不便,主船常居於船隊正中,以旗語指揮各船進退,但唐軍的船陣中卻沒有真正意義上居於正中的主船。

沒有主船下令,這些船隻卻能做到進退一致,顯然這是早已就定下的計劃,他們這是在等著主船給他們下新的命令,可他們的主船又在哪裡?

就在鬼室福信百思不解的時候,他抬眼望去,突然依稀看見在相距渡口數裡之外的熊津江口出現了幾艘未懸旗幟的海船,開進了江口。

“不好,唐軍在江口登岸了。”鬼室福信猛然醒悟,懊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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