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婚禮趣事(1 / 1)

庶族無名 王不過霸 1788 字 1個月前

初平二年四月十八,河東,安邑。

一大清早,整個安邑城中便充斥著歡快的氣氛,為慶祝自己大婚,陳默已經下令安邑今年免稅五成,安邑附近的田產,幾乎都是陳默的,不過這些地他沒有雇佃農,而是以租借的方式租給百姓來種,所得糧食兩成上繳當做租金以及賦稅,如今直接免稅五成,就相當於今年隻需要繳納一成稅賦。

這可不是陳默一個人的主意,而是跟安邑士紳商議的結果,安邑士紳自然也在免稅之列,不過這點稅賦,安邑士紳是看不上眼的,真正讓他們大力支持這件事的原因是,陳默免的稅不止是農稅,還有商稅也是如此,也算變相的鼓勵了商事更繁盛,同時作為郡治,安邑本就是整個河東的核心城池,經此一事之後,會吸引更多的散戶遷居於此或是來此經商。

要知道,陳默大婚,四方諸侯包括董卓那邊都有派人來慶賀,同時還帶來了不少各地行商,等於是進一步向這些人宣傳了一番,無形中帶來的財富、機遇是難以估算的。

也正是因此,這次陳默大婚,城中百姓多數是高興的,亂世之中,能從底層百姓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實屬不多。

“有些緊了。”陳默伸手抓住幫自己係衣襟的手,皺眉扭了扭脖子,這婚服不但繁複,穿著也有些難受。

“這樣好看些。”雲思一邊幫陳默整理衣襟一邊笑道。

“怎的?我不夠好看?”陳默瞥了雲思一眼問道。

“夫君自然是好看的。”雲思輕笑道,陳默今年十七,若將娘胎中的十月也算上,便有十八了,正是英姿勃發的年紀,八尺身高,因為常年練武的緣故,雖然長得文質彬彬,身量卻不像尋常文士那般單薄,靠近了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劍眉星目,鼻若懸膽,膚色並不白淨,麥色的,但更添了幾分陽剛之氣。

這副樣貌,再加上久居高位,逐漸蘊養出一股威勢,如今的陳默,不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溫文儒雅,但若笑起來,哪怕跟他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雲思,都會有種怦然心動,麵紅耳赤的感覺。

“不過此番婚事乃是夫君的大事,能更好一些,自然是最好的。”雲思微笑道。

如今陳默可不是什麼小門小戶,而迎娶的還是當世大儒之女,這禮節之繁複,哪怕陳默從書中已經了解過,但真的親身經曆的時候,真的有種懷疑人生之感。

從三更起來,就沒有消停過,一直到現在,日頭出來,陳默才算洗漱穿戴整齊,腰間的束帶在雲思和娟兒的努力下,勒的陳默在看到食物的時候明明很餓,卻硬是吃不下去,隻能任由典韋將自己拽走。

“你且等等,我鬆鬆腰帶!”陳默拎著一枚糕點對著典韋道,這貨不會是想餓死自己吧?

“主公沒時間了,快些上馬,誤了吉時可不好!”典韋拽著不太得勁,乾脆直接將陳默抱起來扔在馬背上,也虧得陳默騎術精湛,否則今天恐怕這婚都結不成了。

“你讓開,叫滿寵來,徐晃也行,彆一會兒將人嚇著!”陳默麵色有些難看的瞪著典韋道。

“主公,末將也不想啊,伯寧他在蔡府主持事物,公明一大早就出去迎接賓客,安排巡務了,現在整個府裡就我無事。”典韋有些委屈。

“那王叔呢?”陳默咬牙道。

“老王還有老鄭都被老夫人派去做事了,主公放心,我已經從軍中挑了十幾個白淨的來撐門麵。”典韋一邊牽著馬一邊指了指四周,十六名從軍中挑選出來的俊朗將士正在四周等候。

“我自己來!”陳默想要拿回韁繩。

“哪有新郎自己牽馬的?”典韋一邊拽著陳默的馬兒一邊道:“主公放心,你看我征戰沙場……”

“打住,今日我等是去迎親,不是上戰場,你帶著兩把鐵戟作甚?”陳默這才發現典韋腰間鼓囊囊的,瞪眼道。

“怕有人行刺!”典韋道。

“此處乃安邑!”陳默瞪眼看著典韋道:“給我兵器留下再走。”

陳默大婚,治安肯定會出現混亂,刺殺自然也有可能,不過在陳默回城之前,安邑已經出了禁令,對刀劍兵器的管製,另外如今安邑城中可是有三千兵馬在四周巡視,各處有利於刺殺的地方陳默都安排了人手,就算真有人混進來了,也很難靠近儀仗。

“喏!”典韋沒法,隻好將兩支鐵戟交給護衛,給陳默牽著戰馬往外走。

沿途自然有不少看熱鬨的百姓,不過刺殺卻還不至於,一來陳默如今樹敵不多,二來他和河東士紳如今處於互利階段,這些人沒理由刺殺他。

一路去了蔡府,又是一通繁文縟節,陳默一直覺得迎親跟自己當初納妾也沒什麼區彆,最多就是禮節多一些而已,但今日卻是真正見識到了,進了蔡府,他感覺娶新娘出來比自己打一場仗都要累,打仗至少有明確的目標和計劃,消滅敵人或是把敵人變成自己人就可以了,但這些東西在這裡顯然不適用,更彆說消滅了,在座的都是親朋好友,消滅誰去?

