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你找我！”弗蘭茨希佩爾推門而入，衝著提爾皮茨和舍爾敬了一個軍禮，隨後坐下來道，“什麼情況這麼緊急？急急忙忙的找我回來。”

“希佩爾來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整個計劃了。”提爾皮茨笑了笑，讓希佩爾坐下，看著兩個德國海軍當中的重要將領，他感到無限欣慰，可一想到像是一條看門狗一樣的英國本土大艦隊，心情會轉而沉重，這種反差很難三言兩語說的明白。

舍爾和希佩爾正襟危坐，比起舍爾，希佩爾還一頭霧水，被提爾皮茨臨時召集過來。對整個計劃一無所知，隻是從提爾皮茨和舍爾沉重的心情當中，才能感覺到今天會聽到非同一般的事情。

“戰爭已經持續一年，陸軍在各條戰線上都占據了優勢，但是相信你們也能看出來，戰爭想要在短時間內結束是不太可能了。”提爾皮茨開口說明現在的局勢，舍爾和希佩爾都點頭認可，德軍的勝利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公民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呢？

如果英國本土沒有受到威脅，這種拉鋸在可預見的時間不會結束，拿破侖時期，英國在保證英倫三島安全的同時，一次又一次的阻止反法同盟。

“現在必須要想辦法在這一場戰爭當中做出海軍的貢獻了。”提爾皮茨的話，讓舍爾和希佩爾麵色一肅，這意味著什麼，沒有比他們更加明白。

“元帥，我們要和英國海軍決戰麼？”希佩爾急匆匆的開口，衣袖下的手也緊緊握了起來，和德國海軍的其他將領不同，希佩爾和英國皇家海軍交過手。

當戰爭爆發後，希佩爾率領他的戰列巡洋艦編隊潛伏在危險的北海海域。他指揮所部在戰爭初期的多次實施了對英國海岸打了就跑的襲擊行動，尤其是對斯卡巴勒和哈特普爾的炮轟非常成功。但是這些偷襲性質的行動中也打死打傷了許多英國平民，以至於他被英國人稱之為德國海軍的嬰兒殺手。

在對斯卡巴勒的襲擊後，英國軍方介於輿論的壓力，決定努力尋找希佩爾的艦隊，要在其疏忽之際將其摧毀。這種努力帶來了隨後的多格爾沙洲海戰。

英德兩國艦隊在北海的多格爾沙洲爆發首次戰列巡洋艦之間的交戰，德軍失利退卻。此戰是英德戰巡在北海的首次交鋒。該戰未能以更有決定性的英國勝利告終，此次海戰，德國海軍“布呂歇爾”號裝甲巡洋艦被擊沉，“塞德利茨”號戰列巡洋艦遭重創，傷亡一千零三十四人。英國海軍隻有“獅”號戰列巡洋艦遭重創，死十五人，傷八十人。

“希佩爾將軍，上一次的海戰我們絕非沒有收獲，比如，英國似乎能夠找到我們的動靜，最近半年來，我通過一定次數的襲擊，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我們海軍的密碼本，不知道為什麼泄露了，這才是英國皇家海軍好像能看見我們一樣。”提爾皮茨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繼續道，“而這就是我現在要說的事情，有之前海戰勝利的成功經驗，相信英國人對自己的情報是深信不疑的。”

“是這樣？”希佩爾坐在原地喃喃道，如果說多格爾沙洲海戰讓人心中不安的地方，那就隻有一點，英國海軍預知了自己的出擊行動，要麼是德國海軍總部有英國人的間諜，要麼是其他原因，但現在提爾皮茨的話已經表明，是海軍的無線電密碼泄露了。

“好了，兩位將軍，讓我們談談這一次的行動吧。”提爾皮茨開口讓兩個海軍重要將領集中注意力，“現在我們兩國海軍的對比，比去年八月的實力對比更加不利，我們的海外原材料輸入受到英國海軍的封鎖，雖然沒有完全斷絕，卻情況不容樂觀。英國船台上的戰艦下水速度卻沒有影響，但是並不是沒有有利的地方，地中海方向有奧意艦隊的存在，加上英國在奧斯曼帝國實行了兩棲登陸戰，部分戰艦前往地中海，所以和一年前相比，單獨以英國本土大艦隊和公海艦隊的實力對比來說，我們麵對的局勢也沒有惡化多少，英國大艦隊現在在戰備狀態的戰艦是……”

提爾皮茨在希佩爾和舍爾麵前如數家珍，就好像他口中的英國主力艦不屬於英國，而是停留在德國的軍港當中一樣。

“希佩爾將軍，現在我設置一個前提，在確定我們無線電密碼已經泄露的情況下，你率領戰列巡洋艦編隊出擊，你認為你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力量伏擊你？”提爾皮茨目光灼灼的直視著希佩爾發問道。

