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四目道長!
……
跟徐君明商量好了未來的對策,龍帝便一刻也不想再耽誤,隱居在天門山多年,早就把中州城內境況摸清楚的他,準確的找到了天牢所在。
因為傅家姐妹並未出師,幾乎沒有在修行界中走動,所以幾乎沒人知道,徐君明的兩個徒孫,就是大永名門傅家的後人。
所以,那怕是身為國師的普渡慈航,也並沒有用修行者的手段來對付傅家。隻是把傅家的家主,傅清風和傅月池的爹傅天仇,關進了天牢。
對旁人而言,守備森嚴的天牢,在龍帝眼中,卻跟沒人一樣。
這裡的牢頭也不過是金丹而已,隱身在幕後鎮守天牢的,不過是一個隸屬懸鏡司的元嬰中期修士而已。
被龍帝輕而易舉的製住了。
閒庭信步的走進天牢。
這些年大永皇帝昏庸,吏治操控在普度慈航手中,為了吞噬龍氣,他故意敗壞超綱,瓦解大永的統治。
所以這天牢中關押的,出了少部分罪犯,其餘都是大永朝的正直臣子和家屬,這樣的人幾乎都是普通人中的精英,身上基本都有功德。
若是他沒來也就罷了,既然到了這裡,便是順手把這些人一塊救了出來。
他有一尊徐君明祭練的隨身小洞天,正好可以讓他們存身,將來再扔進地皇山。
作為大永皇朝成立時就紮根官場的傅家,幾百年來綿延不絕,在大永盤根錯節,傅天仇更是當朝太師。
地位如此重要的他,當然被關押在天牢最底層。
牢房都是厚實的石料鑄造,而且都施加了禁製,可謂森嚴。
此刻正身穿臟兮兮破舊的囚衣,因為多日未曾好好洗漱,頭發胡子已經在厚重頭油的攪拌下,糾纏在一起的太師大人,正毫無形象的躺在發臭的乾草上,懷念著曾經錦衣玉食的生活。
眉頭一皺,在懷內摳唆的右手瞬間停下。片刻後,再拿出來時,大拇指和食指中已經夾了一個白白的小東西。
大概是預見到了未來的糟糕下場,小東西掙紮的比較厲害。
“難得可以加餐了。”
說罷張開嘴,隨手一扔,一個肥大的虱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精準的落入了太師大人的口中。
‘咕嘟’一聲,伴隨著唾沫,直接滑入肚裡。
隨後伸手入懷,繼續尋找新的獵物。
說起來也是悲慘,要不是這牢房裡的餿飯餿菜實在難以下咽,而且量也嚴重不足,他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等地步。
“想我堂堂當朝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小到大錦衣玉食,百官俯首,未曾想如今淪落到在這天牢中捉虱子充饑的底部,真是羞煞我也!”
念頭剛落,眉宇間露出一縷喜色?又一個吃的腦滿肥腸的虱子?被成功捉拿。
迫不及待的吞入腹中後,饑火好像更勝了。
‘嗤啦’,伴隨著略有些刺耳的摩擦聲,傅天仇對麵牆壁上?一塊石磚被人抽了出去。
一個蓬頭垢麵,麵容蒼老的腦袋出現在了傅天仇眼中。
在這裡住了三個月的他已經很了解對麵的獄友,一個不知道為什麼被關在這裡的老家夥。
按理說,能被關押在天牢最底層的都是朝中六部級彆的大員,或者皇室和勳貴中的翹楚。
但當了多年太師的他,卻從未見過這人,更沒有聽過。
不過,用虱子和蟑螂充饑,還是當初他教給自己的。
“老傅頭,虱子的味道不錯吧?彆看它們難看,味道也不太好,但裡麵的養分,可不比外麵那些牛羊肉差。奶奶的,就是不太好捉。”
撇了他一眼。
“在這天牢地下,吃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將來還不是要被砍頭。”
“砍頭?嘿嘿,老夫看你可不是短命之像。這次關進來,也隻是你命運中的一點小坎坷而已。”
傅天仇麵色微變。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會死,畢竟他的兩個女兒可是大名鼎鼎的崇山真人徐君明的徒孫。
隻是他很疑惑,自己關進來都三個月了,秘密安排的心腹,也應該早就到了金華縣攬月山崇山居,但為何到了現在還沒人來救自己出去?
“老傅頭,想什麼呢?臉色變得那麼難看。”
傅天仇轉過頭。
“認識三個月了,你還從來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哈哈,我就是天地間一俗人而已,隻是比較倒黴,被抓緊了天牢,如今在這裡混吃等死,如此而已。至於名字,關了這麼多年,早就忘了。”
傅天仇眉頭微皺,這套說辭他已經聽了無數遍,早就聽夠了,繼續問也注定問不出什麼名堂,也懶得開口,攏了攏破舊的袖口,雖然萬分不情願,但還是把旁邊臟兮兮,甚至還有幾分潮濕發黴的稻草,拿起來蓋到自己身上。
這該死的地牢裡,實在太冷。如果不蓋厚點,根本熬不了幾天,就會染上風寒,然後病死在這。
也幸好是當年因為身患寒疾的關係,他對這種寒冷有比較高的抗性,否則彆說三個月,一個月就倒下了。
對麵蓬頭垢麵的老者看他不說話,剛要開口,突然臉色一變,被他挖開的洞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填好,而後徹底沒了動靜。
就在傅天仇心中愕然,難以理解的時候,旁邊緊閉的鑄鐵牢門,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神色冷漠,腰掛青葫蘆的少年,邁步走了進來。
“傅天仇?”
