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想捧殺？

這是李萬宏能找到的唯一解釋。

在已經表露出想要圖謀萬度的情況下，又突然放萬度上架，還安排最好的推薦，這不是要捧殺的話，李萬宏想不出彆的理由。除非王宇飛精神分裂。

顯然這不可能。

這也導致之前萬度做的所有準備都付諸流水。

要知道整個萬度此時都已經被動員起來，背水一戰。

一旦再次上架的申請被否決，首先是萬度的宣傳部門將發動攻勢，聯合無數依托萬度生存的廣告代理商，一起發動輿論戰，先將萬度打造成一個被暢享科技用極大力度打壓的民族品牌形象，然後讓無數代理商訴苦，被坑到傾家蕩產，等等。

總之先把輿論熱度炒起來。

隨後就輪到磨刀霍霍的法務部門出招了。

華夏畢竟是法製社會，可輪不到什麼人一手遮天。

首先就是一個反不正當競爭法，先讓王宇飛感受一下依法治國的力量，要知道李萬宏可是有證據的，他跟王宇飛的通話有全程錄音，通話中王宇飛想要謀奪萬度的野心，昭然若揭。

在打官司的公司過程中，萬度還要將整件事有利於萬度的一些資料一點點的放出去，包括但不限於用作證據的錄音，這是暢享科技欺壓萬度的事實，還有王宇飛的妹妹郭曉怡來萬度找茬的事實。

至於央媒采訪的負麵事件，隻要給足錢，白得也能說成黑的。

事實上，萬度已經聯係好了那位林女士，在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之後，那位林女士已經保證，如果真的到了哪一步，她可以說是央媒主動找上她，並一定要求來央媒采訪的。

這又可以做成宇馨科技謀奪萬度，先讓自己妹妹來萬度探路的鐵證。

總之輿論跟訴訟雙管齊下，李萬宏還真不信沒法挽回局勢。

甚至為了這次輿論戰跟訴訟戰，李萬宏特批了整整十個億的資金，就為了打這一仗。

然而一切還沒發生就結束了。

照著規則來竟然真的如此容易？

那王宇飛在電話中跟他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時間，李萬宏迷茫了。

……

最頂層的大總裁都迷茫了，下麵具體負責的工作人員就更迷茫了。

畢竟李萬宏隻負責製定大的戰略方針，具體的操作都是下麵工作人員做的準備。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做好了準備，就等著馨係統再次拒絕萬度軟件上架的郵件一來，立刻發動。

甚至很多批下來的資金都已經花出去了，要買的熱度都提前付了訂金，現在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突然沒理由發動了。

很虧啊！

比如當時為了買那位林女士改口約定給十五萬，已經給了八萬訂金，這錢是要回來呢，還是不要了呢？

要吧，顯得忒不大氣，而且萬一事情又有反轉，可能十五萬都搞不定了。

不要吧，到不是在乎這十五萬。但這事都是這女人惹出來的，而且她帶著家人去趟港島總共還沒花到五萬塊，這回來鬨上一通，沒付出任何代價，還能翻了倍的賺筆錢，讓人想想都覺得心裡不舒服。

