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卡芙妮與瑪利亞(1 / 1)

玩家超正義 不祈十弦 1221 字 2個月前

——信徒。

這樣近乎褻瀆的用詞,讓瑪利亞忍不住皺起眉頭。

安南如今隻是凡人而已。

信仰安南這種話,聽起來感覺安南像是那些欺騙無知民眾信仰的偶像巫師一般……

但卡芙妮一臉肅穆的解釋道:

“我已立誓成為大人的信徒,追奉天車之道。雖然安南陛下還沒有集齊全部的真理殘頁、也沒有完成升華……但也沒有人規定,不完成全部的升華儀式、就不能被其他人信仰吧?”

卡芙妮的眼中,是純真無比的執著。

她並不是需求安南所賜予的神術,也並非因為安南在她麵前施展過什麼神跡。更不是因為她接受過某種宣傳,或是背上了某種恩情。

在她從凍水港與安南第二次見麵的時候。

她越發精進的靈視,就一樣看到了安南的本質——

這份靈視並非是完全來自於她的繪畫技術,而是她的家族傳承。就如同凜冬家族的冬之心一般……諾亞家族雖然沒有背負著如此沉重的使命、沒有被正神親自施加傳承於血脈中的咒縛。

但他們看守偉大級咒物的“束縛”本身,也讓他們的血脈具有了某種力量。

就是那種能夠通過對方的外在表象,看到某種抽象之物的靈視。

但這份才能,每個“諾亞”挖掘的程度、應用的領域都不相同。大體來說,都是用這種手法來挑選人才……這種靈視可以在一個人沒有作品的時候,就直接洞察到對方的才能。因此它也是一種王的才能。

比如說,擅長軍事、了解狩獵的諾亞王,可能會將不同的將領看成是“猴子”、“狼”、“熊”之類的野獸;而若是對熏香有了解的王,就會在不同人身上“看到”——或者說嗅到不同類型的香味;對色彩敏感的諾亞,則會感受到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色彩”。

這是隻有他們自己才能理解的,“用於感知他人本質”的才能。

這種才能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約束,就是它無法用來觀察自己,因為自己正是這份感知能力的基準。如同指南針無法判斷自己在哪個方位一般。

但在曆代諾亞王室中,也隻有卡芙妮一人選擇成為了畫師。

她將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扭曲而抽象的東西,全部都畫了下來。而她所看到的東西也愈發離奇。

在她小時候與安南第一次見麵時,隻是會看到一些奇異的幻覺。

——那是“能夠看到神明”的幻視。

比如說,她在透過太陽的時候可以看到曜先生行在天空;而在看到噴泉的時候,則會看到泉與河流之神“護源人”坐在噴泉的最高處;在人們爭鬥毆打的時候則會在不遠處看到紅騎士的幻象;在人們瘋狂購買物品的時候,會聽到銀爵士的笑聲;在某人壽命將近的時候,還會聽到敲鐘佬的鐘聲。

她甚至還會經常出現某些具有預示性的幻象。

比如說在她第一次與安南相見的時候,她看到了“天空變成紅色、紅色的藤從地下爬到天上”的幻視,並將其畫了下來。

後麵她自然就知道了。

——那正是預示著未來可能會陷入火海的王宮。

而在卡芙妮第二次見到安南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安南自己都尚未察覺到、不可言喻的神聖本性。

安南是她所見到的,最為神聖的神明。

她甚至隱約從安南身上感受到了拯救世界的希望……

她為安南身上迸發出的神聖之火而感到著迷。

那無疑是她所見過的,最為美麗的光。

而一直到她與安南在“偉大狩獵”的噩夢中相遇之時。卡芙妮才終於想起了安南曾經所做的一切。救下了所有人,卻無人知曉的英雄。

“正是從那時開始,”卡芙妮輕聲說道,“我便發誓,將終身侍奉安南、侍奉天車、侍奉我的光。

“您將會成為天車,而如果您願意……我將會是天車的使徒。”

“啊,當然沒問題。”

安南應了下來。

他咂了咂嘴,有些遺憾。

……他先前還以為卡芙妮對自己懷有戀慕之情呢。

現在看來,似乎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瑪利亞則是皺起眉頭,右手的無名指下意識的、有節奏的輕敲著椅子的扶手,但並沒有發出聲音。

作為女孩子、同時也作為安南的姐姐,她敏銳的感覺到,卡芙妮的確對安南抱有好感。

那的的確確是男女之間的戀慕之情。

但那份感情並不純粹……或者說,卡芙妮對安南所懷的態度,並不隻是“戀人”之間的愛意。其中摻雜著對神的崇拜、對偶像與英雄的崇敬、對好朋友的信任……

……甚至似乎還有對師長、對父親的尊敬之心。以至於對絕世藝術品的嗬護。

要說不好,倒也不至於。

倒不如說實在是太好了——她完全不用擔心卡芙妮之後會背叛安南、或是變了心。因為這些複雜的情感纏繞在一起,隻會讓她陷得越來越深。

恐怕正如卡芙妮自己所說……化為“使徒”或許就是她最後的結果。

可也正因如此——

瑪利亞總感覺有些彆扭。

倒也談不上不喜歡。

這個漂亮可愛又有禮貌的人偶般的女孩子,對自己非常尊敬。瑪利亞的確也很喜歡她,甚至想要抱抱她。

——但哪怕想不出來她有什麼缺點,可瑪利亞就是感覺有些彆扭。

“凜冬”不懂人類的感情。

她因為冬之心的詛咒,而喪失了正麵的感情。平時也不像是德米特裡,經常接觸外人……瑪利亞除了對家人之外,幾乎不接觸任何人。

這讓她對自己心中此刻冒出的這種感情,非常陌生。

就像是……屬於自己的什麼東西被他人奪走了一般。

……不。

這並非是完全陌生的情感。

瑪利亞想起來了。

她小時候,曾有一把用著很順手的手杖,是伊凡親手為她做的玩具……同時也是教授她霜劍術時的教具。但因為她後來長大了,那根手杖太短而被她放起來了。

原本她根本忘記了這根手杖,甚至根本記不起來它放在了哪裡。

可後來,德米特裡用這根手杖做成了一把白玉般的短劍,送給了安南。同樣也是用於學習霜劍術。

瑪利亞並不討厭安南,反而可以說是喜歡。

但當時,她發現自己的手杖被德米特裡拿走的時候,卻還是氣的揍了德米特裡一頓。

那也是她第一次揍德米特裡。

當然,那時候的瑪利亞還很小。揍人也根本就不疼,倒不如說像是按摩。

可德米特裡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也就是從那之後……瑪利亞揍德米特裡的時候,他從來不做反抗。

而如今看著有人如此依戀安南,看著卡芙妮與安南之間的默契。

瑪利亞突然意識到——從自己心中翻湧而出的情感,正與當時一般無二。

就像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要被人奪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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