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克勞斯你不似人啊(1 / 1)

玩家超正義 不祈十弦 1308 字 2個月前

安南很快就理解了“天車之書”的意義。

不知道是所有的真理殘章都有這個功能,還是說這是“天車之書”的獨有權柄……他所得到的“權柄”,正是安南最迫切得到的東西。

——對玩家的控製權。或者說,刪號權。

再說的細一點……就是讓安南不爽的話,他一句話就能讓你號沒了。

頂著一個稀有精英的金名怪模板,安南感覺自己非常的慌。

基於基本的職業理解,他對“玩家”這個族群的尿性,可以說是非常有了解的:

他們在遊戲中最大的底牌就是不老不死。

因此他們無畏無懼,不遵守幾乎一切規則,全靠“俺樂意”的基本思維模式去處事。作為勇者,他們溜門撬鎖見什麼拿什麼;作為超級英雄,他們會輪著彆人的轎車揍人。他們會隨意用武器殺死無辜的路人,或者手賤攻擊村裡的雞。

他們毫無立場可言,做完幫甲方打乙方的任務,轉手就可以接幫乙方打甲方的任務。如果發布任務的npc也能被攻擊,那麼他們可能會兩邊都殺個乾淨;如果販賣或者攜帶貴重物品的商人戰鬥力低下(同時長得不好看),他碰到玩家可能就活不到第二天;在街道上騎馬從來不看路,開車也不等紅綠燈……

一言以蔽之,玩家在大多數情況下,是一群毫無正義感可言的恐怖救世主。

能夠切身代入遊戲環境,進行沉浸式體驗的玩家非常少。絕大多數玩家,都是無情而又冷酷的功利主義者。

對於玩家來說,自己唯一的優勢……

……可能就是長得好看。

玩家們對於長得好看的NPC或者BOSS,總是會有更多的寬容。甚至允許他們一定程度的洗白和相當程度的任性,也會有一批狂熱粉絲。

但如果長得不好看,那麼他們通常不會有去深入了解這個NPC的欲望。

從這點上來說,玩家們都是非常真實的。

而自己較為中性的外表,也或許是最安全的……

原本安南對這個問題是持有一個悲觀態度的。但在得到天車之書之後,他的思路立刻就改變了。

他雖然在這個真實的世界中成為了一個NPC,但他可以刪了彆人的號……

那他就相當於是這個遊戲的GM了。

甚至在收集全天車之書後,他還會變成這個遊戲的總策劃!

隻要他手裡能握有些許屬於策劃的權利,就對玩家的控製力這方麵來說,安南就會有極大的自信心。

這算是什麼,策劃之神嗎?

……不過,既然如此。

安南看著那個【此功能40:33:23後可使用】的屬性,下定了決心。

一不做,二不休——他打算直接做一套人設出來。

他不能僅僅隻借用唐璜的身份,當一個領主了!

他要努力讓自己變得更有主角氣質!把逼格做出來,最好能讓玩家下意識的以為,安南他就是這個遊戲的主角……是他們可愛可敬又可親的陣營首領。

安南深吸一口氣,嘗試性的碰觸了一下天車之書的殘頁。

它在接觸到安南的瞬間,便立刻融化成了一個光斑,在安南的右手掌心處烙了下去,形成了一個奇怪的符文:

一個黑色的圓環,唯獨缺了上麵的一點。而在缺口處,有一根豎直方向的線段嵌入進來。

安南一開始沒覺得如何,還心想這逼格是挺高的。

但他打量了一會,突然覺得這個符號有點像是電腦的電源按鈕。再粗略一看還有點像是肉墊……

他還下意識的按了兩下。

除了又軟又涼的掌心肉之外,他理所當然的什麼都按不到。

“嘖。”

他搖搖頭,沒有再多做些什麼。

他將自己與唐璜的衣服交換了一下,把屬於唐璜的那些東西——比如說短劍、懷表和書信什麼的,全部都放到了自己身上。

屬於唐璜母親的那個遺物戒指,也被他戴在了手上。

直到這個時候,安南在從自己的衣服內兜裡,找到了“安南”身上帶著的,唯一一件信物。

那是一枚銀色的徽章,上麵有一個相當精致的狼頭浮雕。

狼頭隻能看到一個側麵。它向右望去,毛發瀟灑的狂亂飛舞,而狼的眼睛是非常細小的淺藍色寶石——也可能是冰藍色的碎鑽,但安南對這個沒有什麼研究。

這是屬於安南這具身體的信物。

從安全的角度考慮,他應該毫不猶豫的將它扔進海裡。從此忘記安南這個名字,以唐璜的身份生活下去……直到時機到來。

但安南定定的注視著這枚徽章良久,突然笑出了聲。

“我剛剛在猶豫什麼啊……”

他嘲笑著自己的膽怯,把凜冬家族的徽章揣進了懷裡。

畏首畏尾。不成大器。

連這個世界的原住民都怕,那怎麼去和玩家們鬥智鬥勇?

就算身份暴露,有人會對自己不利又怎樣?

難道自己身份不暴露的話,所有人都會對自己溫柔以待了?難道退讓就能解決問題?

剛剛從噩夢中出來的安南表示嗬嗬。

他才剛經曆一位正直的護衛被人背叛的經曆……如今安南對這個世界貴族們的平均道德水平有強烈的不信任。

他之後會養一批玩家,不去搞事彆人都應該感謝自己。還指望自己怕事退讓?

沒什麼好說的。

要有人來找事,乾就完事了。

難道該怕的是他們這群會無限複活的玩家們嗎?

“……得了,你就安心的去吧,小少爺。”

讓唐璜的屍體換上屬於自己的衣服,安南把它投入到了黑色的大海中。

看著它很快沉沒下去,不見蹤跡。

安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

這個笑容與唐璜有八成相近,相似到令人毛骨悚然:“作為借用你身份的報酬……

“你被殺的仇,就讓我來替你報了吧。”

唐璜是昨天或者前天晚上死去的,那個時候他們距離唐璜的新領地——凍水港已經隻剩下一晚的路程。

從時間上判斷,這裡應該離凍水港不遠。等太陽升起之後,他就可以出發去探索一圈了。

保險起見,安南最後將甲板下的每一個房間都搜刮了一圈,確認儀式已經被終止了。而且甲板中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具屍體都沒有……隻是散落著一些血跡。

意料之中的,用於舉行儀式的鏡子和牛舌都被克勞斯帶走了。房間被他用尿衝了一遍,血腥味也變得非常淡了。

但最要命的是,安南發現唐璜帶來的那些現金和珠寶,連同那幾幅藝術品都被洗劫一空。

——克勞斯你不似人啊!

甚至就連馬桶、梳子、被子和枕頭都沒給安南剩下。唯一沒帶走的,就是壓艙的那兩屋子滿滿當當的酒桶了……

這些葡萄酒大概還能賣點錢。但安南自己一個人實在是提不動……

安南心中誕生出了極強烈的吐槽欲望:

這個克勞斯,衣食住行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拿走了,單就扔了唐璜的一堆這麼值錢東西就放在那裡不拿——你當彆人都是傻子嗎?

確認克勞斯是真的連一個銅板、一口吃的都沒給自己留之後,安南心中默默給他又記上了一筆。

你偷我錢,我記住你了……

把一個尚未開封的酒桶取出,姑且喝了點酒止渴外加壯膽。

安南便帶著叮叮當當一堆零碎,背對著剛剛升起的朝陽,孤身一人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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