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江青華為了感謝李崢,想方設法說通了食堂大媽,打了滿滿一盤餐送到了李崢的座位上。
張小可感覺愈發不對,卻又不敢說什麼。
同時,其它班級女生托人送來的營養品,也源源不斷落到李崢桌上。
巧克力奶,腦白金,士力架,應有儘有。
頗有種供養偶像的感覺。
但她們並不知道,這些好東西。
全都被張小可吃掉了。
畢竟,張小可無糧過冬,見啥吃啥。
“男友粉”,往往就是這樣。
姐妹們省吃儉用供養偶像的物資,最終難免會落入另一個女人囊中。
相反,喬碧霞那樣的“媽媽粉”就很穩。
她送了一盒“麝香虎骨膏”。
正中李崢痛處。
既有用,又感激。
李崢快速吃過飯後,這便拿起筆袋,連同一摞做好的卷子,拄拐去化學教研室。
這本是一段孤單的旅程,但他剛到樓梯口,兩個不認識的高三男生就熱情地湊了過來。
“崢哥,我來。”
“我扶你。”
李崢根本推辭不過,隻能掙紮著問道:“我們認識?”
“哎,誰不認識崢哥,畢竟櫻湖三井壽。”
“世傑都告訴我們了,有事兒隨時說。”
“據說……你父親是薊京一霸,能不能給我們講講。”
“喬生當年還被你爸揍過,真的假的?”
李崢實在不知道怎麼跟這群人交流了。
路過的男女同學,看到李崢竟然也被這幫人簇擁了,驚得不淺。
直到化學教研室門口,他們才悻悻告退。
沒有聽到李爸當年的故事,似乎還很遺憾。
李崢也是原地整理了好久的情緒,才抬手敲門。
門剛開了條縫,就鑽出來一股油辣味。
俞鴻,正在涮火鍋。
實在是太過分了。
俞鴻倒還算熱情,見李崢便招呼道:“買多了,我一個人吃不了,來來。”
“不必了俞老師,我吃不了辣。”李崢找了個空辦公桌,拉了把椅子就坐。
其實他吃辣。
隻是因為上午的廁所事件,硬給憋回去了。
很難受,不想吃。
俞鴻見狀,隻好把剩下的東西都倒進鍋裡,抱鍋起身:“行了,我抓林逾靜去了,不抓她準不來。”
李崢當即提供情報:“班裡沒有就去涼亭,不然就在圖書館。”
“謔,那事兒是真的啊。”俞鴻撇嘴一笑。
“什麼?”
“沒什麼。”俞鴻趕緊把臉板回來,抱著鍋就走了。
李崢這才起身,拄著拐走到窗台前。
開窗的同時,門就被推開了。
“咳……”一個短發女生捂著鼻子咳了起來,“好嗆……”
李崢回過身,一陣驚喜:“夢溪老師。”
“哎……快彆叫老師……”徐夢溪低著頭回身關上了門,“你腿怎麼樣了?”
“沒啥事。”李崢說著拄拐躍來,來回來去的蹦跳,靈活的像一隻長臂猿,一邊躍一邊笑道,“反而上肢力量也變強了。”
“求求你快坐下吧。”徐夢溪忙扶著李崢坐穩,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在李崢旁邊,抽出筆袋放在桌上,使勁揉了揉臉,好像在給自己打氣。
“怎麼了?”李崢問道。
徐夢溪直視著前方,雖然聲音依舊很小,但氣很足:“那天跟你說完,我回去想了想,還是不甘心,想試試,嗯!”
“化學競賽?”
徐夢溪點頭:“我跟孫老師說了,今天中午他會帶去年初賽的卷子過來,我如果能拿到省二的分數,就參賽。”
“可以,這個可以有。”李崢眼兒一瞪,“卷子有幾份?”
“孫老師說會準備三份。”徐夢溪使勁點頭,“你,我,靜靜,應該是櫻湖化學最強的三個人了。”
“好!”李崢一拍桌子,單腿起身,興奮地伸出右手,“今後,我們就是櫻湖化學隊的隊友了。”
“哪……哪有……”徐夢溪瞬間又沒了信心,背著頭道,“正常來說,我連省三的分數都達不到。”
“不試試怎麼知道?”
“嗯……就因為這個,我才來的。”徐夢溪的手,這才勉強搭在李崢的手上,避開李崢灼熱的目光,低著頭悄聲道,“反正……一直都普普通通的,以後……大概也沒機會……接近n……接近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想了吧。”
李崢握著徐夢溪的手,感受到一股綿綿的力量。
他忽然有些慌亂。
這……
這……
這應該不是友情了……
“不……不要這麼說,我也很普通。”李崢也有些語無倫次。
正說著,孫樂秧推門進來,看著二人的樣子,不禁猥瑣一笑:“嘿嘿,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嘿嘿。”
李崢連忙收手,徐夢溪也怯怯起身,向孫老師問好。
“誒,你們坐著就好了。”孫樂秧擺了擺手,掛好風衣後,從公文包裡掏出了幾張試卷,一邊理一邊問道,“林逾靜呢?”
樓道裡突然傳來了洪亮的聲音:“抓到了!”
扭頭望去,俞鴻正揪著林逾靜,大步流星趕了回來。
林逾靜還在擦嘴邊的米粒,看樣子是在食堂被抓到的。
唔唔呼呼,慘兮兮的。
李崢也便將上周的題交還給孫樂秧。
孫樂秧掃視著李崢的答案問道:“這些高難度的,不是給林逾靜的麼?”
話罷,他回頭望向林逾靜:“怎麼,自己不想做,給李崢做了?還學會偷懶啦,嘿嘿。”
林逾靜不敢直視孫樂秧,隻站在徐夢溪身後,抓著她的胳膊道:“在草稿紙上做過了……”
“哦,留著白卷給李崢做呢是吧?”孫樂秧愈發猥瑣,“還挺會照顧人。”
“不……不是……”林逾靜紅臉低頭,手上下意識使了勁。
徐夢溪忍痛才沒叫出聲,很委屈。
另一邊,孫樂秧掃著卷麵笑道:“可以啊李崢,這是第一次做的真實水平麼?”
“是。”
“那真的可以,已經比……比高三的都強了。”孫樂秧這便拿起新卷子,回身衝三人道,“這是去年競賽的卷子,昨晚臨時決定拿過來給你們做的,你們以前做過麼?”
三人都搖了搖頭。
但搖頭的樣子各不相同。
林逾靜緊閉雙眼,好像要躲避什麼可怕的事情。
徐夢溪很正常,也很穩重。
而李崢,則是在狂熱的搖頭,即便頻率飛快,眼神卻始終緊鎖孫樂秧手中的試卷。
就連孫樂秧都有些害怕,退了半步說道:“李崢,你冷靜一下……先聽我說。”
李崢狂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