但是沒辦法，現在似乎隻能按兵不動。

被動了啊。

不過還可以等，說不定這隻是虛晃一槍呢，正式上架還要等兩天呢。

……

萬度從上到下都很糾結，宇馨科技內部情況一切如常。

隻是公司內部開展了一個特彆的活動，使用馨係統再帶的瀏覽器，搜索十個自己最近最想了解的關鍵詞，並給反饋出的結果打分。

當天反饋結果占比最高的組，還能獲得豐厚的內部獎勵。

公司上下總計六百多人，從廚師到黑兔安保人員全體都能參加活動。

給出的反饋選項總計四個。

很滿意，深懂我心。

滿意，但差點意思。

一般，中規中矩，毫無特色。

差評，過分張冠李戴。

第一天四個選項的反饋比例分彆是35%，52%，11%，跟2%。

所有選擇滿意選項的每個人獲得了公司內部獎勵紅包六百元。

第二天活動繼續，四個選項的反饋比例達到了42%，46%，12%跟0%。

紅包六百依舊。

到了第三天，反饋比例達到了則是72%，27%，1%跟0%。

內部測試至此暫停。

因為要準備量子計算機的發布會，所以並沒有跟大家解釋突然冒出的活動。

這天萬度的產品也正式重新上架，網絡上鬨得紛紛揚揚的萬度被封事件也告一段落。

不過網友到是也察覺到了萬度不一樣的地方，比如搜索關鍵詞後反饋的結果中廣告的字樣更明顯了，甚至還推出了一個包含了意料、教育、出行、酒店等多個品牌的保護計劃。

首批已經包含了多個華夏知名品牌，甚至一些中小品牌也能自行申請加入這一計劃。

反饋的廣告內容也乾淨清爽了許多，到不是說完全沒有了之前那些廣告，但因為標示的更為明顯，甚至加入了提示性的語句，用戶體驗的確是好了不少。

這也讓不少人忽略了馨係統自帶的瀏覽器也推出了自家的專用搜索引擎。

到是小不用戶收到了測試反饋的邀請，但官方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傳，終究也沒惹起什麼浪花。

隻是對於王宇飛來說看到的反饋結果還是覺得很喜人。

嚴格來說，小智自主開發的搜索引擎效果的確不錯，的確達到了之前它所承諾的百分之九十滿意率的效果。尤其是同一個關鍵詞，不同類型的人搜索還會出現不一樣反饋結果的個性化反饋，更是讓搜索引擎前進了一大步。

對於這次測試的結果，王宇飛還是感覺很滿意的。

即便他將設計搜索引擎算法當成一件正事來做，也不可能有小智這樣的效率，讓用戶達到如此滿意度。

但王宇飛並沒有專門的誇獎小智，隻是按部就班的準備著量子計算機的事情。

所有的爭端似乎都已經回歸平靜。起碼在外界不少人看來是這樣，但內中劍撥弩張的氣氛，大概隻有當事人知道。比如萬度的產品雖然順利上架，暢享科技也如同約定那樣給了萬度產品大推薦，但萬度卻一直多方位防備著暢享科技那邊再次發難。

李萬宏比王宇飛晚不了多少，便收到了桑達爾·皮查伊抵達京城的消息。

要知道這位穀歌總裁是提前了兩天來華夏參加宇馨科技量子計算機發布會的，行程也並沒有公開，李萬宏能收到消息足以說明其消息夠靈通了。

這也讓他分外警惕起來。

穀歌總裁在這個敏感時刻到華夏來是乾嘛？穀歌真的有意重返華夏市場？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十多年前了，如果穀歌真的希望在華夏開展搜索業務，肯定不會在輕視這個龐大的市場，而且這些年萬度雖然頂著第一華語搜索引擎的名頭，但公司業務卻被壓製得很慘淡，此消彼長之下，如果對方獅子搏兔還拿出全副精神來跟萬度爭奪市場，李萬宏還真不敢說有必勝的把握。

這算什麼？

將軍嗎？

……

桑達爾·皮查伊還真就是為了華夏市場而來的，當然也可以說是為了如何優雅的將五億美元送到宇馨科技手上而來，更是為了他在穀歌的地位而來。

能在十年之後重返華夏市場，彆說付出五億美元的代價，就算再翻個幾倍，他也有信心能說服董事會。畢竟現在跟十年前已經不同，華夏已經向全世界證明這是一個擁有無限可能，可以儘情發揮想象，無論怎麼重視都不為過，且充滿了活力的市場。

他這次如果能糾正前任的錯誤，讓穀歌搜索再次殺入華夏市場，隻要能占據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市場份額，也能讓所有股東都樂開花。

更彆提以穀歌這麼多年在搜索引擎方麵的技術積累，尤其是移動端的積累，在加上這次對華夏市場的重視，隻需要摸清華夏人的搜索習慣跟需求，現在華夏市場上什麼萬度、好搜、搜貓、神狗這些競爭對手都不是問題。

