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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愛玲微微一笑:“謝謝您的誇獎!”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徐鳳芝說道:“我是二川大媽,這是他大哥沈同,大嫂馮麗,二哥沈亮,二嫂孟如萍。以後有什麼事兒需要你大哥二哥幫忙的,就不要客氣。還有你們妯娌三個,以後也要多多親近。”
周愛玲可沒少聽沈川吐槽他大爺大媽這奇葩的一家子,現在徐鳳芝找上門來,搭理她吧,又怕蹬鼻子上臉,不搭理吧,又是沈川的長輩,這裡子麵子怎麼也得過去的去才行。
看著周愛玲渾身不得勁兒的樣子,沈川忍不住笑了一聲:“老三出來了。”
這一聲,算是給周愛玲解了圍,所有人都看向監獄大門,隻見一個二十六七歲,又黑又壯的青年站在那,看著他們發呆。
畢竟是親兒子,徐鳳芝的眼淚瞬間流下來了,快步跑過去:“還站在那發什麼呆,快點過來,回家了。”
又黑又壯的青年正是沈偉,見到徐鳳芝跑過來,呆木的神情動了動,叫了一聲:“媽!”
這時沈攀榮也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好一會沈偉,笑著用力一拍沈偉胳膊:“好,好!”
徐鳳芝抓著沈偉胳膊,一個勁兒的說道:“出來就好,出來就好,咱回家。”
過了馬路,沈亮接過沈偉手裡的行李,也不知道是因為不想說,還因為不知道說啥,隻是點了點頭。
沈同也看不出有多高興,淡淡的說道:“出來了,以後就好好做人,彆總惹是生非。”
沈偉臉色變了一下,最後隻是無奈的笑了笑。進來這幾年,連親哥對他都那麼疏遠了,還有什麼是時間不能改變的?
“我姐呢?”沈偉問道。
沈同說道:“她不知道你出來,我們也沒去告訴她。”
沈偉點點頭,又跟馮麗和孟如萍打了個招呼,然後沒在看她們一眼。他出事兒的那年,沈亮剛跟孟如萍結婚。他進來的這幾年,馮麗來看過他一次,孟如萍是一次都沒來過。至於他那兩個哥,不提也罷。
沈偉跟劉鬆他們挨個的擁抱了一下,最後站在了沈川麵前。先是看了一眼幾輛豪車,接著才說道:“看來,這些年你混的不錯啊。”
沈川說道:“你怎麼知道,是我混得不錯,難道不能是沈同沈亮?”
沈偉說道:“我一直都認為,咱老沈家能有大出息的,除了我隻能是你沈二川。至於沈同和沈亮,那就是兩塊廢料,扔在煉鋼爐裡,也打不出鋼來。”
沈同和沈亮就在旁邊呢,聽到親弟弟這麼說自己,氣得臉色鐵青,剛要發火,就聽到孟如萍怒氣衝衝的說道。
“我說老三,你這叫什麼話?有你這麼說親哥的嗎?”
沈偉瞥了孟如萍一眼,沒搭理她,對沈川說道:“有煙沒有,給我來一根。”
沈川在兜裡拿出煙扔給沈偉一根,自己點了一根後,把多半包煙扔給了劉鬆他們。
“中華,我還從來沒抽過這麼好的煙呢。”沈偉接過沈川扔給他的火機,把煙點著,然後把玩兒了一下打火機,“這個打火機不錯。”
沈川說道:“喜歡就送給你吧。”
沈偉說道:“不便宜吧。”
沈川說道:“不貴,一萬多而已。”
徐鳳芝猛地瞪大眼睛,沈同和馮麗還有沈亮兩口子,喉嚨一陣滾動,盯著沈偉手裡的打火機,心臟砰砰跳動。一個打火機一萬多,要是賣了,不就成了萬元戶了?
沈偉倒是很鎮定,他也沒見過一萬塊錢是多少,可他在監獄這個封閉的小世界裡這麼多年,三教九流,什麼人都見識過了,眼界自然就寬了。一萬塊錢,他還真沒放在眼裡。
“你倒是大方,一萬多的東西,說送人就送人。”
沈川抽了口煙:“這都是小錢兒,現在,我問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
沈偉愣了一下:“在裡麵的這幾年,我想了很多,在一些事情上,是我犯渾了。二川,三哥對不住你。”
沈川深深吸了口氣,拍拍沈偉肩膀,轉身上了周愛玲的車:“上車,回家!”
“老三!”徐鳳芝見到沈偉要上沈川的車,喊了一聲。
沈偉一擺手:“我坐二川的車!”
