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我們收到一個匿名的舉報電話。”
警局,小王神色匆匆的來到李衛國跟前。
正閉目養神,思考安芷案件的李衛國,猛然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
他看上去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看似疲憊不堪,實則危險至極。
“對方說了什麼?”他沉聲道。
“那人說知道殺害安芷的凶手是誰!”小王道。
“是誰?”李衛國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那人叫我們調查昨天晚上7點以後,路過警局的那輛101路公交上的攝像。”小王快速道,“他說坐公交車後段,那個戴著白色邊框眼鏡的漂亮女生就是殺害安芷的凶手。”
“去把錄像調來。”李衛國眼神不斷閃爍著,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101路公交車有好幾輛,小王把錄像全部調來。
李衛國找了幾個警員,分工合作,一起幫忙調查。
點開一輛101的錄像,他直接切到晚上七點。
這個時候車上的人不算多,並沒有看到所謂的戴著白色邊框眼鏡的漂亮女生。
李衛國切成四倍速,不斷快進著,一直到八點鐘,都沒有看到舉報電話裡的那個女生。
“找到了!”旁邊突然傳來小王驚喜的聲音。
李衛國連忙去看小王的電腦屏幕,時間定格在7:15分。
一個戴著白色邊框眼鏡、背著包包的漂亮女生,上了車。
李衛國抓過鼠標,輕點繼續播放。
這個女生徑直來到公交車後段第一排,坐在靠窗的位置,把背包放在身旁的座位上。
車門關閉,公交車駛動,女生安靜的坐著,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過了幾分鐘,車子停在下一站。
這時,一個李衛國極為熟悉的人影上了車。
“溫亦謙!”小王失聲道。
李衛國稍微回憶了一下,對方昨晚確實是這個時間點離開的警局。
這家夥與那個女生,真的隻是偶遇嗎?
不過溫亦謙上車後,隻是在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跟那個女生基本沒有交集。
李衛國卻敏銳的發現,溫亦謙走到後段時,女生主動把放在身邊的背包拿開。
這是什麼意思?
主動邀請對方坐自己旁邊?
難道這個女生……其實是在等溫亦謙?
然而在隨後的時間裡,可以清楚的看到,雙方並沒有任何交流。
溫亦謙坐最後,好像是睡著了。
不過貌似做了個噩夢,又被嚇醒了。
直到下車時,他才又扭頭看了那女生一眼。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女生主動把包拿開那個動作。
“這件事會不會跟溫亦謙也有關啊?”小王推測道。
李衛國沒有說話,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
從視頻中可以看到,在溫亦謙下車後,那個女生居然從窗口探出腦袋。
不過很快又縮了回來,就像沒事發生過一樣。
“那個女生在看溫亦謙?”小王有些不確定道,“她該不會是對溫亦謙有意思吧?”
李衛國默而不語,繼續盯著屏幕。
接下來,女生的表現一直很正常,安靜的乘坐著公交車,自始至終都未曾與任何人有過交集。
9:25,女生終於下車了。
“這是哪個站?”李衛國問道。
“登雲站。”小王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李衛國很清楚小王為什麼會驚訝,因為這一站……距離安芷家很近。
近到隻有不到三站路的距離。
“我要那附近所有能拍到這個女生的監控錄像!”李衛國眼底怒火洶湧。
“是!”
……
在這個時代,街道上到處都是攝像頭。
隻要肯花時間,就算是一條溜到街上的狗,也可以順著一個個攝像頭,一點點的找到它的蹤跡。
專業人員繪製出那一片區域詳細地圖,並標識出每一個攝像頭的位置。
幾乎大半個警局都動員了起來,分工合作,隻為了鎖定那個女生的位置。
最後,出現在李衛國麵前的,是一段從幾十個攝像頭裡剪輯出來的錄像。
可以清楚的看到,女生下車後,居然進入了各個攝像頭的盲區,消失在視野當中。
這裡其實給諸多警員帶來了許多麻煩。
但警方通過一個個視頻,對各種與女生體型相似的人員排查。
最後成功鎖定了隔壁街一個留著短發、模樣俊俏的……男生!
要不是經過無數次比對,他們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男生跟之前那個女生居然是同一個人。
這強悍的偽裝能力,讓人歎為觀止。
不僅如此,這人還有著相當厲害的反偵查意識,很快又躲進了各個攝像頭的視野盲區。
廢了好大一番功夫,警方才在另一條街,鎖定了一個染著七彩頭發,濃妝豔抹,打著鼻環,身上到處都是紋身的不良少女。
爾後,這人又變裝兩次,成功向警方表演了什麼叫做變身術一般的偽裝能力。
每次消失在攝像頭中,他就會變換一個模樣。
每次變換一個模樣,他就離安芷家更近些。
李衛國仿佛看到了一個惡魔,一點點逼近安芷。
直到最後,這家夥終於出現在安芷家附近。
然後……徹底消失在所有攝像頭之中。
李衛國知道,這家夥下一次將出現在……安芷家中!
他死死咬著牙,雙拳緊握,指甲陷入皮肉當中都渾然不覺。
胸口不斷起伏,李衛國努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稍微冷靜一些。
他不想由於個人情緒影響接下來的判斷。
身為刑警隊隊長,越是這種時候,就越需要冷靜,否則根本不可能抓到那麼狡猾的罪犯。
“隊長,你沒事吧?”小王輕聲問道。
他知道李衛國一直都把安芷當成妹妹。
觀看這種視頻,就像是親眼看著惡魔拿著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妹妹。
那種感覺,絕對不亞於傷口上撒鹽,痛徹心扉,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李衛國搖了搖頭。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小王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通緝!”李衛國眼神冰冷道,“必須要讓全市的所有人意識到這個家夥的危險性。”
“可那樣會不會引起恐慌啊?”
“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