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端倪(1 / 1)

庶族無名 王不過霸 1550 字 1個月前

丞相究竟是何意思?

忙完了一天的公務,司馬懿走在回家的路上,腦海中回想著今日跟陳默的對話,他自認為自己不差,但也沒傲到以為自己就是最厲害的那一批,丞相身邊的人之中,李儒老謀深算,荀攸機謀無雙,還有那徐元直也絕不比自己差,還有丞相府中,那位很多時候都是笑眯眯的坐在陳默身邊的賈詡。

以司馬懿對陳默的了解,這種說你很厲害的話,至少不會當眾來說,賈詡看不出什麼,但隻看看當時楊修的神色,就知道陳默這句誇耀,讓司馬懿無形中就樹敵了。

丞相想害自己?

司馬懿覺得也不可能,以陳默今時今日的地位,真要害自己的話,沒必要這樣,而且以陳默的心胸氣魄,也不該使這種手段才對,對於陳默的為人、氣魄,司馬懿還是很敬佩的,能用人,本身就是麵麵俱到的那種天才人物,卻不會因此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攬下來,反而很會放權給旁人,自己隻負責縱觀全局,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做事,很舒服。

或許隻是無心之言吧。

司馬懿將這些雜亂的念頭打消,如今的他相比於陳默,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司馬家綁到一塊兒也沒有,他想不出陳默突然害他的理由。

“二哥,怎的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中,迎麵司馬孚正從外麵回來,看到司馬懿這副模樣,有些疑惑道。

“想些公務上的事情。”司馬懿搖了搖頭,看向司馬孚道:“這是從何處回來?”

“太學院今日文會,禰尚書親自點評太學弟子,小弟去看了看。”司馬孚笑道。

禰衡作為三學的主要推動者,雖然掛名在尚書令之下,但實際上卻是掌管整個天下書院之事,如今三學格局已經定下,禰衡多數時間便是在太學院教授弟子,每逢年初,會對一些優秀弟子進行點評,雖然這點評並非正式考核,但過去被他點評稱讚過的弟子,多數在仕途上有優異表現,所以到了後來,人們潛意識就將能被禰衡點評當做一種榮耀,同時也跟未來仕途掛鉤。

也正因為有這個意識,所以對於每年禰衡的點評,不但太學院弟子趨之若鶩,很多洛陽貴胄會將自家子弟送來予以點評,那聲勢,比之當年許子將的月旦評都要火熱,如今的禰衡,隱隱也有幾分一代大儒的氣勢了。

如今三學已經成勢,這天下的格局,就在這麼不知不覺間被丞相改變了,士族豪紳,對於三學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排斥,到現在開始爭相建立自家書院,寒門子弟如今想讀書,已經不必再似昔日那般苦求了。

想到自家老爹也準備致仕之後回溫縣開設書院,司馬懿就有些哭笑不得,到最後,還不是一樣為丞相做事?連這局都看不清,怎麼跟人家鬥?

“多去看看也好,雖說如今各家書院林立,但卻不比三學這般條理清晰,父親想要建立屬於我司馬家的書院,叔達奪取學學也好,這三學之中,學問頗大,日後我司馬家若要開辦書院,可以效仿一二。”司馬懿點頭笑道。

自家老爹既然想開書院,其實也不是壞事,丞相如今對於這種事明顯是持鼓勵態度,書院辦的越多,這人才多了,注定會進一步削弱士權,但大勢已成,現在就算看清了又能如何?父親看不清,其實也不是壞事,否則司馬懿真不知道自家老爹知道真相之後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積極的想要開創書院了。

回到家中,司馬防看到司馬懿雖然還是沒什麼笑容,但也不再是以前那般沉著一張臉了,畢竟那些忠義之士如今也紛紛開始朝著陳默倒戈了,司馬懿大概能夠理解父親態度轉變的原因,大概也是心累吧,他那個目標距離他們似乎越來越遠了。

“都下去吧,仲達,你留下。”司馬防對著眾人擺了擺手道。

“喏……”司馬孚連忙躬身一禮,帶著仆從婢女退走,隻留下司馬懿在這裡。

“父親有何事?”司馬懿好奇的看向司馬防,見他神情嚴肅,心下一凜,不會又要做什麼事吧?

“仲達,你實言於我。”司馬防看著司馬懿,以罕見嚴肅的表情道:“如今興複大漢,誅除陳賊的機會真的一點都沒有了?”

