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隻是魯智深對梁山水泊周圍村子的巨大改變心驚,同樣還有其他存在也對這樣翻天覆地的改變震驚不已。
濟州知府張叔夜,就是其中之一……
梁山水泊濟州段的巨大變化,自然引起了張叔夜的關注。
原本以為隻是梁山本寨的小小手段不足為慮,鄉村又能有什麼發展前景?
就算張叔夜自認能力不俗,卻也沒法顧及到鄉村一級治理,最多也就是約束當地地主鄉紳不要盤剝太過。
就是如此,也能得當地百姓稱一聲‘好官’!
可誰料,梁山本寨出手不凡,隻用了幾個月時間,生生叫靠近水泊的濟州鄉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按說,這對濟州知府張叔夜來說是好事,可問題是商業資源就那麼多,被突然興旺起來的鄉村分走了部分,原本該由地方鄉紳和官宦家族所得的部分就減少了。
彆看大宋商業興盛,可商業利益大頭從來都掌握在官宦士族,以及地方豪強手裡,百姓隻能沾點邊邊角角。
每個頗有實力的家族,都有自身的商業渠道和商業網絡,商隊更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最近,濟州各大商隊的業務數量驟減,城裡商鋪的生意也是受到了不小影響,自然引起各自家族的不滿。
可他們又沒膽子尋梁山本寨,甚至有梁山人馬駐紮鄉村麻煩的膽子,就隻能通過官方手段逼迫知府張叔夜出頭了。
話說,要是按照這樣的情況繼續發展下去,怕是濟州州城和各大縣城的商業中心地位,就要給廣大農村給搶走啦。
這樣的事情,是當地官宦家族和地主豪強絕對難以接受的。
倒不是他們為國為民,而是商業中心地位旁落,他們就沒辦法吃掉大頭,主要還是梁山的勢力範圍,他們不能占得最大利益,就這麼簡單。
不說草帽草席和草鞋這等草製品,也不說蘆葦編織的籃子筐子以及席子等等玩意,乃是梁山周圍鄉村特產,采取的是薄利多銷的經營模式,和傳統商業渠道並不衝突,可對於某些實力不強的地主鄉紳而言依舊想要徹底壟斷占大頭。
還有柴米油鹽醬醋茶等生活必須品,也不知道梁山本寨究竟從哪弄到的製作方法,竟然很是大方教給了各大村子的村民。
這一下可好,一個個村子出現了這類生活必須品的作坊,直接衝擊城裡同類作坊的生意,把某些官宦家族和地主豪強得罪得不輕。
眼下情況還沒到最糟糕的境地,畢竟水泊附近鄉村發生巨大變化的時間還短。
若是他們有技術,進入更高檔的布匹,瓷器,甚至糖類生意的話,怕不是要將濟州本土商業勢力逼到牆角?
總之,承受了巨大壓力的張叔夜,乾脆離開了州城,帶著小廝裝扮成客商,來到水泊周圍發生了巨大變化的村子,想要親眼看一看究竟。
梁山本寨不過就是施展了小小手段,就逼得他如此狼狽,要是不搞清楚內中詳情,他怕是睡不著。
聽聞,鄆州和濮陽兩地知州,已經有了動武的心思,張叔夜一點都不看好兩位同僚。
真以為梁山主力儘出,本寨的實力就差了啊?
就他所知,之前在青州二龍山落草的花和尚魯智深,還有行者武鬆都在本寨,江州的浪裡白條張順還有石碣村的阮氏三雄,毒龍崗的撲天雕李應沒一個好招惹的。
起碼,濟州禁軍之中,就沒有比得上這些家夥的武將。
真要起了衝突,以地方禁軍作為依憑,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至於梁山已經接受朝廷招安,敢不敢和地方禁軍大打出手的問題,張叔夜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此時的梁山本寨之主,可是出自柴氏皇族的柴進,就是當今官家也不好針對的存在,想要他忌憚朝廷威嚴就是做夢!
隻是,當他來到水泊邊緣的村莊,被這裡的驚人景象震住。
紅磚黑瓦寬敞明亮的屋子,就他所知尋常的地主鄉紳也就這居住水平了。
繁忙的工坊和商鋪,外來客商絡繹不絕,果然搶走了附近縣城同行的生意。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村子裡的工坊和商鋪采購,不說價錢更低同時運輸也更加方便,能夠迅速裝上貨船走水運。
最叫他吃驚的是,村子裡竟然還有學堂和醫館,什麼時候濟州的教育資源和醫療資源這麼充裕了?
