鬃戈附言:“除非是有強者一意孤行。”
“可惜的是,冰雕王國的最強者是三位聖域。數百年前的雪精靈王是傳奇級,他雖然實力足夠,但政治才能不足,哪怕是冰雕國民也在私底下評價他本性軟弱。他沒有做成這個事情。”
紫蒂繼續:“經此一事,我再次發現我們的一項巨大短板。”
“我們太缺乏情報人員了。”
“煉金傀儡、亡靈生命的確能在偵查中,占據不少便宜,尤其是加持了欺瞞偽裝術、反偵察預言術之後。”
“但真正的情報,需要人去打探,去分析,去布置。”
“我們需要一個能主持情報工作的人。一直以來,我們都是以外購情報為主。”
“這一點太需要改善了!”
鬃戈立即表示自己嚴重讚同。
到現在為止,他們對決鬥士們仍舊了解甚少,隻知道是一個強大的神秘勢力。
這一次的紫藤商鋪,也是吃了情報不足的血虧。如果能提前偵查到情況不妥,哪怕是一點點的端倪,隻要引起紫蒂、鬃戈的警惕,就絕不會這樣凶險!
鬃戈歎息:“我們這幫幸存者當中,並沒有人擁有主持情報工作的才能。”
“如果外聘的話,最關鍵的是忠誠。我們無法保證這一點。”
“是啊。”紫蒂感歎,“如果是聘用外人,擔任我們的情報刺探、收集工作,他完全可以通過我們收集的內容,來反向推測出我們的很多秘密。”
“這個位置是要害位置,太重要了!”
“我們必須保證這個人的忠誠。單靠魔法或者神術,終究是不保險的。”
紫蒂說完了她的情況後,輪到鬃戈詳細介紹他這邊的事情了。
“襲擊我的人很強!”鬃戈感歎道。
“老實說,我占了便宜。當時,我為了營救你而積極備戰。如果不是提前戰備,穿戴了甲胄等等,讓敵人先暗中盜取了我的裝備,這一戰會非常艱難。”
“按照我的實力,是沒有辦法發現花堂的。但湊巧的是,我得到了神賜祝福。吾主臨時賜予了我一份神術,這才勘破了隱藏的敵人。”
“我身穿三件白銀甲胄,但仍舊被敵人繞開了防禦。他使用了煉金道具搭配鬥技,直接破開空間,襲擊我的身體內臟。”
“不過,有關內臟器官的防禦,我已經做得非常熟練了。從這點看,我反而要稍微感謝一下血仇的糾纏呢。”
鬃戈之前奇襲了斧頭幫幫主、霖和加冰,力斬三人,大獲成功。但也在最後關頭,被斧頭幫幫主反擊,中了血仇戰斧上的附魔——血仇。
血仇會每隔一段時間發動,襲擊鬃戈身體的任何部位。在和血仇抗衡的過程中,鬃戈針對自己體內防禦,已經做得十分熟練。
這份紮實的基本功,讓花堂的奇異招數失效了。
“我們交手的時間其實很短。”
“我能感覺到,他沒有充分發揮出本身的實力。很可能是因為擔心城衛軍等方麵,所以主動撤走了。”
“我沒有辦法留住他。”
“並且,他在臨走之前,也給我留下了一份‘禮物’。”
鬃戈說到這裡,語氣不由沉重了幾分。
他不知道,花堂施展的這個鬥技叫做花柳,但他在戰後測驗後,已經發現了這個鬥技的難纏之處。
花苞和柳枝組合成的黑影,像是烙印在他的皮膚上。每時每刻都在吸收他的生命力、鬥氣。
“明明隻是鬥氣,但我感覺它就像是活的。”
“它在以我為土壤,生根發芽。”
“我有一種預感,當花苞綻放的時候,就是我喪命之時。”
“所以,在此之前,我得找到解決的辦法!”
鬃戈也算是眼界開闊的人了,但他從未見過這種鬥技。
但作為一名優秀的將領,他擁有泰山崩於麵而色不改的氣度。涉及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他卻像是在討論一個不相乾的外人。
紫蒂聽了也大皺眉頭:“你身上的血仇,還沒有解決掉。現在又多了一份這樣的鬥技……”
“塔靈在深海怪魚號中,我們還暫時無法查閱資料庫。”
“比較靠譜的途徑,就是找到襲擊你的敵人,從他身上挖掘和找尋解決之道。”
紫蒂接著問出一個相當關鍵的問題:“鬃戈,你能確定他是花堂嗎?”
“按照我們收集到的情報,花堂從未展現過如此招數。”
鬃戈沉默了一小會兒,深思熟慮之才沉聲道:“我不能下這個判斷。”
“如果從實力方麵來講,他的確符合花堂的定位。”
“畢竟這位黃金級盜賊,很有傳奇色彩,在冰雕王國活躍這麼多年。”
紫蒂頓時知道鬃戈的言外之意,她歎息一聲:“是啊,你已經是黃金級,又有黃金級的武器。”
“相比起來,襲擊你的敵人比我們在雪鳥港中遭遇的‘花堂’,似乎更強大。”
“襲擊你的更有可能是花堂!”