雖然對於司馬懿投靠陳默的事情十分不滿,但司馬防也算看出來了,自己幾個兒子裡麵,真正有本事,能洞察局勢的人,隻有司馬懿。

“父親何有此問!?”司馬懿大驚,連忙問道。

司馬防皺眉道:“你隻需說有或沒有!”

“絕無可能!”司馬懿果斷的搖了搖頭道:“孩兒不知道何人與父親謀劃此事,但孩兒隻想請父親立刻與此事脫開乾係,切莫有絲毫沾染,否則我司馬家必有滅門之禍!”

開玩笑,前幾年陳默不在洛陽,主力儘出的情況下,這些人暗通曹操、孫策、劉備都未能動搖陳默根基,如今陳默已攻滅曹操,據有中原,民生也日漸穩定,無論民間還是朝堂,都已經被陳默把控的情況下跟人作對,不是找死麼?

司馬防點點頭,沒說什麼,轉身準備離開。

“父親!”司馬懿卻不讓,一把拉住司馬防道:“此事關乎我司馬氏安危啊!”

司馬防皺了皺眉,搖頭道:“為父並未答應!”

“父親可否與我詳述此事?”司馬懿皺眉道,這不是答應不答應的問題,如今的架勢,顯然對方接觸過自家老爹,這種事情,哪怕隻是牽連上一點,都會惹來滅門之禍。

司馬防搖了搖頭道:“為父雖未答應,但也不能害他們。”

他知道,一旦自己說出,自己這兒子很可能直接將這些人給賣了。

“孩兒隻想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司馬懿搖了搖頭道:“父親可曾想過,就算父親不參與此事,一旦這些人事敗被擒,也可能反過來將父親供為同黨!”

司馬家的名聲從司馬防出任三公開始就已經臭了,司馬懿可從不相信什麼義氣,事實上,在這官場上又有幾個人是講感情的?自家老爹沒有同意,那就很可能已經被對方當成政敵了。

司馬防雖然沒有司馬懿這般聰慧,但畢竟是官場上沉浮多年的人了,很快明白司馬懿這話中的意思,眉頭漸漸皺起,有些糾結。

“父親,我不知道對方在此等時候會用何計策,但以如今的局勢,不管怎樣想,都難成事,一旦事敗,父親很可能被對方牽連進來!”

司馬防猶豫了片刻之後道:“我覺得此計也未必不能成。”

“父親請說。”司馬懿看著司馬防道。

“為父不能言其姓名,他們也為全盤與我說,隻說陳默如今雖然勢大,然若陳默暴斃而亡,則陳默勢力便會群龍無首,立刻土崩瓦解!”司馬防猶豫再三後,還是道。

行刺?

司馬懿想到丞相府那明崗暗哨,刺客想要混進去絕對比刺殺天子都難,至於等陳默出府之後行刺那也沒可能,就司馬懿知道的,陳默身邊就有明暗兩支部隊在暗中守護,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什麼人想出的這等餿主意?這事兒若能成,陳默也不可能活到現在,真以為以前沒人想過這法子?

隨後想想,又覺不對,經曆過上次洛陽之戰後,朝廷都被陳默清理了一遍,朝堂上有資格和立場跟陳默做對的,已經沒幾個了,這些人不可能用這種幼稚的方式,甚至不可能動這個念頭,甚至還動到了自家父親身上。

謀事不密,輕易便讓人知道了行動計劃,這……彆說是謀士,但凡一個經過宦海浮沉的人,也不該用這種方法,徐州那無數次刺殺已經證明了這條路走不通,更何況還是在陳默的大本營洛陽,想要在這種地方刺殺陳默,根本不可能。

看了看司馬防,司馬懿確定自家父親是不可能說出對方是何人了,不過為了撇清其中關係,這件事還是得儘早告知陳默才行,免得連累了司馬家。

當下,司馬懿對著司馬防一禮,轉身就走。

“仲達!”司馬防皺眉喝道:“你為何對那陳默如此死心塌地?”

“孩兒是為保我司馬氏!”司馬懿歎了口氣,看著自家老爹,有些心累,但凡自家家裡有一人能夠洞清局勢,避開人家鋒芒,自己也不用舔著臉千裡跑去給人家當手下,更不用幫陳默做那些臟活,司馬家有如今的尷尬境地,司馬懿覺得自家老爹至少得付一半責任。

司馬防聞言皺了皺眉,最終卻隻是歎了口氣,也沒再多言,哪怕他心中依舊是承認漢室的,但若真的要因此而將整個司馬家都賠上的話,司馬防顯然也是不願意的。

司馬懿沒再多言,朝著司馬防拱了拱手之後,便轉身迅速跑出司馬府,直奔向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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