曾經直麵當今天子,也毫無畏懼的他,在這黑袍少年麵前,居然升起一股不敢直視的怯懦。
尤其對方那雙深如淵潭的眸子,無時無刻不在散發這強烈的威壓。
聽到對方喊自己的名字,傅天仇‘嘩啦’剝開身上的稻草,連忙坐起來。
“老夫就是傅天仇,你是誰?”
“本尊乃太易道人,傅清風和傅月池姐妹之師叔祖,聞你蒙難,特來搭救。”
傅天仇聞言神色瞬間激動起來。
盼望了許久的人,今天終於來了。
喜悅的消息,瞬間讓他恢複了活力,撲棱一下,翻身站起。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太易道人龍帝微微點了點頭,看著麵前衣衫襤褸的傅天仇微微皺了皺眉,隨手一揮,一道靈光閃過。
傅天仇身上的汙穢瞬間消失,肮臟破舊的囚服也變成了一件乾淨的紫色長衫。
雖然早就知道仙家手段非凡,但此刻看著自己煥然一新的妝容,傅天仇心中既驚訝,又歡喜。
“終於要擺脫這暗無天日的天牢了。”
剛想問自己的家人,卻發現那自稱‘太易’的道人,目光已轉向左側。
“沒想到在這天牢之地,還藏著你這麼一位元嬰後期的修士。”
在傅天仇驚訝的眼神中,那位跟他朝夕相處了三個月,教他吃虱子和蟑螂,卻始終不說自己是誰的老家夥,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牢房中。
身上光芒一閃,汙穢不堪的衣著消失,臉上的菜色也不見了。
代之而來的則是一身乾淨整潔的白色長袍,以及打理的絲毫不亂的白發和麵如嬰兒般的容顏。
堪稱鶴發童顏,仙風道骨。
傅天仇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的伸手指著對方,他絕沒想到此人的真實麵貌居然是這個樣子。
“你,你…!”
老者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後,肅容朝龍帝躬身一禮後。
“大永懸鏡司天機閣主諸葛臥龍拜見太易真人!”
實際上,諸葛臥龍也不想出來,但此刻他麵前站的是一位元神真人。剛剛在察覺到對方的氣息後,他原本打算用龜息術,躲過此人。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幸好此人是崇山真人徐君明的師弟,也是一位正道之士,否則被發現了後,他就不是出來,而是直接逃走了。
大多數情況下,跟徐君明共享記憶的龍帝,當然清楚諸葛臥龍是誰。
“懸鏡司的布告中說,你已經失蹤多年,沒想到卻躲在這天牢當中。”
“晚輩也不想,但如果不躲起來的話,隻怕此刻已經被慈航大法師囚禁或者斬殺了。”諸葛臥龍苦笑道。
龍帝認同的點了點頭。
“那妖孽掩飾的那麼好,即便是元神修士,沒有秘術也發現不了它的真身為何?唯獨你的天機術,通曉過去未來,未免意外,當然不能任由你活著。”
“前輩,慈航普度已經吞噬了大永皇朝七成的龍脈,實力強大,還請真人能今早聯絡崇山真人,共同斬除這妖魔,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
龍帝看了他一眼。
“此事,本尊自由主張。”
一道法力裹住傅天仇後,兩人身影瞬間消失。
沒有了一位強大的元神修士在身邊,諸葛臥龍不禁鬆了口氣,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雖然沒什麼汗跡,但這樣的動作卻仿佛帶給他彆樣的安危,臉上的不安之色消去不少。
不過就在袖子挨上額頭的時候,諸葛臥龍得神色瞬間呆住了。
愣了半響,‘嗷’一嗓子,滿臉激動的跳了起來,‘啪啪’給了自己兩巴掌。
幸好這裡沒人,不然彆人非以為他瘋了不可。
“太易,太易,剛剛太易不就在眼前嗎,我真是太蠢了!”
連忙催動遁光,直朝龍帝追了上去。
這些年他隱身天牢,躲避慈航普度的追捕之餘,也在推算自己的未來。
一開始的時候,天機一片混沌,什麼都沒有。
直到十五年前,天機突變,‘太易’二字,突兀的浮現在靈台之上。
諸葛臥龍苦思多年,不解其意。
再推算天機,也沒有什麼變化。
他的未來,他的仙途,全部寄托在‘太易’這兩個字上。
這也是他為何如此激動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