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味軒,沈川和周愛玲到了不長時間,磕巴就帶著媳婦和丈母娘還有小姨子來了。
磕巴的丈母娘叫張巧珍,六十多歲,頭發花白,身體瘦弱,臉上滿是歲月刻畫的溝痕。但在眼角眉梢,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美麗。
磕巴的小姨子叫陳紅麗,跟陳紅梅有七分相似,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高挑,梳著馬尾辮,穿著雖然有些土,但相比陳紅梅,那種清純的氣息更加吸引人目光。
“阿姨!”沈川和周愛玲起身,“坐這邊!”
見到沈川,張巧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後不停的磕頭。把沈川嚇了一跳,急忙跑過來,把老太太扶起來。
“阿姨,你這是乾什麼?”
張巧珍沒有念過書,隻會寫自己的名字,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到鎮上趕集。她不識字,但並不糊塗,自己閨女之前的遭遇,她一清二楚。心裡也恨自己閨女不爭氣,給人當小三,可她心裡對閨女又充滿了內疚。
丈夫去世的早,她又當媽又當爹,把兩個閨女撫養長大。尤其是大閨女,學習特彆好,那是她的驕傲。可驕傲過後,現實讓她不知所措,每年並不多的學費,成為了壓垮她的千斤重擔。
閨女脾氣倔不服輸,或者說知道隻有讀書,才能離開大山,過上好日子。毫不猶豫的到市裡去打工,自己賺學費。然後她就聽到了外麵的風言風語,一開始她是不相信的,可外麵傳言是越穿越難聽,小閨女為了她姐,不知道跟村兒裡那些長舌婦打了多少次架。無風不起浪啊,就算她不相信,心裡也開始犯了嘀咕。那一年過年,她實在忍不住,問出了口。
閨女從小就沒撒過謊,麵對她的詢問,隻是默不作聲,她什麼都明白了,氣得一巴掌扇在了閨女的臉上。可打過之後她就後悔了,閨女想念書,想走出大山,想過好日子有錯嗎?要說有錯,就是她那個死鬼丈夫離開的太早了,把兩個孩子扔給她這個女人,填飽肚子都勉強,哪還有能力供她讀書。
這就是命,老天爺都給你安排好了,你就得低頭。書可以不念,絕對不能再讓閨女這樣墮落下去了,她這張老臉要不要無所謂,就算她在村兒裡被戳斷脊梁骨也沒什麼,可閨女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在她嚴厲的警告下,閨女答應離開那個人。
在她想來,這是很容易的事兒,沒想到,噩夢才剛剛開始。對方不但不放她閨女離開,還讓一大幫流氓過來威脅她。她這麼大年紀了,死都不怕還怕啥,但是她不怕不行啊,她還有個老閨女呢。那丫頭脾氣暴躁,拿著刀要跟人拚命,她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最後在對方不停騷擾威脅下,她選擇了退讓。
本以為自己大閨女不會再有出頭之日了,意外往往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大閨女交了個男朋友,徹底離開了那個人。雖然是個磕巴,但是個正正經經的小夥子,她非常滿意。當她知道,大閨女之所以能脫離魔窟,是因為有貴人幫助,而這個貴人就是閨女男朋友的老板。當時她就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
後來閨女和男朋友到京城工作,每個月的工資,兩人加起來一萬多,去年底就在縣城給她買了樓房,順便把婚結了,雖然沒辦酒席,但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前一段時間,接到消息,大閨女懷孕了,姑爺兒工作忙,沒辦法照顧,她就決定來京城照顧大閨女。而小閨女性格跟姐姐完全是兩樣,正在家鬨騰著不讀書,要來京城找姐姐,她也沒有辦法,不念就不念吧,不然給小閨女一個人扔在家裡也不放心。就這樣,小閨女退了學,跟她一起來到了京城。
這不,快到中午了,剛在菜市場回來,想給閨女做午飯,姑爺兒就回來了,說老板還有老板娘要請她們吃飯,要是換做彆人,老太太肯定是拒絕了。可她心中還有個執念沒完成呢,所以沒有猶豫的就來了,見到沈川毫不猶豫的下跪道謝。
如果沒有麵前這個男人,她們一家子的人生,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黑暗,重見天日。在她的人生觀裡,沈川就是她大閨女的再生父母,她沒有念過書,也不會說什麼漂亮的話,隻有磕幾個頭,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沈川歎口氣:“阿姨,亮子是我的好兄弟,有了事情,我怎麼能不幫。如果你非要感謝,一句謝謝足以,可想您這樣跪下來磕頭,如果我接受了,是要折壽的。”
周愛玲拉著張巧珍的手,扶著她坐到了椅子上:“阿姨,大家都不是外人,以後千萬不要這樣了。”
這一頓飯半個小時就結束了,因為張巧珍太客氣,這讓沈川很無奈,隻能起身以上廁所的名義出去抽顆煙,讓張巧珍安安心心的把飯吃完。隻是他剛出來沒不大一會,一顆煙還沒抽完呢,幾個人就出來了。
磕巴有些無奈的看著沈川:“哥,紅梅肚子有些不……不舒服,得讓她回去休……息了。”
沈川問道:“吃好了嗎?”