徐鳳芝快步走過來,也想上車,沈川很不給麵子的說道:“坐後麵的車。”
徐鳳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沈二川太不給她麵子,再怎麼說,我也是他大媽。可沈川的驢脾氣她非常清楚,真要是脾氣上來,那可是六親不認,隻能求助的看向沈偉。
沈偉說道:“媽,你坐後麵的車。”
徐鳳芝狠狠瞪了一眼沈偉:“沒出息的東西。”說完上了後麵那輛寶馬。
沈同和馮麗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上了身邊的那輛奔馳。沈亮一拉孟如萍,也上了另一輛車,有豪車不坐,去坐那輛破麵包,那真是有病。
沈攀榮歎口氣,剛要上徐鳳芝那輛車,麵包車司機跑了過來:“喂,你們不坐我的車,把車錢給了。”
徐鳳芝腦袋在車窗探出來:“我給你錢!”
司機接過錢一看,頓時急了:“我說大姐,咱說好的是四十,你怎麼給我二十?”
徐鳳芝理直氣壯的說道:“四十是來回,現在回去不坐你車了,當然得給你二十。”
司機氣急的說道:“大姐,你這可就不講理了。這麼遠,你這二十塊錢,隻能夠個油錢,合著這趟活我白乾了?”
徐鳳芝冷笑一聲:“你白不白乾,跟我有什麼關係?咱說好的來回四十,對不對?”
“對!”司機還要說什麼,徐鳳芝很強勢的打斷,“對就行了唄,來回四十,坐你車來的,給你二十,回去不坐了,你還要啥錢?”
聽到外麵爭吵的聲,沈川歪頭看向沈偉:“對你這個老母親,說說你的看法。”
沈偉臉一紅,推開車門下了車:“媽,趕緊給人車錢。”
徐鳳芝說道:“我回去不坐車,給他什麼錢?”
沈偉說道:“你包的車,不管你回去坐不坐,就得給人家錢。”
徐鳳芝哼了一聲:“我不坐車還給他錢,哪有這個道理。”
沈偉氣得臉都綠了:“媽,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跟以前一樣蠻不講理。”
徐鳳芝不滿的說道:“什麼叫蠻不講理,有你這麼說你媽的嗎?”
沈川打開車窗說道:“三哥,我們先走了。你等你老母親掰扯完了,一起走吧。”
沈偉對沈攀榮說道:“爸,把錢給了。”
徐鳳芝瞪著沈攀榮:“你敢!”
沈攀榮說道:“今天老嘎達出來,是大喜的日子,你彆整事兒,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徐鳳芝說道:“不管什麼日子,不該給的錢,憑什麼給?”
沈海榮看不下去了,在兜裡掏出二十塊錢給了司機:“行了,你走吧。”
司機對徐鳳芝冷聲說道:“下一次,不要說四十,就是四百,我都不給你出車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兄弟,對不住了!”沈偉道了聲歉,轉身走回去上了車。
沈川對周愛玲:“走吧!”
沈偉看了一眼開車的周愛玲,忍了好一會才問道:“二川,這位是誰?”
沈川說道:“我的司機!”
沈偉搖頭:“不可能!”
沈川奇怪的問道:“怎麼不可能?”
沈偉說道:“你當我眼瞎?剛才我們聊天,她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你,而且眼神很溫柔,那是做不了假的。”
沈川笑了:“你觀察的倒是仔細。”
沈偉得意的一笑:“當然,我在裡麵彆的沒有學到,這看人觀人的能耐,你現在絕對不如我。”
“行行行,我不如你。”沈川說道:“周愛玲,你弟妹。”
周愛玲在前麵說道:“你好,三哥!”
沈偉點點頭:“二川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但他有很多缺點,你要對他多一點包容。如果以後他欺負你,不要跟他吵,告訴我,我收拾他。”
周愛玲笑著點點頭:“好!”
沈川一翻白眼:“不要以為你在裡麵待這幾年,學了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敢在我麵前囂張。告訴你,打架你依然不行。”
沈偉不服氣的說道:“有時間咱切磋切磋?”
沈川說道:“你要是不怕揍,我沒問題。”
“好!”沈偉說道:“找個時間,咱練練。”
沈川不在跟他瞎扯,問道:“出來了,想過以後嗎?”
沈偉說道:“想過!”
沈川沒有再問什麼:“媳婦,靠邊停車!”
周愛玲把車靠邊停下來,沈川拿出電話打給磕巴:“把東西給我送過來。”
很快,磕巴把一個黑色的兜子交給了沈川,然後沈川把兜子扔在了沈偉身上:“送給你的。”
“什麼?”沈偉感覺兜子有點沉。
沈川說道:“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偉疑惑的打開兜子,看到裡麵一兜子的錢,手猛的抖了一下,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川說道:“你好麵子,讓你跟著我乾,肯定不願意。這是十萬,不多,如果不願意要,就當是我借你的。至於以後,你能不能賺到大錢,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可彆陪得精光,哭著喊著來找我。到時候,彆怪我不給你麵子,嘲笑到你無地自容。”
沈偉心裡一暖,強忍著流淚的衝動,咧嘴一笑:“要看我笑話,這輩子都休想。”說完把兜子的背帶往脖子上一套,“白給的錢,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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