百分之三十隻是最低的要求，桑達爾·皮查伊這些天仔細研究過華夏搜索引擎市場，取代萬度，占據華夏搜索引擎市場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市場份額才是穀歌的終極目標。

他甚至還打算在華夏市場上嘗試引入屬於穀歌自己的信息流廣告業務，隻要能做到這些，彆說五億美元的敲門磚，就算在多給十倍，他也有信心能說服董事會跟絕大部分股東。

當然能否再次進入華夏市場，這還真得需要跟宇馨科技這邊談出一個好的結果。甚至還可能要借助馨係統的幫助，畢竟華夏科技肯定比穀歌更懂華夏人的需求以及華夏市場。

事情也正如李萬宏憂心的那樣發展著。

桑達爾·皮查伊來華之前已經跟葛靈玥打好了招呼，鑒於之前葛靈玥訪問矽穀時，桑達爾也曾親自接待，所以葛靈玥這次親自去機場接的機。

當李萬宏收到消息的時候，桑達爾已經坐在了葛靈玥的車中。

“非常歡迎您的來訪，皮查伊先生，相信這次我們一定能再次合作愉快的。”葛靈玥滿麵春風的說道。

葛靈玥對桑達爾的來訪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絲毫沒有半點勉強。

現在穀歌可以說是暢享科技極為重要的合作夥伴，馨係統的英文版已經在歐美等過同步上線，效率能如此之高，還要得益於穀歌跟亞馬遜等跟暢享科技有合作的企業為之奔走。

如果讓暢享科技自己去應付無數的審查，估麼著五年內馨係統都不可能在歐美市場上線。

這顯然不太符合暢享科技的利益。

要知道暢享科技對於歐美那邊的利潤是非常期待的。

現在葛靈玥正在籌備讓暢享科技在國內科創板上市，馨係統國際版的順利上市，顯然能讓上市之路走的更為順暢。

募集到的資金並不單純隻是為了造就幾個甚至幾十個億萬富翁，葛靈玥希望用募集到的資金，建設期屬於暢享科技自己的實驗室，主要進行各項宇馨科技那邊授權的周邊技術研究。

是的，葛靈玥不甘心讓暢享科技真的成為宇馨科技一個附屬的業務公司，就算目前的情況來看，暢享科技如果離開宇馨科技的確會出現問題，但如果暢享科技能夠掌握一些屬於自己的配套專利技術，起碼能在未來爭取到更多的話語權。

不管是自創的廣告專欄，又或者正在籌備中的馨係統軟件實驗室，都是葛靈玥在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

……

“當然，我們在馨係統方麵的合作的確很愉快，也希望葛總能夠幫助我促成這次跟宇馨科技的合作，穀歌的確對宇馨科技發布的量子計算機技術非常感興趣。對了，葛總，幫我約了什麼時候跟王總見麵？”

桑達爾·皮查伊沒有掩飾自己迫切希望能見到王宇飛的目的。

站在他的角度也沒什麼必要去掩飾了。

他選擇這個時候到華夏來，已經說明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態度，根本瞞不過任何人，與其拿捏著，不如顯得坦誠些。

這次桑達爾可是有備而來的，甚至專門學習了華夏文化，知道華夏有個成語叫坦誠相見，就是形容他此時的想法。

以誠相待，然後營造出一個對他最有利的局麵。

有首華夏著名歌曲就是這麼唱的，朋友來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他的是獵槍。

就是這麼個道理。

而且華夏民族有這麼一個特點，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桑達爾覺得此時他麵對的境況也可以用一個華夏一句古詩來形容，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華夏就是他破局的那個村落。

是的，這次桑達爾來華夏之前感覺自己做足了功課，已經可以稱之為一位“華夏通”了。

“放心吧，皮查伊先生，我們王總跟路總對您的到來可是非常重視，他們在公司專門準備了盛大的午宴，就等著我帶您去赴宴了。我相信您這次華夏之行一定會非常滿意的。”葛靈玥笑盈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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