陳紅梅說道:“吃好了!”
“那行!”沈川說道:“回去慢點走。”
把一家四口送出門,沈川把煙頭扔在地上:“研究所家屬樓昨天就開工了,跟我一起過去看看。”
陳紅麗蹦蹦跳跳在前麵走著,來京城的這一段時間,她坐過了地鐵,爬過了長城,去了天安門和故宮,吃過了肯德基還有牛排,喝過了酒吧的雞尾酒,也在歌廳唱過歌,讓她徹徹底底愛上了這座大城市。
“姐夫,你們老板娘,我怎麼看著好像是槍炮與玫瑰女主唱周韻啊。”陳紅麗突然想起來,回頭問道。
磕巴一笑:“她……她就是周韻。”
“啊?”陳紅麗驚訝又懊悔,剛才吃飯的時候,她偷偷打量好一會周愛玲,越看越像,就是沒敢相信坐在那裡的是唱歌的周韻。
“她真的是周韻啊,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磕巴說道:“你也沒……沒問,我告訴你什麼。”
“唉!”陳紅麗唉聲歎氣的說道:“我太喜歡周韻了,要是早知道她就坐在我身邊,好讓她給我簽個名啊。”
陳紅梅笑著說道:“不就是簽個名嘛,哪天我碰到給你要就行了。”
“謝謝姐!”陳紅麗高興的蹦了起來,“姐夫,我能不能去你們公司工作啊。”
“你?”陳紅梅說道:“你連高中都沒有畢業,你到我們公司能乾什麼?”
磕巴說道:“能乾,掃……掃廁所!”
“什麼呀!”陳紅麗說道:“我這麼漂亮,做前台接待應該沒問題吧。”
陳紅梅看著自己這個好高騖遠的妹妹:“你這麼瞧不起前台接待嗎?”
陳紅麗一撇嘴:“一個前台接待有什麼難的。”
陳紅梅無奈的說道:“我們公司是外企,兩名前台接待不但要形象好,而且學曆都是本科,英語都是專業四級,每個月的工資三千多,比普通職員都高,你能乾得了嗎?”
陳紅梅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難道我真的要去掃廁所啊。”
“沒錢的時候,我差點沒得書念。現在有錢了,你卻不想念書,鬨騰著退學。”想起以前的自己,陳紅梅情緒突然有點低落。
磕巴抓著自己媳婦的手,安慰的說道:“以前的事情都……都過去了,你要看的是將……來。”
陳紅梅抬起頭,看著磕巴的臉,臉上露出幸福的笑:“能夠遇到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兒。”
“哎呀!”陳紅麗抱著肩膀打了個冷顫:“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你們就彆肉麻了,還是說說我的工作吧。”
陳紅梅沒好氣的瞪了自己妹妹一眼:“有什麼好說的,不想去掃廁所,就去食堂刷盤子。”
“啊?”陳紅麗撅著嘴說道:“難道我就隻能掃廁所刷盤子嗎?”
陳紅梅打擊的說道:“你以為你還能乾什麼。”
見到陳紅麗蔫蔫的,有些不開心,磕巴笑了一聲:“不……想掃廁所,不想刷……刷盤子,就隻能下工地,其他的工……工作,還真沒有你能……乾的。不過,我們公司不行,我倒是覺覺……得,去環球娛樂適……適合你。”
“環球娛樂?”陳紅麗眼睛一亮,“是娛樂公司嗎?能見到明星嗎?”
“能……能啊!”磕巴說道:“環球娛樂就是槍……槍花所在的公司。”
“啊!”陳紅梅一聲尖叫,興奮的說道:“姐夫,我去環球娛樂,我要去環球娛樂。”
陳紅梅瞪了磕巴一眼:“她去環球娛樂能乾什麼?”
