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來鐘,李崢拄著拐回到家,不僅渾身酸痛,且大腦發沉。
但他還是堅持完成了作業,順便把馬布裡球衣也給洗了,第二天好還給喬生。
拄著拐晾衣,拄著拐吃飯,拄著拐洗臉刷牙,李崢逐漸適應了這樣的節奏。
老李九點多才回來,先是數落了李崢一頓,說他不心疼自己什麼的,然後又幫李崢請了假,逼他至少臥床兩天才算罷手。
他也帶回了好消息,胡春梅老師手術完美成功,腫瘤化驗為良性。
李崢囑咐老李讓胡春梅多養幾年,最好養到小唐老師帶完他們高三。
十點整,李崢才終於料理完一天的事情。
往常,這個時間是要學習的。
但這會兒他實在沒力氣了,上了個鬨鐘後,便一頭栽倒在床上。
……
李崢再醒來,天已大亮。
小腿的痛感緩解了很多,但全身的痛感卻愈發嚴重。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難言的疲憊昏沉,大概宿醉也就是這種感覺了。
吃著老李留下的早餐,他感覺自己學習狀態很差。
果然,身體是學習的本錢。
昨天確定能贏後,早些下場就好了。
得意忘形,飄了啊。
李崢難免懊悔,吃著雞蛋都味同嚼蠟。
他開始安撫自己。
這次生病,雖然耽誤了學習。
但也算是個教訓。
正所謂吾日三省吾身。
他開始反省了。
人生得意,如喝酒上頭。
難免喪失理智,做些蠢事。
今後務必倍加謹慎。
越是得意的時候,越要穩住。
想想看,將來如果拿了諾貝爾獎,怕是會更飄,到時候自我膨脹的代價,隻會更大。
想著西裝筆挺,手捧獎杯,依然穩重的自己。
李崢情緒終於緩和了一些。
這是他慣用的自我安慰法。
遇到挫折→難受反省→吸取教訓→我變強了→諾貝爾獎→開心。
雖然邏輯欠妥,但屢試不爽。
吃飽了飯,李崢因為狀態太差,順便試了下表,36.5,不燒。
那就隻能是過量運動+紅牛+林逾靜牌腎上腺素導致的肉體過載了。
隨後,他照例泡了壺茶,拄著拐回到桌前。
揉了揉腦門,依然狀態不佳。
怕是要緩緩了。
呆著也是呆著,他這便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準備督促一下張小可學習。
然而一進去,就看見下麵【通訊錄】按鈕上的“46”個待處理提示。
點開一看,全是好友申請。
且全是女生。
各個年級的女生。
【Daniella:能認識一下麼,學長。】
【.素染年華:你打籃球好帥~】
【一廂╭ァ:信?收到了嗎?(?????)】
【Royal:Hi,我是陳瑾瑜,才發現同班一年多了,竟然還沒加好友~】
【爾乃插標賣首:吾兒,給一個好友位。】
……
李崢越看頭越大。
本來就不舒服,還來這些個打擾學習。
還有,喬碧霞就你這個ID,誰特麼跟你聊天啊。
真是禍不單行。
這要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圖書館老大爺,怕是開心了。
他乾脆就關掉了微信,點開了吧裡吧裡。
雖然刷視頻不好,但這會兒總得拿個東西提神兒。
貓貓視頻,就看倆。
半小時後。
李崢滿是罪惡感地放下了手機。
大數據推薦機製太過分了,一不小心就看了十幾個。
不行,必須學習了。
他順勢檢視活力。
【今日活力值:0/188小時,28倍率。】
啊。
終於,有一件開心的事情了。
活力值多得都要溢出來了。
好煩惱,好幸福的煩惱。
不過,這次真的太多了。
有必要稍稍計算一下來源。
昨天那15分鐘的無雙時間,獲得了120小時的活力值。
加上每日正常恢複的,大概30多個小時,最多應該也隻有160個小時才對。
然而現在快190個小時了。
多出來的那30個小時,隻能是昨天沒用掉的那部分了。
也就是說,活力是可以攢起來的。
這是個大好事。
但能否無限積攢,猶未可知。
能用還是用一些吧。
李崢這便喝了口茶,給鋼筆灌滿了水。
開始帶傷病學習。
可沒學多久,他就開始犯暈了。
連熱身數學題都做的暈暈乎乎的。
身體終究還是透支的太厲害,不在狀態啊。
再看活力值,一小時都沒用掉。
難受。
他咬著牙,強挺著繼續做題。
越做頭越暈,筆越亂。
咬牙切齒,渾身冒汗。
我要……做題……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幾分鐘過後,李崢終於丟掉了筆。
不行了。
強學灰飛煙滅。
再這麼做題,怕是要做死過去了。
又喝了些水後,他含恨縮回床上。
莫欺少年窮。
你等著,我失去的題,早晚會做回來的。
……
櫻湖中學,鈴聲響起,該上操了。
同學們一一起身,卻都先後望向了兩個空空的課桌。
今天,有兩個人沒來。
偏偏就是林逾靜和李崢兩個人。
有些人浮想聯翩。
有些人獨自悲涼。
是的,江青華已經發呆好幾節課了。
星期六,林逾靜與李崢共處。
星期天,林逾靜生病了。
星期二,李崢生病了。
這之間,發生了什麼?
他們有過怎樣的接觸?
江青華痛得根本不敢去想。
樹欲靜,而風不止。
明明已經退出了。
但為什麼,還是會痛。
“噹噹噹。”
後門傳來了敲玻璃的聲音。
江青華回頭望去,是唐知非,她又在觀察了。
觀察我麼?
唐知非打了個手勢讓他出來。
江青華連忙小跑出教室。
接著,唐知非引著江青華走向辦公室。
“唐老師,我不用上操?”江青華問道。
“不用,談點事。”唐知非神秘兮兮。
江青華聞到了套路的味道。
進了辦公室,唐知非關上了門,與江青華相視落座。
臉上,滿是深邃且陰謀的笑。
這便是——
班主任的微笑。
江青華對這種微笑很熟悉。
作為班主任,想管理好一個班級,光靠表麵交流是不夠的。
誰是好學生,誰是搗亂的,誰準備搞什麼事,誰又在做害群之馬。
單靠觀察,很難全方麵地掌握這些情報。
因此,班主任需要眼線。
一個混在學生隊伍裡的眼線。
江青華不才,從幼兒園大班開始,就在做眼線了。
這當然也是為了同學們好。
說來也怪,沒一次是他自己主動表忠的,都是班主任選中的他。
想到此,江青華一個哆嗦。
難不成,我長了一張二五仔的臉?
上輩子還真是個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