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歲的年紀,腦子裡滿滿地都是浪漫主義,理想主義。
認準了一個方向可以奮不顧身的那種理想主義。
眼見大家的問題有點多,李傑索性大手一揮。
轉移陣地。
去祠堂。
上課。
不多時,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祠堂,期間,有不少閒著的村民,也帶著孩子一起來到了這裡。
70年代末的農村,真的沒什麼休閒娛樂活動,難得看到這麼多人聚在一塊。
這個熱鬨,他們湊定了。
大人、小孩,全來了。
最後,裡三層、外三層,全部被圍滿。
陳小飛和陳大光去了儲藏室,將黑板搬了出來,這塊黑板很舊,畢竟用了好幾年。
正麵還有三角函數的題目。
那是昨天上課用的,這幫大學生回來,也繼續著李傑之前的補課行動。
給村裡的娃娃們補課。
不過,現在的補課老師多了。
三十三個人,每個人都能客串一下老師,小學、初中、高中各科都能找到對應的老師。
免費補課,一毛錢不要。
簡單的布置好場地,李傑點名道。
“陳小飛,你先說。”
“江河哥,過去這段時間,我們真的走錯了嗎?”
陳小飛是陳家村第一個考上北大的學生,燕京,華夏的心臟地帶,那裡的各種思潮最活躍。
信息密度最高。
各種學社甚至能夠提前得知一些即將頒行的政策。
“你是指什麼?”
“是……”
“嗯,我明白了。”
李傑微微點頭,看到其他人也很迷茫,他就著身後的那塊黑板,給他們上了一堂曆史課。
萬變不離其宗。
現代社會的各項製度都能從曆史中找到原型。
成功的,錯誤的,失敗的等等,都有類似的案例。
李傑講的朝代很遠,從北宋開國,講到慶曆新政,再講到王安石變法。
上課的過程中,他也會穿插的結合當下。
他不會給他們具體的答案。
自己思考得來的東西,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一堂課,從中午一直講到傍晚,到了飯點,沒有一個人想走。
一個個都在記著筆記。
然後。
直到晚上八點,這堂課才上完。
“好了。”
“下課。”
“有什麼問題,先自己想,想不明白就多觀察,多想,如果還是想不明白,隨時可以給我寫信。”
李傑沒給他們課後提問的機會,講完這段話,他就直接離開了祠堂。
餓了啊。
這幫小崽子不餓,他餓得很。
他走了。
那幫人還沒走,雖然外麵已經黑透了,雖然很餓,雖然很冷,但他們仍然聚在一塊,一起討論今天的那堂課。
這堂課的核心,一言以蔽之。
任何時代都有局限性。
不要以現在已有的觀點評測當年的政策,如果想要改變,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身體力行。
行動遠比呐喊更有用。
陳小飛覺得自己應該真正的去看一看,去體會體會。
而陳大光,他想得跟陳小飛完全不一樣,他從這堂課學到了一樣東西。
經濟問題才是一切的基礎。
他要去企業!
另外一批人,聽到了教育。
教育才是重要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