磕巴說道:“紅……麗麗……勤快,又……又有眼力勁兒,讓她跟這培姐鍛……鍛煉鍛煉,給公司歌手當個助理還是沒……問……問題的。”
陳紅麗興奮的問道:“姐夫,給明星當助理都乾什麼?”
陳紅梅沒好氣的說道:“就是保姆,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有孩子的,你還得幫著帶孩子,撒尿拉屎你都得管。”
陳紅麗目瞪口呆的看著磕巴:“姐夫,我姐說的是真的嗎?”
看著陳紅麗被嚇到的表情,磕巴哈哈大笑:“說是保姆,倒也不……不算錯,但沒有你姐說的那……麼誇張。標準意……意義上的助……理,通常就是負責每天的行……行程安排,比如訂……機……機票,聯係媒體、主辦方,貼身照顧等……等等。當……當然了,要是名氣不大的小明星,衣食住行都要管……管的。但名氣比較大的明星,會會配備專門的生……生活助……理。”
陳紅麗高興的說道:“差點嚇死我。”
陳紅梅說道:“她這毛手毛腳的,我真擔心她能不能乾好。”
磕巴說道:“能不能乾好,總得去試……試試才行。再說,培姐也不是外……外人,有她照顧著,不用擔……擔心。如果紅麗自己努力,好好的跟培姐學……學習,向經紀人方麵發展,以後肯定比我……我們混……得好。”
陳紅梅想了想說道:“行吧,你跟董事長先打個招呼。”
磕巴搖頭:“這點事兒,不用……用跟大……大哥說了,我直接給培姐打……電話就行。”
發動機研究所,西麵的牆已經被打開一道二十多米長的豁口,一輛輛工程車進進出出,揚起漫天塵土。而裡麵的工地,二十多輛大型挖掘機在轟鳴的工作著。
沈川把車停在了路邊,小區規劃圖和設計圖那裡,依然圍著不少人,對著圖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
沈川和周愛玲進了院子,發現工地外圍的人更多,大人小孩兒的。這大中午的太陽,能把人曬得冒油,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期盼的笑容。
“咦,董事長!”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回頭看過來,見到沈川全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打著招呼。
沈川說道:“大家好,這大中午的,在這站著不熱嗎?”
“不熱!”一個年輕人笑嘻嘻的說道:“看著工地在乾活,我們心裡就踏實。”
沈川笑著說道:“沒事過來看看可以,不能耽誤工作。”
“您放心!”另一個人說道:“我們就是中午下班的時候看看,肯定不會耽誤工作。”
沈川說道:“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能到施工現場去。我會督促施工方,在保證質量的同時,加快進度,明年入冬之前,肯定能上樓。”
“太好了!”
接著就是掌聲,如潮水般響起,頓時又引來的不少人。
沈川是不怕熱,歪頭一看周愛玲,汗順著鬢角往下流:“好了,好了,這大熱天的,彆都圍著了,趕緊散了,中暑就麻煩了。”
聽到沈川的話,圍著的人群漸漸的都散了,沈川用衣袖給周愛玲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本來想到工地看看,這天兒太熱了,還是回去吧。”
周愛玲搖頭:“沒事兒,去看看吧。”
“叮鈴……”這時,沈川的電話突然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按下接聽鍵,“你好,我是沈川。”
聽筒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很好聽,但很冷:“我是國安特勤局外聯處處長百裡鈺瑤,你的話,閻王已經傳過來了。出來吧,我們見個麵。”
沈川敲了敲腦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個電話比他預期的晚了幾天:“你說個地方吧。”
百裡鈺瑤冰冷的說道:“西城,德福樓!”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沈川拿著電話發了會呆,然後哈的笑了一聲:“這麼有個性啊。”
“誰呀?”周愛玲問道。
沈川說道:“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麵的朋友。”
周愛玲一翻白眼:“送我去公司吧,你回來再去接我。”
沈川說道:“我去西城,再回公司去接你,太遠了。”
周愛玲說道:“那我自己打出租車回去。”
沈川撓了撓頭:“你去公司有事兒?”
周愛玲搖頭:“沒有!”
“沒有事兒,去公司乾什麼。”沈川拉著她的手,往回走,“跟我一起去吧,你逛逛商場,我完事兒之後打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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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章又進宮了,大家去度娘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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