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曆一千年,發呆。
冥曆兩千年,望著天空發呆。
冥曆三千年,望著天空發呆。
冥曆四千年,望著枉死城發呆。
冥曆五千年。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是不是應該活的充實一點了?
我該怎麼做?
想不明白了,繼續望著枉死城發呆吧。
冥曆六千年,望著枉死城發呆。
冥曆七千年。
冥界開始變得熱鬨了。
枉死城裡有了很多人,黃泉路上也來了很多生人。奈何橋年久失修,需要加固了,
望著奈何橋發呆。
冥曆八千年。
在我發呆的時候,奈何橋已經被加固了,而且,還被擴建了。
冥界出現了一種新的花,很美麗,好像是叫彼岸花,但是我的身上還是光禿禿的,沒有人,也沒有彼岸花,不開心。
看著彼岸花發呆。
冥曆九千年,看著彼岸花發呆。
冥曆一萬年。
我聽到,冥界的陰神們,稱呼我為黑山,每一個獨立的個體,都有一個名字,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遊魂,也是如此,我也應該有一個名字,從今往後,黑山就是我的名字。
決定了名字後,看著黃泉路發呆。
冥曆兩萬年。
冥界裡的一些存在,成為了精怪,擁有了自然活動的能耐,我很羨慕,我決定要好好修行,不想再當一座隻會思考的山,我要當一座自由自在的山。
我不要發呆了,我要成為精怪,追求自由。
下定決心之後,看著彼岸花發呆。
冥曆三萬年。
黑山啊,黑山,你忘記你下定決心修行了嗎,怎麼可以繼續發呆呢。
好生譴責了一會兒自己後,繼續看著彼岸花發呆。
冥曆四萬年。
我突然意識到,我一直以來,都是在孤獨的活,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可以談天說地的對象。
沒有人會聽一座山的傾訴。
我就算修成了精怪,又能怎麼樣呢?
得到了自由之後,我又能去什麼地方呢。
不修行了,我就是一座山,我不需要從一座山,變成彆的什麼東西。
想通之後,看著彼岸花發呆。
冥曆五萬年,
彼岸花開放的更加美麗了,黃泉兩岸,到處都是鮮豔的彼岸花。
彼岸花開開彼岸,彼岸花落落黃泉。花開葉落不相逢,生生相差永無緣。
奇怪,我什麼時候,這麼有文采了?
要是我身上也生長著彼岸花就好了,不開心。
看著彼岸花發呆。
冥曆十萬年。
一個叫作地藏王菩薩的佛門僧人,許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大願,入駐地府。
他的行為,遭受到了地府陰神的強烈抵製,但是,地藏王菩薩的後麵有人,所以此事不了了之。
但是,地藏王菩薩發大願的時候,引發了大動靜,有一顆彼岸花的種子,飄到了我的身上。
我很開心,這顆種子,能開出美麗的彼岸花嗎?
冥曆十萬零五十年。
我身上的彼岸花開了。
但是,黃泉兩岸的彼岸花,都能得到充足的養分。
我身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所以這朵彼岸花開的並不美麗,而且,它還很嬌弱。
我很擔心,它能正常的生長嗎?
這麼多年來,陪伴我的,隻有它。
冥曆十萬零三百年。
我身上的彼岸花,就要死了。
彼岸花不能像我一樣,永恒的存在,而且,它在我的身上,得不到多少養分,所以,它和彆的彼岸花比起來,非常虛弱。
我有些擔心它,可我隻是一座山,什麼都做不了,我很難過。
冥曆十萬零五百年。
我身上的彼岸花,枯萎了。
我非常難過。
如果我是一隻精怪,這個時候,一定會傷心到流眼淚吧。
但是,我是一座山,難過的時候,無法流淚,開心的時候,也無法歡笑。
不要死,也不要孤獨的活。
我不要看它枯萎,我不能失去它的陪伴。
我希望它起死回生。
可我隻是一座山。
奇跡出現了。
從我的身上,飛出一朵黑蓮,它把彼岸花救活了,而且,活過來的彼岸花,有些不一樣。
奇怪,這朵黑蓮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會從我的身上出現?
這些年來,它一直在陪伴我嗎?
冥曆十二萬年。
被黑蓮救活的彼岸花,真的不一樣了。
她比其餘的彼岸花,更加神奇,她好像成了精怪,長出了眼睛,還有意識。
她每天都在黑蓮下修煉,很刻苦。
我想和她說話,但是,她應該聽不到,也聽不懂,我決定要好好修煉。
下定決心了。
看著身上的彼岸花發呆。
冥曆十三萬年。
在黑蓮下麵修行的彼岸花,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女孩,我很欣慰,想要露出老父親一樣的笑容,可我是一座山,笑不出來。
她變成美麗的女孩了,但是,因為沒有人教她,所以還不會穿衣服。
我變了一件美麗的衣服給她。
她很高興。
在她的心裡,一定是把我當成是父親一樣尊敬吧。
奇怪,我給她變的衣服,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為什麼能變出來?
好奇怪?
在一陣疑惑之中,陷入發呆。
冥曆十八萬年。
發呆了幾萬年後。
我的女兒不見了。
我很難過。
她是被我從小養大的女兒。
奇怪?我結婚了嗎?我什麼時候有的女兒?
發呆太久了,我的意識都不靈光了。
我真的有女兒嗎?
冥曆十九萬年。
我思念我的女兒,
雖然我也不確定,我究竟有沒有女兒。
冥曆二十萬年。
有一個紅頭發的美麗女人,經常會來看我,但我在發呆,所以總是注意不到她。
我覺得她有點像我的女兒。
但是,我有女兒嗎?
就算我真的有女兒,我的女兒,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作為一座不會動的山,真的太無聊了,我決定修行,修行成一隻精怪,去追求自由。
冥曆二十一萬年。
修行。
冥曆二十二萬年。
修行。
冥曆三十萬年。
我成精了,而且化形了。
但是模樣一點都不凶惡,也不威風,是一副六七歲幼童的模樣,不開心,我希望化形的樣子凶一點的。
那個紅發的女人又來黑山了,很煩。
我這副樣子,完全不想讓彆人看見,所以沒有去見她。
冥曆五十萬年,我成了地府的一方大妖王,綽號黑山老妖。
又過了無數年,末法來臨,天界的仙佛,地府的陰神,都消失了。
我攻下了,我以前經常望著發呆的枉死城。
(PS:感謝‘含笑飲毒酒_’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