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大鬨菜館(1 / 1)

這話真讓他說對了,趕巧我們四個全是那耐藥的,兩個黑褂男把我們四人全裝車推走,感覺是坐了電梯。

電梯就在貴賓室裡邊,博古架後麵,是個隱藏的電梯。

看樣平時沒少運人,這一套業務極其熟練,推我的黑褂男還跟同夥說要給我補一針。

他同夥說不行,藥量大影響口感,等身體代謝需要更長時間,食物就不新鮮了。

我聽他們倆這聊天的意思,是打算吃了我?

二人將我們推到地下的一個房間,這房間溫度挺低,像個冷藏室。

但裡邊除了我們沒彆的東西,他們把我們放到這屋裡,轉身出去說要請老板來檢查一下。

等他們倆走了,我們四個睜開眼睛,我們兩人一車,我和碧石在一輛車裡裝著,艾蘭和銀河在一個車。

三雙眼睛全看向艾蘭,想問她這是什麼意思,敢情她請我們來不是吃菜,是當菜的?

艾蘭也是兩眼茫然,我們不敢出聲,怕外邊的有人聽見,隻能互相使眼色。

艾蘭搖頭,表示自己很無辜,接著聽到外邊有腳步聲,我們趕緊繼續裝暈。

我在推車裡窩著,角度比較刁鑽,所以眯著眼睛還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進來的人有三個,兩個黑褂男外加一個穿長衫馬褂的,這人戴著頂瓜皮帽,留著八字胡,看年紀約莫得有五十多歲,身高也就一米六,手裡撚著木質的手串,腳上穿著千層底布鞋。

這人看著就像剛從劇組下班回來的群演,但黑褂男叫他老板。

他們請老板過目,看看今日特色菜的食材,老板先走到我和碧石的推車旁邊,貌似是指著我說:“這個適合清蒸。”

然後他稍微挪步,指著碧石說:“這個小火慢燉。”

其中一名黑褂男見老板安排完我們倆了,立刻上前來推車,把我和碧石從冷藏室推了出去。

因此我沒聽到艾蘭和銀河是怎麼個烹飪法。

我們被推進一個有煙火氣的房間,我猜這就是後廚,這裡的‘聲音’特彆嘈雜,很多思想的聲音被我的大腦捕捉到。

大多喊的是‘救命’,也有喊疼、喊爹媽的。

廚房寬敞,廚子有六個,炊具特彆齊全,燒的還是柴火。

燒柴火沒見煙,不知道煙道安在哪了,整座宅子裡都沒有冒煙的地方。

黑褂男把我們倆推進廚房,向廚師交待,我清蒸、碧石小火慢燉,彆搞錯了。

我心中暗暗合計,要是他們打算‘洗菜’,我就立刻跳起來揍他們。

然而他們沒有,把我從車裡抬起來,直接裝進一個大的蒸籠,給我擺個蜷縮的姿勢,都沒說先把我手機拿出去。

碧石被他們裝進一個大陶罐,加了一袋調配好的鹵料,生抽、老抽、料酒、蔥薑蒜,罐子下邊小火燒著,上麵扣了個木蓋。

我以為碧石忍不了這個,結果她和我一樣,老老實實進鍋。

隨後艾蘭和銀河也被推進廚房,推她們進來的黑褂男拍拍艾蘭,跟廚子說‘這個生切擺盤’,又按了下銀河的頭說‘這個油炸’。

廚子們先處理銀河,大廚子吩咐助手,用調料將食材醃製二十分鐘,助手立刻把銀河扔到一個大盆裡,倒上鹽、味精、料酒、白胡椒粉還有耗油、啤酒,把銀河泡上了。

艾蘭比較慘,她要被做成‘刺身’,廚子直接拿刀切她,艾蘭跟我不一樣,她沒有銅皮鐵骨,但廚子說現在不急著切,因為艾蘭體內還有藥物,要等她將藥物代謝掉再切。

廚子們在等待的時間裡都出去抽煙玩手機了,我在籠屜裡醒來就給籠屜留了條縫,好方便觀察外麵的動靜,看到他們走了,又將籠屜蓋往上推了推,拓寬下視野。

碧石頂著木頭蓋子探頭出來,她臉上粘著兩片薑,頭發上掛著蔥段,我們倆的距離稍近些,她悄聲問我什麼時候動手。

我不吭聲,是想‘上桌’,看看食客到底是些什麼人,黑店老板銷售‘人肉’,後院的顧客很可能是知道的,誰這樣膽大包天?我有點好奇。

我壓低聲音回她說:“等端上桌。”

