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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韓瘋子 深思文學 1301 字 1個月前

許久沒有收到田雨的消息,雖然早已經理清了心中對於田雨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韓烽的嘴角還是露出了一抹笑,他看著信中田雨在此處留下的小小懸念,繼續向下閱讀:

“四十先生,最近閒暇之餘看了很多書,周邊也發生了許多事情,這些事情是我從離家出走投筆從戎,參軍以來,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羅主任最近找我們這些女護士談話的時候是這樣說的:

出於革命的需要,我們這些女同誌身上同樣肩負著不亞於男同誌身上的重擔。

我們在根據地的後方,軍區醫院裡擔負著護士的職責,同樣是為抗戰革命事業做自己的一份貢獻,同樣有著不可磨滅的功績。

這一點我當然讚同,同時覺得自己並沒有羅主任說得那麼偉大,我未能親自奔赴前線,馬革裹屍,私下裡覺得,已經是一種懦弱和退縮了,又怎麼談得上是不可磨滅的功績呢!

可羅主任接著又說。

我們這些踏入革命的堅定者,一定要繼續勇往直前,為了實現更大的革命目標,必須鐵石心腸,個人問題並不值得考慮,相比於我們組織的利益和共同的利益,自身的丈夫兒女甚至都要靠後考慮。

我自然也並無反對,認為這是一種大無畏的為國犧牲精神。

可女乾部,女革命,除了要像男同誌一樣投身於革命事業之外,還應該結婚生子,並持家,羅主任說,這也是為了革命事業做出的貢獻。

這一點我卻怎麼也不敢苟同,個人的情感問題,怎麼就跟革命也掛上鉤了呢?

這樣說我們女性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早已經說過,婚姻自由,難道現在入了組織,卻要為了組織選擇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男人過上一生嗎?

不在家持家,做家庭婦女,繼續革命工作,便被認為是對家庭不負責任,忽視了丈夫與孩子。

可若是我們這些可憐的女性啊,當真成了家庭婦人,馬上又會被那些有心之人批判成革命的不積極者,落後者,屆時所謂積極投身革命的丈夫又會與他們離婚。

天哪,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道理,?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四十先生,你是否也覺得如此呢?

看來這世界天生是對我們女性不公平的,已經不公平了幾千年的封建王朝也就算了,現在馬上就要從黑暗中走出了,要見到光明了,那原本已經露出些許光明的小口卻又被人突然無情的封死,這是怎樣一種嘲諷啊!

由此,我已經對婚姻有些產生恐懼了,正如徐政委送我的那本書上所講:

當女性得不到獨立,得不到尊重,婚姻便是墳墓,我們不怕死,麵對死亡的時候,我們同樣可以爆發出不亞於一切男人的勇氣和擔當,我們隻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就連死掉之後,還要和一個令自己覺得厭惡的男人埋葬在同一棺槨……

……最近羅主任找我談話了,他說有一些師長看上了我,願意討我做老婆,我覺得他這是一種封建主義婚姻思想。

師長又怎麼樣,軍長又怎麼樣,為什麼他們看上了我,就要討我做老婆?難道我在他們眼裡隻是一種隨時可以被看上的貨物嗎?我連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思想都沒有自主的權利嗎?

天呢,這簡直是一場噩夢。

四十先生,我引你為知己,所以將這些與你傾訴。

你是一個戰場的勇士,可以直麵一切的不公與艱難,哪怕是麵對生死,也絕不改色,或許你會有好的忠告或者建議呢!

對不起,或許說這些打擾到你的生活了。

羅主任又來找我談話了,你放心,我的心底堅固,我願意為了革命事業奉獻自己的生命,卻絕不會通過踐踏自己的尊嚴與自由的這種方式。

——你的知己,田雨”

韓烽放下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些崇尚追求新時代思想的自由女性,卻活在舊時代與新時代的接壤之間,不斷替換,期間的痛苦和矛盾可想而知。

這是一種大形勢,韓烽無法逆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儘量圓潤的方式去開導田雨的思想想,許久,韓烽定定地坐下,開始寫回信。

徐梓琳掀開門簾走進來的時候,韓烽剛好將最後一字落筆。

徐梓琳疑惑,她看到了木桌上被拆開的信封。

韓烽自然聽見了團部外麵的腳步聲,卻並沒有什麼隱藏。

“老韓,有人給你寫信?”

“嗯,田雨寫來的,你看看。”

最後三個字讓徐梓琳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她拿起田雨寫給韓烽的信,仔細的看了一遍。

相比於韓烽這樣具有後世思想之人,徐梓琳受到的衝擊明顯更大,也或許同樣是女人,所以感同身受。

徐梓琳沒有提出自己的什麼意見,她隻是問道:“回信寫好了?”

“嗯,寫好了。”

“我幫你裝上。”

“想看就看看吧!”

“我才不想看,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

韓烽哭笑不得,“是嗎,那你的嘴巴噘的那麼高乾什麼?”

“哼,看就看,你讓我看的,可不怪我小氣。”

徐梓琳將韓烽的回信拿起,但見上麵的字體剛硬,幾乎是力透紙背,每一撇每一捺,都寫的是那麼遒勁有力,就像是在戰場殺敵一般,一股金戈鐵馬之勢撲麵而來。

田雨,你好:

很高興你將我視作人生知己,都說人生得一知己,此生足矣,現在你這樣說,再加上老徐,我韓烽便已經有兩位知己。

你的信我認真的讀了,逐字逐句的讀,我的眼前仿佛已經浮現了一道身影,一個美麗的溫柔的女子,正在奮力的反抗著命運的不公。

你說的對,這種思想是不對的,是一種對新文化民主的壓迫,絕不該大肆其道。

羅主任是錯的,大錯特錯,這一點,我敢肯定,並會通過特彆的方式告誡羅主任,你不用因為此事憂心。

至於婚姻,首先,我必須要肯定地否認羅主任所提的那種婚姻包辦思想。

其次,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比如對我來說,現在談婚姻完全是一種奢侈,戰爭是不能有感情的,至少不能有兒女之情,倘若我心中裝下了一個人,那麼上了戰場,又怎麼敢放開手腳去同敵人廝殺?

我的老爹是一個農民,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大字也不認識一個,但是參軍離開的時候,老爹便告誡過我:娶婆娘可以,也一定要等到當兵回來之後。

我是這樣認為的,現在你麵臨如此困境,也同樣可以和我一般抉擇。

我們是革命者,都有既定的堅實的革命道路繼續向前,兒女情長當然要暫拋腦後。

另外,從咱們的組織改“XX長”為“XX員”,互稱同誌以來,組織上下隻有所履行的職責大小不同,卻沒有權利的不平等,你的婚姻仍舊是自由的,任何不合法,不合理,違反組織紀律的強行要求,都是刻薄的,可以控告的。

你就是你,繼續做一個追尋理想的自己,不要為外物所乾擾,可以將這一切視作革命道路上的磨礪與考驗,砥礪前行,總會柳暗花明。

——你的知己,韓烽

徐梓琳將信裝好信封,笑道:“老韓,信我幫你寄出去,另外,羅主任那邊兒我會聯係人和他談談的。”

韓烽點了點頭,“好,有你在,我倒是省了很多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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