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國的智商，也許比不上那些高智商罪犯，但也不傻。

幾乎在聽到吳天死訊的瞬間，他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說……溫亦謙為什麼會站在這裡等他。

所謂的想讓他請自己吃個外賣，不過是一個為了留在這裡的荒誕無稽的借口罷了。

“我居然會信你……”李衛國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監控，神情複雜。

溫亦謙特意留在這裡等他，顯然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

監控、李衛國，都可以為溫亦謙提供強有力的不在場證明。

可想而知，吳天的死，一定與溫亦謙有關！

雖說李衛國已經做好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準備了，可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了之後，他還是感覺脊背發涼。

溫亦謙的猖狂與可怕，他再一次切實的體會到了。

雖說李衛國也有些懷疑那個吳天真的是笑麵蝴蝶的boss，但畢竟沒有證據，不能完全確定。

那人在他這裡，頂多算是一個犯罪嫌疑人。

一個小時前，那還是一個跟他說話的大活人，如今已然橫屍街頭。

最可怕的是，溫亦謙對這一切沒有半點避諱。

他這個行為，無異於是在“親口”告訴李衛國:人就是我殺的，有本事找到證據來抓我！

如此猖獗、視人命為草芥，李衛國從溫亦謙身上感受到的，隻有冰冷與可怕。

“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他看著溫亦謙，咬著牙冷冷的問道。

“那家夥死了？”溫亦謙看著對方的反應，立刻猜到了剛剛的通話內容。

李衛國冷冷的看著這個虛偽的家夥，沒有開口。

“不是我乾的。”溫亦謙聳了聳肩。

“彆裝了，你特意留在這裡，不就是想要不在場證明嗎？”李衛國冷笑著，“你覺得這樣你就可以逍遙法外？”

“隨你怎麼說。”溫亦謙撇了撇嘴，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準備邁步離開。

“你這個行為，看起來可以置身事外。”李衛國雙手攥拳，沉著臉道，“但實際上，這也是你最大的破綻，正好徹底暴露出吳天的死和你有關！”

他一字一頓道，“這一次，我一定會親手抓住你！”

“放心，絕沒有這種可能。”

溫亦謙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走出警局大院。

吳天的死，確實來自於他的手段。

但是，無論警察怎麼調查，都不可能查到他身上來。

甚至就連溫亦謙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殺的吳天。

不過不管是誰，從那個人身上，必定不可能調查出任何與溫亦謙有關的線索。

……

時間倒退回昨天晚上，溫亦謙收到了光頭男子的提醒短信之後，很快便想通了一切。

他意識到，吳夢安那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父親，很有可能就是笑麵蝴蝶的幕後boss。

這時，溫亦謙開始思考怎麼破解局麵、對付那家夥。

可是不知怎的，他對這家夥的名頭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沒辦法，隻能進入記憶宮殿，把所有與笑麵蝴蝶有關的記憶，全部調出來，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

好不容易，他才在在混亂不堪的記憶裡，找到了那一小截與吳天有關的記憶。

這段記憶的過程不過幾秒鐘，但由於與笑麵蝴蝶有關，這才給他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記憶點。

這個記憶點，還得倒退回好些天之前說起。

那時，溫亦謙手機裡，還有那個叫做“0”的軟件。

這個軟件是麵具成員的專屬軟件，麵具裡的成員，可以從這個軟件上接取高層發布的任務，完成後可以獲得獎勵。

原主擁有一個全部是問號的特殊賬號，這個賬號權限極大。

溫亦謙登錄這個賬號時，基本上可以在這個軟件裡為所欲為。

不論是禁言彆人，還是刪除已經發布的任務，都輕而易舉。

後來原主掌控身體時，甚至特意把這個軟件從手機上移除掉了，也不知道其中藏著什麼秘密。

不過在那時，溫亦謙可是特意瀏覽過一番任務界麵。

其中就有一個任務，給他留下了印象。

倒不是任務有多新鮮獵奇，主要是與他有著一定的關聯，所以更容易給他留下記憶點。

那個任務的目標是——殺掉笑麵蝴蝶的boss。

當時，由於溫亦謙身邊有吳夢安這個來自笑麵蝴蝶的臥底，所以對於笑麵蝴蝶這幾個字比較敏感。

不過麵具頒布這種任務，倒也不足為奇。

如果不是與笑麵蝴蝶有關，溫亦謙甚至不可能留下任何記憶點。

那時，溫亦謙的注意力都在研究那個軟件和原主的關係上，對這個任務，也隻是稍微的訝異了一下，並沒有太過於關注。

說到底，他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有心情去理會這種事情。

直到昨晚，溫亦謙想明白了吳天的身份之後，立刻觸發了這個記憶點。

不過吳天確實藏的夠深，被麵具下任務追殺這麼久，居然毫發無損。

當然，也有可能他一直不肯暴露身份，就是害怕麵具對他的追殺。

這麼一想，一些事情也說得通了。

笑麵蝴蝶一開始，為什麼會迫切的想找人混入麵具當中？甚至不惜派吳夢安來溫亦謙這個“麵具成員”身邊臥底。

這很有可能就是吳天特意下達的命令，他需要有人幫他混入麵具當中，才能想辦法化解麵具對他的追殺任務。

知道了這一切的溫亦謙，徹底放鬆了下來，他完全可以用一種更加輕鬆的手段，化解這次的危機。

他隻要把對方的身份透露給麵具的成員知道，自然有的是人來解決這家夥，根本用不著他出手。

由於目前聯係不上狐狸，手機上那個叫做“0”的軟件，也被原主抹去了。

看樣子，想要把這件事透露給麵具成員知道，也沒那麼簡單。

不過，溫亦謙還認識一個麵具成員。

找那個人幫忙，並不算難。

……

溫亦謙提前發短信，知會過光頭男子。

那家夥現在正開著車，在警局外麵的街道旁候著。

走出警局大院後，溫亦謙沒有停留，直接坐上了光頭男子的車。

他坐上副駕駛，係好安全帶，看了一眼光頭男子，問道:“怎麼樣？”

“那家夥早就發現我在跟蹤他，他找了幾個好手暗中盯著我。”光頭男子駕駛著車子，平視前方，緩緩說道，“我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什麼都沒做。”

“那家夥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溫亦謙笑著揉了揉脖子，“他認定你就是我的底牌，以為製住你，就能徹底勝過我，所以他走的時候，信心滿滿。”

“但正因為他把大部分的人、大部分精力，都用來對付你，才導致他自己反而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早就被一些虎視眈眈的麵具成員暗中盯上了。”

“在他走出警局大院的那一刻，就已經宣判了自己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