碧石點點頭,她是小火慢燉,烹製時間長,不可能第一個上桌,油炸的銀河需要醃製二十分鐘,也輪不到她,艾蘭需要時間代謝藥物,我估計第一個上桌的應該是我。

廚子剛才說了,熟食不用代謝藥物,我這個清蒸的肯定熟的最快。

銀河從醃製她的大盆裡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艾蘭從案板子上抬頭,用口型說了句‘加油’。

二十分鐘後,廚子們回來,大廚子指揮助手拿盤子將我裝盤。

兩個助手過來,打開蒸籠,其中一個人嘀咕了句:“怎麼沒出香味?”

另一個助手聞了聞,說:“還真是。”

兩人彙報給大廚子,大廚子沒當回事,說清蒸沒那麼多講究,熟了就行,反正一會兒上桌,顧客也得沾料吃,隻要肉‘鮮’,他們不挑理。

兩個助手可能是新來的,聞言乖乖點頭,然後將我裝盤。

蒸了二十分鐘,我沒熱,衣服熱了,衣服冒著熱氣,顯得我也熱氣騰騰。

好在他們沒用筷子紮我一下,試試蒸透沒有,那廚子對自己的業務能力相當有自信。

不過我估摸著可能是顧客的要求不高,他覺得沒必要做得那麼細致,不然這穿衣服下鍋的做法也隨意了。

推我出廚房的路上,兩個助手還小聲嘀咕,一個問另一個蒸的時間會不會太短,另一個回答說不短,顧客喜歡吃蒸到三分熟的。

我光聽說過煎牛排有幾分熟,這蒸肉也有幾分熟的講究?

牛排帶血也就算了,我可是‘人’,一刀切開肚子,內臟還沒熟,誰能吃得下?

心裡胡思亂想著,我又坐電梯升上地麵,送菜的還是黑褂男,兩個廚子助手隻推到我電梯門口,然後由黑褂男接手。

我的盤子有蓋,所以我看不見外麵的情形,隻能聽聲音。

我被推進包間,裡邊的說話聲停頓了一瞬,黑褂男這時開口介紹,說這是清蒸人。

給人吃的菜不介紹食材,現在介紹食材了,說我是清蒸‘人’,哼,不好意思,我不是!

吃人包間和前院的用餐方式略有區彆,在這是由黑褂男推著餐車給大家分,比較西式。

餐桌是U型,從左往右分,黑褂男拿出餐車下邊的刀具,有剔骨刀、鋸和挖眼睛的特殊工具。

他推著我走到左邊第一個顧客桌前,禮貌地詢問對方想吃哪個部位。

“手掌謝謝,我最近在減肥。”一個女人的聲音回答他。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黑褂男舉著鋸就來割我的手掌,哢滋、哢滋,類似金屬劃在皮革上的聲音響了十幾秒。

正當黑褂男驚訝之際,我開口說話了:“哢滋哢滋沒完了?瞅你半天了,還在這鍥而不舍地鋸。”

我一出聲,把黑褂男嚇得鋸都掉了,包間內一片嘩然。

我乾脆坐起來,伸展下四肢,總一個姿勢窩著好難受。

“行啊,聚眾吃人,今天一個都彆走,咱們好好聊聊這事兒。”

黑褂男想跑,我跳下車,躥上去一腳,正踹在他後膝窩上,啪嘰摔個狗啃泥,我抬腳踩住他後腰,他疼得哇哇叫,我警告他彆叫喚,我要再使點勁兒他下半輩子就得裹尿布。

一屋子的人全看著我,我這時才有功夫好好看看這些特殊的食客。

他們外形都和人類很像,但隻要細觀察就能發現些微的區彆,比如瞳孔的形狀、五官的差異。

這是一群異族,混跡於人類之中的其他種族,單位登記過很多這樣的非人生物,正常來說,如果它們不傷害人類,單位隻做登記,不進行監管。

犯了事兒的自有那座神秘的監/獄可以困住它們,今天算是讓我碰著了一回非人類集體犯罪的‘大案’。

一位‘女士’起身要撞牆逃跑,我甩出一記業火,燒穿她兩條腿,她失去支撐和平衡、腦門兒‘砰’的一聲磕到牆上,牆裂登時出幾條紋路。

如果讓她全力衝上去,整麵牆估計都得塌。

“誰想體驗做沒腿的人?”我環視在場的食客們,有幾個起身想跟‘女士’一起逃的,連忙乖乖坐回椅子裡。

“今晚如果跑出去一個人,那剩下的人就得接受懲罰,放心,我不會殺你們,現在是法製社會,你們犯了罪,自有法律審判。”