希佩爾陷入深深的思考當中，想來想去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名字，“戴維·貝蒂！”

萊因哈特舍爾上將點頭，認為希佩爾的判斷很正確，“不出意外就是他了。”

“就算是戴維·貝蒂的艦隊，比希佩爾的戰列巡洋艦編隊，也具有非常明顯的優勢。”提爾皮茨苦笑一聲道，“放大到整個大艦隊和公海艦隊的對比，甚至兩國整個海軍，一樣也是如此。這一點你們兩個心裡也應該很清楚。”

皇家海軍對德海軍的基本優勢體現在體量上，而不隻是大艦隊對公海艦隊的體量對比上；皇家海軍的優勢是基於全球的全麵軍事部署，戰爭開始時，皇家海軍可以部署或即將完工的超無畏艦/無畏艦高達三十五艘，戰列巡洋艦十六艘——注意，然後還有四十一艘前無畏艦；這導致皇家海軍，而不是大艦隊，的戰列艦隊總數高達九十一艘；隨時可以部署的艦隊數量就包括二十二艘無畏艦，四十一艘前無畏艦，三十四艘裝甲巡洋艦和五十二艘防護巡洋艦；

這不是大艦隊對公海艦隊的優勢，這是皇家海軍對德帝國海軍的優勢——意思是即便大艦隊出差錯，比如，被逼入損失慘重的戰略決戰，無畏艦隊損失慘重，仍然有七十艘二等主力艦和這些艦隊上經驗豐富的軍官水手可以使用。

每每想起這種實力對比，這都令人心情沉重，海軍眼中的陸軍，辜負了威廉二世的信任，沒有通過陸地上的戰爭解決問題。可陸軍眼中的海軍，何嘗不是連看一眼英國皇家海軍的勇氣都沒有呢？

“小毛奇說，海軍對德國非常重要，但同樣海軍對英國人來說，就是大英帝國的命。”感覺到辦公室的氣氛有些凝重，提爾皮茨臉上的大胡子一抖一抖的，冷下臉大喝道，“我們必須抓住一部分英國艦隊被牽製在地中海的時機，表現出來海軍為德國而戰的勇氣，這不是做不做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問題。”

提爾皮茨的怒喝讓兩人精神為之一振，屆感到身上的責任重大，目光也變得堅定起來。

“在整體實力上，我們不如英國人，所以一定要想辦法利用一個機會，將英國海軍切下來一塊，就像是切香腸一樣，達成實力上的相對平衡，在想辦法迫使英國人退出戰爭。”提爾皮茨自顧自的說道，“所以密碼泄露的事情既然我們知道了，現在就要利用起來。希佩爾將軍，舍爾將軍，其實我心裡明白，我雖然一手建造了德國海軍，但並不意味我就是一個非常有才能的一線指揮官，我已經設置了前提，你們可以暢所欲言，對即將麵對的情況進行推演了。”

“無非就是兩種可能！第一是得到了希佩爾編隊出擊的消息，戴維·貝蒂的艦隊過來攔截，我會率領主力艦隊尾隨希佩爾將軍的後麵，圍攻貝蒂艦隊。這是很好預測結果的海戰！”

“另外一種幾率不大的可能，出現的不僅僅是貝蒂艦隊，英國艦隊的主力艦遠遠比我們預想的要多，但是我認為英國人僅僅已知希佩爾艦隊的實力，會出動大艦隊。”

萊因哈特舍爾說到這停頓了一下道，“當然了，我會按照最壞的可能進行準備。不會把希望放在一廂情願上麵。”

不論是提爾皮茨還是萊因哈特舍爾，都沒有想過一戰就讓英國大艦隊消失的想法。從頭到尾兩人的目的都是暴打一頓北海的看門狗，在對方咬人之前就撤離。

希佩爾艦隊的任務是誘敵作戰，從而讓公海艦隊削弱英國本土大艦隊一定份額的力量。

如果現在德國海軍的想法被英國人知道的話，毫無疑問英國人也會製定相似的作戰計劃，隻不過擔任誘餌的貝蒂艦隊比希佩爾艦隊更強大，同樣英國本土大艦隊的實力，也在德國公海艦隊之上。

但這一次的作戰計劃，英國人隻會知道一部分，在離開海軍司令部的時候，萊因哈特舍爾攔住了希佩爾的去路，輕聲道，“對戰列巡洋艦編隊來說，本次作戰非常危險。”

“是的，但是我彆無選擇。這是我一個報仇的機會。”希佩爾麵色凝重的道，“我先回去了，畢竟現在時間緊迫。”

在到達威廉港之後，希佩爾站在海邊沙灘，伸手摸著冰冷的海水自語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葬身海地。”以他對這個月份的了解，一旦水兵落水，幾乎是堅持不到救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