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所有信徒頓時麵帶冷笑,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在他們看來眼前這個老頭子就算是被千刀萬剮。
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憐憫!
咎由自取!
怪不得誰!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那個說書先生會因為惜命而選擇屈服的時候,卻見到搖了搖頭。
而後平靜的望向對方:“我王文哲這輩子,隻說真話,不說假話!”
他這一生,說過很多故事,有些故事令人歡喜,有些故事令人憎惡,但卻都是有真無假!
他,隻講事實!
隻說真相!
因為他不僅僅是個說書先生,他還是個曆史學家!
他這一生,都在鑽研曆史,研究文本,在曆史上學上作出過傑出貢獻。
也因此挖掘出了很多不為人知的遠古秘辛!
其中,便有佛宗!
而佛宗,是王文哲這一生最為崇拜的存在,雖為萬佛之宗,卻不開宗立派,不布道施教,不乾預芸芸眾生,令天地擁有自我意誌!
這等灑脫,這等偉大,令他歎為觀止!
所以,在看到他的存在被佛門所玷汙,所抹滅,王文哲便再也無法忍受,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讓世人,明白真正的真相!
讓世人,也明白真正的佛,該是什麼樣子的。
所以,他拋棄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地位,帶著唯一的孫女,踏上的征途,以說書的方式將佛宗的故事傳遍天下。
哪怕一萬人之中有一人相信這是真的,他也覺得無比開心。
踏入佛城,在這宣揚佛宗道義,這可不是一般的膽大,這已經是與找死沒有區彆了。
“還敢汙蔑佛門?”
那群佛家弟子,頓時勃然大怒,眼中殺機頓時濃烈幾分!
“我從未侮辱過佛門,我隻是在闡述一個真相,一個被蒙塵的事實。”王文哲淡然說道。
麵對那三尺青峰,依舊麵色篤定。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那個佛門弟子冷斥道,滿目凶光,手中劍鋒頓時貼近王文哲的脖子。
一縷縷鮮血,已經是從他的脖頸之中滲透出來!
觸目驚心!
無比恐怖!
隻要對方輕輕一抹,王文哲的腦袋便會被割下。
“爺爺!”
看到這裡,王文哲的孫女再也無法淡定了,終於放下了琵琶要衝過來。
但就在此時,一隻腳卻將她絆倒,還不等她起身,兩把刀鋒便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小娘子,刀劍不長眼,可彆亂來哦!”
一群佛門弟子不懷好意的笑著。
“殺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真相不該被埋葬,世人有權力,也必須知道真相!”
在大千世界,在大眾社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與義務。
而他的義務,就是將曆史真相公之於眾,讓世人知道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
為此,不留餘力!
不惜性命!
這個時候,就連那些佛門弟子,也不禁徹底愣住了,紛紛以一種見鬼一般的眼神看著王文哲!
“你,不怕死?”
這老東西,瘋了嗎?
“死?”
王文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道:“我這一族,為向世人稟報真相,死絕殆儘!我兒子慘遭車裂,分屍慘死!我兒媳吊死城頭,一絲不掛!”
他的兄弟姐妹!
他的父母祖孫!
全部為揭露曆史真相,刺痛某些龐大勢力,最終一一慘死,無人善終!
他這一族,最年長的也才活了四十歲!
他的父母在他幼年,便已經慘死!
但即便如此,他們卻依舊是初心不改,若乾年來秉承著祖輩傳統。
所以他這一族,死剩下他們爺孫倆。
但他們的祖訓時,哪怕死剩下一人,他們也要將曆史真相,告訴全世界。
“所以我,何懼之有?”
王文哲平靜的看著對方,若是怕死,他便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殺了他!”
“和他廢話什麼!直接動手吧!”
“殺了他!敢侮辱佛門,就該死!”
所有人群情激憤,王文哲的態度徹底將他們激怒。
侮辱佛門還敢這般桀驁不遜,簡直是該死!
該被千刀萬剮!
而這個時候,王文哲卻是默默地閉上雙眼,安靜赴死。
“值得嗎?”
突然!
一道聲音卻隨之傳入他的耳中!
王文哲不隻是誰在和他說話,隻覺得那聲音像是在腦海中響起一般。
王文哲淡定開口道:“我輩讀書人,既不能上陣殺敵,則讀聖賢書所為何事?我於此事,行之至今,自分無慚於前賢典型。士人之節,在天下以此維持綱常也。”
驟然間!
遠處的夜風,陡然渾身一震!
而後便是目光驚駭的將王文哲盯著!