在場的人全都看著我,從他們的表情就能感覺到,沒一個人信我的話。

我手機在蒸鍋裡蒸二十分鐘,現在不能用了,我向在座的食客借了個電話,打給單位值班的同事。

像這種突發事件隨時可能發生,單位每天都有值班的外勤處理此類的事情。

我打電話給同事,讓他們聯係負責這個片區的外勤組,我不知道電話號。

“手都拿桌麵上來,彆在底下搞小動作,讓我發現手機和手都給你沒收嘍。”我打電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瞄著這群人,有人想趁我不注意拿手機發短信,被我發現並警告後,立刻收了起來。

地上兩個唉唉叫的,好在包間特彆隔音,之前我就試過了,裡邊的聲音傳不出去。

這間就我一道菜,沒彆人進來打擾,外邊可不平靜,屋子再隔音,動靜大了一樣能聽到,好像有人把房子給拆了。

有人衝進這屋,叫著‘各位客官,今——’,一句話沒說完,便被屋子裡的情景震住了。

兩個腿受傷的被我拖到U型桌中間,我自己還坐在餐車上,這個位置正堵著門口。

這人見情況不妙也想先跑了再說,被我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哢吧一下,捏碎了臂骨,扔到餐桌中間,跟那二位做伴。

拆房子的不會有彆人,肯定是碧石她們,我看看屋裡這些人,聳肩道:“看吧,屬我懂文明、講禮貌。”

外麵一陣兵荒馬亂,隨後我的同事就趕到了,亂哄哄一群人全送走,天也快亮了。

從我所在的包間出來,彆說食客們、連我都愣了下,除了我們這間屋子,其他包間已經被拆成了廢墟,食客們被壓在廢墟底下掙紮呼救,死的倒沒有,不過全傷了。

單位外勤組的同事開了兩輛公交車過來,把人全拉走了。

我們四個也得跟著回去,有同事留下保護現場,再有取證什麼的,負責押人回組裡的同事邀請我們跟他坐一輛車。

他們開的是商務車,載我們四個沒問題,然而碧石她們不好意思搭他們的車,她們沒地方洗澡,身上全是調料,又是醬油、又是糖的,所以堅持要跟那群食客一起擠公交。

食客受了傷,按說應該派救護車來接,但人數太多,得派很多輛救護車,那樣會驚動更多人,隻能‘委屈’他們拖著殘肢坐公交。

菜館的老板也沒跑掉,碧石自然沒有放過他,她們三個在外邊鬨得雞飛狗跳,但沒人使用我族武器。

受傷的食客被送去單位醫院,送完他們公交車又把我們拉到單位總部。

因為這次事件涉及的異族比較多,還有可能牽出更深的問題,所以外勤組的同事在天亮後就向掌門做了彙報。

掌門讓他們把案子交到總部,小組的關押室裝不下那麼些人,而且他們人手不夠,調查不過來。

菜館那邊又增派了人手,掌門聽說我在現場,叫我直接向他彙報情況。

我手機不能用,外勤小組的同事把他的電話借我了。

掌門將審訊的工作交給我,他這意圖不要更明顯,我和碧石她們又是上屜蒸、又是下油鍋,這事兒沒辦法對內、外解釋。

他將審訊的工作交給我,就是給我可操作的空間,比如審問的時候我可以不提我被蒸過幾分鐘的事。

當然,風險還是有的,食客也可能不等我問就自己說出來。

審訊的時候有監控錄相,這些記錄我不好操作,我跟艾蘭她們幾個說這回要玄,我們的身份可能瞞不住了。

砸店一時爽,蹲牢不散場。

如果我們的身份暴露了,搞不好真會被上頭關起來,畢竟殺傷力太大,四合院都給拆零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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