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韓爌進言(1 / 1)

回到明朝做昏君 紂胄 1147 字 1個月前

目送陳洪走遠了,值班房裡麵的人神情各異,但是有一點大家明白,那就是這事麻煩了。

劉一璟心裡麵則是很遲疑,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呢?

當初熊廷弼被拿掉,彆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劉一璟怎麼會不知道?那就是東林黨在排除異己!

彆說區區一個熊廷弼,原先的內閣首輔方從哲如何?

方從哲在整個萬曆後期基本上是一人獨相,天啟皇帝繼位後,老方自知已經失去平衡器功能,於朝局無補,還不是回家了?

可是陛下現在要調回袁應泰,重新起用熊廷弼,這裡麵的水看起來很深啊!

“該怎麼辦呢?”劉一璟不禁陷入了沉思。

事實上劉一璟也知道,他現在隻是占位子,用不了多久他也要下去。

稍稍思考了一下,劉一璟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現在都這個樣子了,想這些做什麼?這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索性就聽陛下的擬旨好了。

“劉公,此事怕有不妥吧?”

劉一璟可以忍,但是有人卻忍不了,這個人就是內閣次輔大學士韓爌。

與劉一璟不同,這位韓爌可是真真正正的東林黨元老,與葉向高一樣多有參與朝內大事,決斷尚能公允,與浙黨諸臣能夠共處。

罷免袁應泰,起複熊廷弼,這件事情在韓爌這裡過不去,他是看不上熊廷弼的。

隻不過他隻是次輔,他想讓劉一璟也讚同自己,至少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一致。

看了一眼韓爌,劉一燝頓時就笑了,揮手打斷了他問道:“那韓公以為當如何啊?”

沒等韓爌說話,劉一燝起身將門關好,才緩緩地坐回來繼續說道:“此事畢竟是陛下旨意,怕是不好轉圜。”

什麼叫不好轉圜,劉一璟這話算是客氣的,其實就是告訴韓爌,這可是陛下的聖旨,你如果要反對,那你也應該去找陛下。你找我有什麼用,難道讓我抗旨不尊?我可以沒有這個本事為你轉圜。

略微沉吟了一下,韓爌答應了一聲:“那我去見陛下,麵陳利害!”說罷,他微微挺了挺背,轉身打開門大步走出了內閣的值班房。

看著韓爌的背影漸行漸遠,劉一璟坐在椅子上,捋著有些花白的胡子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乾清宮的暖閣裡,朱由校斜靠在臥榻上,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麵則是在想著遼東的事情。

也不知道現在調熊廷弼過去還來不來得及,彆等他到了遼東,整個遼東已經敗了。

一旦丟掉了遼陽和沈陽,那麼整個遼東就危險了,後金也就徹底有了立國之基啊!

“皇爺,內閣大學士韓爌求見!”陳洪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躬身行禮道。

韓爌來了,朱由校倒也不意外,他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順利,坐起身子,朱由校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韓爌就從外麵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給皇帝行禮。

朱由校則是一擺手道:“愛卿免禮吧!愛卿求見朕,所謂何事啊?”

“回陛下,臣是為了遼東經略袁應泰來的,據臣所知,袁應泰在遼陽、沈陽一帶,寬仁愛民,在軍中聲望極高。不知陛下……”韓爌混跡官場幾十年,自然也學會了說話說半截。

他是來打探皇帝想法的,自然要話說半截。

朱由校淡淡地看了一眼韓爌,輕輕的一笑,不置可否:“那愛卿以為如何啊?”

事實上朱由校對韓爌的感官還不錯,雖然這個人是東林黨的元老,但是做事情還是有底線的。

比如曆史上比較著名的東林黨欲掀起冤案的事件,要知道在黨爭一事上,東林黨從來都是敢下狠手的。

炮製大案,永遠是解決一些人最好的辦法。當你從身體上消滅了對手,那麼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你就算是勝利了。

明太祖朱元璋掀起的那些大案,是不是有冤枉的人?這個誰都不知道,但是那些人卻絕對在清洗之列。掀起大案,將於自己敵對的人全都裹挾進去清除掉,這是最常用的辦法。

這麼好的辦法,東林黨怎麼可能會放過?

一時就有了東林黨人開始清算“紅丸案”,即鴻臚寺丞李可灼給光宗皇帝病時所進紅丸藥,連服二丸後即死的事件。

當時,朝野議論紛紛,有東林黨人企圖借機泄憤。天啟二年四月,禮部尚書孫慎行彈劾方從哲用李可灼進獻紅藥丸,跟弑君、叛逆同罪,廷議紛亂,沒有統一的意見。

當時劉一璟已經離職,於是韓爌執意辯白這事,便上奏疏給已登皇位的天啟皇帝,並據實詳陳進藥始末。

奏疏中提到:“俾議法者勿以小疑成大疑,編纂者勿以信史為謗史”,提防不要因此事而興大獄,從而保護了首輔、浙黨領袖方從哲,未造成大冤案。

這件事情就是東林黨有些人為了徹底乾掉自己的政敵,準備炮製一個弑君謀逆的大案,直接興大獄,將所有自己的政敵全都裹挾進去乾掉。

可是像韓爌這樣的人拒絕了,他知道黨爭可以爭,但是絕對不能上升到動輒要人命,甚至是炮製謀逆大案的地步。

一旦到了那個地步,那真的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場,隻不過事情並沒有像韓爌想的那樣,隨著齊浙楚黨投靠魏忠賢,閹黨崛起,這個規矩被破壞了。

從魏忠賢殺掉所謂的東林六君子開始,大明的黨爭就滑向了非我即彼你死我活的境地。

這也是為什麼即便到了滅國之時,這些人還是在你死我活的爭鬥?

因為一旦爭鬥輸了,即便不滅國,自己也活不了。

現在穿越過來的是朱由校,雖然身處曆史上少有的混亂年代,在漩渦中心的他知道了曆史的大概走向,自然不可能任由情況向深淵滑落。

他也知道東林黨的根基不是朝中的這些人,而是江南的士紳集團。他們兼並土地、走私、進行海上貿易,可以說每個家族都是富得流油,可是他們卻總想著不交稅。於是東林黨就鼓吹重農抑商,藏富於民。

即便是將朝中這些東林黨人全都罷黜、全都弄死,那又能如何?新的黨爭參與者還是一代一代的前赴後繼。

如果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東林黨就一直存在。

東林黨代表的是江南新晉的工商士紳,齊浙楚黨則是代表著大地主階級,隻不過兩黨都是朋黨,都是在結黨營私抱團取利。

在朱由校的心裡麵,兩黨沒有不同。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利用兩黨,然後從中攫取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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