文人風骨!
體態瘦小,卻有滿腹軒轅!
身材佝僂,竟有淩雲傲骨!
這已經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了,在王文哲的眼裡就沒有所謂值不值得。
是他骨子裡的教養不允許他低頭!
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家庭,竟然能夠教育出這種文人之中的莽夫!
“好一個讀書人!”夜風笑了起來,而後望向一旁的靜心月道:“活菩薩,你看這讀書人,可說錯了?”
“侮辱佛門,篡改曆史,自然是錯的!”靜心月看了夜風一眼,而後平靜的道。
“這麼說來,你也覺得他說的不對咯?”
“那是自然,佛門曆史悠久,難以追溯,但是我卻從未聽說過什麼佛宗!”靜心月淡然說道:“當然,他可以發表他的看法,但是不能胡言亂語,這會給他招來殺生之禍的。”
“那你怎麼知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佛宗?就因為你沒聽說過,所以他就不存在嗎?”夜風反問道。
“若是他們存在,那為什麼史書上沒有記載!”靜心月也開始針鋒相對起來,看得出來夜風是認為王文哲說的是正確的。
“很多曆史,史書上也沒有記載,這可能是因為某些人刻意的遮掩和抹除,導致那一段曆史永遠的消失,這也未嘗不可不是嗎?”
這話在靜心月聽來,是何等的刺耳!
“你是說佛門掩蓋了這一段曆史?”靜心月怒視著夜風,臉上有些怒火。
夜風,簡直是在侮辱她的信仰!
不等夜風回答,靜心月便是怒吼起來:“佛門絕對不可能這麼做!”
“哦?何以見得啊?”夜風冷笑反問。
“我佛門聖潔,雖有那麼幾個行為不檢點的人,也不能說佛門就會做這麼卑鄙下作的事情。”靜心月冷哼道,夜風明顯是在惡意抹黑。
夜風還是個魔教中人,這種嫌疑也就更大了。
然而,夜風卻是笑著望向她:“那如果我說,你們佛門確實做了那麼卑鄙無恥的事情!”
“不可能!”
靜心月陡然拍桌而起,情緒激動。
夜風擺了擺手:“彆激動,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佛門絕不可能這麼做!”靜心月蠻橫的道,根本不聽夜風的。
而後!
夜風便是搖了搖頭,而後指著那些群眾:“那你,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彆呢?”
“你什麼意思?”
“信仰是可以的,但如果是盲目的迷信,繼而丟失了自我意識,連質疑的勇氣都沒有!”夜風目光灼灼的盯著靜心月:“那這,還叫信仰嗎?”
這,應該被稱之為蠱惑!
靜心月頓時渾身一震,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她開始迷惘了。
就這麼錯愕的看著夜風,連話都說不出來,臉上和眼中都泛著一抹錯愕。
“好好想想吧,你心中的佛,到底該是怎樣的人。”夜風緩緩的站起身來:“想得通,你便能證道成佛!”
“若是想不通,你終究隻是個菩薩!”
聞言,靜心月頓時錯愕,而後連忙望向夜風:“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絕不是普通人。
“等西域大亂之際,你會知道我是誰!”
夜風和李雁鴻頭也不回的走了。
什麼!
靜心月頓時表情大變,西域大亂?
怎麼可能!
這裡可是佛門起源之地,又有四境佛鄉鎮壓,怎麼可能會大亂?
假的!
這家夥一定是在故弄玄虛!
想到這裡,靜心月頓時不滿的冷哼一聲:“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笑死人了!”
而後,她便不予理睬。
佛門矗立多年,從未有人能夠將之顛覆,眼前這個家夥憑什麼?
她全當是一個笑話!
而此時!
王文哲這邊,那些人見奈何不了王文哲,便是將劍鋒指向了她的孫女:“你不怕死,那你也不在乎你孫女的命嗎?”
這個時候,王文哲的孫女便是楚楚可憐的將他盯著。
王文哲頓時便是有些掙紮了。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要堅持你所謂的真理,還是你孫女的命!”
王文哲望向了自己的孫女。
而那個少女卻是對他投以堅定的眼神:“爺爺,做你該做的事情!”
從出生在這個家庭開始,她便已經做好了隨時付出生命的準備。
聞言,王文哲頓時一愣,而後含淚的點了點頭,默默的閉上雙眼。
選擇視若無睹!
“好好好,既然你們找死!那我們就成全你!”
那些佛門弟子頓時冷哼。
而後,便是一劍便朝著那個女孩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