靜悄悄的在村子裡的醫館,還有學堂門口觀察了會,一切都十分正常,可他心中卻是有些不安了。
很顯然,這一切都是坐鎮梁山本寨的柴大官人的手筆。
能得什麼好處?
反正張叔夜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麼名堂。
那就隻有一個目的了:邀買民心!
想到這裡,張叔夜忍不住心頭一陣發顫,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情況。
當然,事情是不是如此,還得繼續觀察才成。
作為一個有擔當有責任心的地方主官,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他也不可能隨便往柴大官人頭上扣帽子。
一個不好,梁山本寨突然跳反的話,不管是朝廷還是地方都受不了。
之前高俅親率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的事情,可還曆曆在目呢。
接下來,張叔夜又在其餘經過改造的村子遊走一圈。
越看越是心驚,越看心頭越是發涼……
彆看他走過的村子,分散在近百裡方圓,卻是聯係緊密合作相當默契。
像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等等生活用品作坊,並不是每一個村子全都有,而是根據村子的情況和環境,各村擁有一個到兩個這方麵的工坊,互不乾擾可謂配合默契。
最關鍵的是,也不知道這些村子都是如何聯絡的,給張叔夜的感覺是步伐一致緊密聯合。
還有喇叭這種神奇玩意,真是一個對外通知的好東西。
同時,張叔夜還發現一個叫他十分不喜的情況,水泊附近經過改造的村子村民,竟然莫名出現了練武風潮。
不管是成年青壯還是少年孩童,很明顯對練武都是相當的積極,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在哪學會了鍛煉的拳腳武藝。
仔細打聽,竟然是梁山本寨主動宣傳的,這叫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很明顯,水泊附近的村子民心,已經儘歸梁山本寨。
最可怕的是,這些村子裡的青壯和少年孩童,正在努力的鍛煉武藝強大自我,若是有一日梁山本寨一聲招呼,怕不是會出現群起響應的恐怖場景。
再想想這些村民都練有武藝筋骨強健,怕是隻需要簡單操練,戰力就會比濟州地方禁軍都要強橫!
在水泊周圍溜達了差不多小半月,張叔夜帶著沉重甚至有些惶恐的心情返回州城。
他必須得好好思量思量,如何應對梁山本寨的這種擴張,又如何和梁山本寨搶奪民心?
至於向朝廷和當今官家彙報,眼下並不是好時機。
他也是知曉,梁山主力在淮西基本上已經快要剿滅王慶亂匪了,接下來就是調往江南對付方臘匪軍。
而且梁山主力表現出了相當強勁的戰鬥力,起碼除了精銳西軍之外,其餘地方禁軍沒有絲毫把握能夠戰而勝之。
在這樣的情況下,絕對不能和梁山本寨徹底鬨翻,起碼不能是朝廷和地方官府主動挑釁引發的矛盾。
不然,梁山主力一個不好可能臨陣反戈,那結果絕對不是朝廷願意看到並且接受的。
搞不好,整個江南都得徹底淪陷,就連精銳西軍主力,都有可能陷在江南出不來。
本來梁山大軍就是接受招安的匪軍,朝廷對其的控製和約束能力嚴重不足,眼下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而且此時遼國局勢即將崩潰,正是收複燕雲十六州,徹底堵上北方防線缺口的時候,作為征遼主力的西軍精銳絕對不能損失太大,不然一心想要超越秦皇漢武的當今官家可不會答應。
頭疼!
此時的濟州知府張叔夜,是相當的頭疼。
……
“張叔夜那廝離開了麼?”
與此同時,梁山本寨忠義堂偏廳,柴大官人端坐在椅子上,直接開口問道。
“已經離開了!”
朱貴身軀站得筆直,恭聲回答。
“哦,看出了什麼沒有,這位張知府可是個厲害角色!”
柴大官人神色平淡,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笑吟吟問道:“在水泊周圍的村子裡轉悠了這麼久,鐵定發現了一些情況把!”
語氣相當肯定,可神色依舊平靜如常。
開玩笑,隨著水泊周圍村子的改造基本完成,梁山本寨對於這些村子所在區域的掌控力度,絕對超乎所有人預料。
張叔夜這麼大的目標‘微服私訪’,第一時間就被發現,並且受到了暗探的特彆關注。
有了防備之後,張叔夜想要看到村子裡最核心的機密,比如傳訊符和飛毛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有了類似於電話的傳訊符,梁山本寨對於水泊沿岸村子的控製力度之強,絕對叫張叔夜這樣的大宋老官僚難以想象。
隨著符印技術的突破,梁山本寨的發展將一日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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