“但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我們之前在雪鳥港的猜測就是錯的了。雪鳥港城主殺死的那個黃金級盜賊,又是誰呢?”
在雪鳥港的時候,龍獅傭兵團遭遇過黃金級盜賊的刺殺。
所幸那個時候,扮演老鐘、紅藤的是煉金傀儡。
且煉金傀儡身上都加持了欺瞞偽裝術、反偵察預言術。以至於黃金級盜賊一直都以為,自己刺殺得手了。
他盜取的黃金級裝備上,是幸存者們堂而皇之安置的定位裝置。但在欺瞞偽裝術、反偵察預言術的覆蓋下,盜賊一無所知。
幸存者們通過定位,準確獲悉了他的位置,並告知了雪鳥港城主。
這才有了後來,雪鳥港城主率領魔法戰隊,和海鳥主教配合,最終借助法師塔,圍殺了黃金級盜賊的戰鬥。
鬃戈嘗試分析:“我們之前,的確判斷這個盜賊是花堂。”
“但仔細回想,之前我們在雪鳥港的法師塔中,也隻是偵查到了他擁有銀狐麵具。”
“這的確是花堂的特征,但除此之外,其餘的特征並不符合花堂的情報。”
紫蒂點頭:“當時,團長大人推測,這是花堂有意為之。”
“目的就是為了通過不符合的特征,來撇清他和藤冬郎的關係。”
龍獅傭兵團是知道花堂、藤冬郎的隱秘交情的。
這還要得益於雪鳥港城主的幫助。
當初,雪鳥港城主為了讓龍獅傭兵團下場,讓他獲得對刺刀幫下手的正當理由,主動提供給了龍獅傭兵團兩份魔法影像。其中有一份影像,就是藤冬郎、花堂私底下友好切磋的情景。
紫蒂歎息一聲:“我一直以為,花堂死在了雪鳥港。現在出現了新的花堂,他的樣貌特征是完全符合情報的。”
“冰雕王國的國典近在眼前,在這個時間點,花堂出手襲擊你,也符合他行事高調的特征。”
“但他攻擊你的招數,在情報中從未見過。”
鬃戈接話:“招數方麵,不能作為判斷。很多人都會藏著殺手鐧,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施展出來。”
“花堂既然縱橫冰雕王國這麼久,遲遲沒有落網,手中有一兩件殺招,是很正常的。”
紫蒂聽得出來,鬃戈更傾向於認為,襲擊他的才是真正的花堂。或者說,比起雪鳥港死的那位,這位更貼近花堂。
她現在回想起來,雪鳥港城主當時在法師塔中,似乎也曾經說過一些話。
大意是,城主自己也不能、不敢確定,襲擊龍獅傭兵團的就是花堂。
因為曾經就有很多人,斬殺過花堂,並以此揚名。結果之後,花堂出現,繼續犯案,打了很多人的臉。讓一些大人物都下不來台。
“或許,我們斬殺的盜賊,也屬於這種情況。”
“他是借助花堂的名義來動手的。”
想到這裡,紫蒂靈感突現,有了新的猜測,對鬃戈道:“也或許,當初在雪鳥港中襲擊我們的黃金級盜賊,就是來源於那個神秘勢力。”
“所以,不隻是團長大人斬殺了藤冬郎。在之前,我們就借助了雪鳥港城主的力量,伏殺了他們中的成員。”
鬃戈聽著通訊裝置中,紫蒂的這番分析,微微點頭:“的確也有這個可能。”
兩人接著商討了一陣,沒有多少進展。
“我們太缺少關鍵情報了,這樣猜測,是沒有意義的。”鬃戈主動停下。
他沉聲道:“現在,我們需要處理問題。最麻煩的還是你那邊,說實話,我寧願帝國秘諜是被栽贓陷害的。真正伏殺你的人,其實是我們的‘老朋友’。”
紫蒂深深歎息:“我也想要這樣的事實,但真相可不是我們的幻想。”
“從現在的情況來判斷,即便不是帝國秘諜,恐怕也是另外的敵人。”
“畢竟,我去往紫藤商鋪之前,是重新加持了欺瞞偽裝術的。我現在的身份和龍獅傭兵團是隔絕的。”
紫蒂明白鬃戈的擔憂是什麼,她也有同樣的擔憂。
幸存者們現在的處境可不妙。
他們正在麵對一個實力極為雄厚的神秘勢力的剿殺,這已經讓龍獅傭兵團抵抗得非常艱難了。
他們也已經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不隻是煉金工坊遭受破壞,就連招攬進來的補泉,連通她的老師和蜜雪之塔,都失蹤了。
以至於紫蒂不得不冒險,拋出一些戰販的煉金成果,換取裡間家族更多的支持。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再招惹帝國秘諜組織……
毫無疑問,在兩個龐大的組織的壓力下,幸存者們會被碾碎成渣。
“這就是父親曾經麵對的壓力麼?”
“不,我現在的局麵,似乎比當時父親麵對的,還要更惡劣啊。”
“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紫蒂感歎,不禁灰心喪氣起來。
她再一次思念起了龍人少年:“團長大人,您現在在哪裡呢?如果是您,該怎麼麵對如今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