一直到蔡府出來,陳默將新娘迎入了婚轎之中方才鬆了口氣,不過想到回去後還得來這麼一遭,陳默就有種想要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的感覺。

“呼~”典韋彎著腰拖著韁繩,心有餘悸的看了蔡府一眼道:“主公,那幫娘們兒瘋了吧?”

“是你長得太嚇人了,都跟你說了不用進去你還不聽。”陳默有些無力地坐在馬背上。

“這尋常人家婚慶我常去,但像主公這般的大人物婚宴,老典也是頭一次見識,這不是想去看看麼?”典韋一臉心有餘悸的道。

“感覺如何?”陳默看著典韋的樣子,笑問道。

“不太好,主公,你說為何要弄這些繁文縟節?”典韋疑惑道。

“此乃禮,人如何區彆於萬物?禮便是其一。”陳默坐在馬背上,對於身邊的人詢問問題從來不會厭煩,有機會便會講解。

“主公莫說了!”陳默旁征博引,將許多典籍中關於婚禮的記載還沒說完,典韋已經有些頭大了:“你再說下去,老典怕回不去了!”

轎子裡傳來一聲輕笑,陳默扭頭,對著轎子抱了抱拳道:“夫人莫要見笑,典韋是個武人,有時候不懂的如何學。”

“夫君若想讓這位將軍學,不如直接讓這位將軍去做,家父說過,有些人好似天生便有些抵觸看書,但這些人一般頗為好動,書中道理,其實也是先賢感悟時間萬物所得,讓這位將軍直接去體驗,那樣或許快一些。”蔡琰在轎中輕聲道。

“這倒是個法子。”陳默點點頭,扭頭看向典韋。

“主公你看我作甚?”典韋心覺不妙,脊背有些發涼。

“沒什麼,以後每日你隻需寫一句話,能夠誦讀便可,其他的,我便不再強求了。”陳默笑道。

“不用背?”典韋疑惑道。

“不用,隻需誦讀,但若是做錯了事或是說錯了話,該有的懲罰是不能少的。”陳默笑道。

“主公放心,老典這嘴你還不知?”典韋拍著胸膛笑道:“這軍中誰不知道老典最好說話。”

看著典韋一臉洋洋自得的表情,陳默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蔡府離陳府不遠,不過按照習俗,卻沒有直接回去,而是七彎八繞在城中繞了一圈方才回到府中。

這邊要祭拜天地父母,陳默幼年喪父,不過臧洪在此,便作為長輩接受了陳默的拜禮。

然後祭祀先祖,謝過親朋,蔡琰被送回了洞房,陳默這邊卻要陪賓客飲酒,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基本沒吃過東西,就被灌了一肚子酒,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臨,便要入洞房了,陳默哪怕收著也喝了七分醉,但卻還沒到休息,還得鬨洞房。

這鬨洞房的習俗還是漢時開始的,《禮記.曾子問》中說過,嫁女之家,三日不息燭,思相離也;娶歸之家,三日不舉樂,思嗣親也。隻是後來經曆秦漢之後,這些風俗開始有了變化,開始大肆操辦,也有了相應的禮節,這鬨洞房便是其一。

不過陳默終究是一郡太守,娶的也是當世大儒蔡邕之女,這洞房鬨得相對來說文雅一些,隻是一些酒令,或是找一些刁鑽的問題。

不過陳默不說學貫古今,但其胸中所學之豐,當世少有人及,至少這些人還是問不到他的,最後陳默笑道:“諸位可知這鬨洞房是緣何而起?”

“為何?”唐元好奇道。

“相傳在很久以前,神仙紫微星下凡,路遇一夥迎親隊伍,而一個披麻戴孝的女子緊隨其後。紫微星看出來是惡鬼想伺機作惡,於是紫微星一路跟隨迎親隊伍來到新郎家,卻發現那惡鬼已經先到了新郎家,並藏到了洞房之內。在新人舉辦完婚禮儀式,要進入洞房的時候,紫微星告知新人洞房內藏有惡鬼。眾人不知所措,請紫微星指點迷津。紫微星告訴眾人,這惡鬼最拍人多,人多勢眾,惡鬼就不敢行凶作惡了。於是婚禮上的眾賓客都隨著新人進入洞房內進行說笑嬉鬨,果然用笑聲驅走了惡鬼。”

眾人突然感覺這原本喜慶的屋子裡多了幾分寒意。

“行了,如今鬨了這許久,便是有惡鬼也早被嚇走了,時候不早,大家也都去歇息吧。”陳默笑著揮了揮手道。

眾人聞言有些疑神疑鬼的離開。

陳默這才有些疲憊的解了腰帶,一身輕鬆,來到桌前撚了幾枚糕點吃起來。

“夫君這些典故從何得來?”蔡琰好奇道。

“鄉野雜書,夫人莫要較真。”陳默吃了幾口,起身在蔡琰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中,幫她除了身上外衣笑道:“這洞房之夜,就不提這些了,該做些其他事情。”

“還有何事?”蔡琰好奇的看向陳默,她雖然嫁過一次,但衛仲道常年身子羸弱,早已不能人事,加上母親早亡,雖然有人給她說過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也沒太懂。

“這個很難解釋,不如我來教夫人如何?”近距離看著妻子的容顏,陳默笑道。

“要除去衣物?”

“這個是必須的,接下來交給為夫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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