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蓉學妹!”
白語蓉應聲扭頭,等叫住自己的人走近後才恍然想起,她在米雅那兒見過這人。
應該是米雅的跟班之一。
便轉身看向對方笑,“學姐,有事嗎?”
“我……”女生扭捏了一下,左右看看見沒人後這才拉著白語蓉到一邊,小聲又討好的開口,“語蓉學妹,我聽說……你前段時間送了米雅一些藥丸,能美容養顏的?”
她頓了頓又連忙開口,生怕白語蓉誤會似的開口,“你彆誤會,我不是找你要。我是想買,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就算是米雅的跟班,但能被她留在身邊的,那肯定也是能用的人。
所以白語蓉在她語落後笑著點頭,爽快答應,“當然可以啦,不過是幾顆丹藥,學姐不用這麼客氣的。”
女生大喜過望,眼睛亮亮的看著白語蓉開口,“真的嗎?!太好了。那……多少錢啊語蓉學妹。”
白語蓉搖搖頭,主動拉了女生的手笑著說,“不要錢,送給學姐。”
“那怎麼好意思。”女生竊喜,但臉上還不忘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樣。
“就當是和學姐交個朋友,還是說……”白語蓉微垂了眼,有些失落,“因為最近的傳言,學姐不想交我這個朋友?”
她一麵說著,原本握著女生的手也慢慢收回。以退為進的舉動立刻讓女生反手握住她的,連連搖頭,“怎麼會,這種謠言都是沒根據的,我根本就不信。既然學妹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好吧。”
女生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想了想才又點頭,“既然學妹說要送給我,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以後你有什麼事,隻要是我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就是。”
“好。”白語蓉笑,頓了頓後才又開口,“那學姐,你在這兒等等,我回寢室給你拿下來。”
“麻煩你了語蓉學妹。”
“小事。”
白語蓉笑,讓她稍等後自己便往自己的宿舍走。
笑語晏晏的模樣在進了電梯,隨著電梯門關上隻剩她一人時沒了蹤影。
等回了宿舍後白語蓉在擺放了一排瓶瓶罐罐的桌子上,直接拿了一品品相一般的丹藥,正要轉身時卻又頓住,重新回頭看向放在旁邊的丹藥。
——那是她結合了玉女小記,和許家半本殘本煉出來的藥丸。
一直找不到機會試煉,現在……倒是個好機會。
白語蓉心思一轉,便拿了兩顆裝進瓶子裡,重新蓋上後露出個笑,這才轉身出門。
一出宿舍樓便見那女生。白語蓉見狀甜甜的喊了一聲“學姐”,對方應聲回頭,立刻迎了上來。
白語蓉將東西遞給她,等女生驚喜接過後又開口,“學姐,之前米雅學姐用我這藥的時候也大致跟我說了下功效。麻煩你……”
“我明白我明白。”女生雙手握著玻璃瓶連連點頭,“學妹你放心,我也會時常和你反饋這藥的功效的。”
“嗯,那就好。”白語蓉笑,“就麻煩學姐啦。”
“語蓉學妹,是我謝謝你才對。”
“不。”白語蓉看著女生,語氣輕輕的,溫溫柔柔下藏了些不讓人察覺的陰冷。
“是我謝謝你才對呀~”
白語蓉目送女生高高興興的離開,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後才轉身。剛回到宿舍許秦雅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她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名字,不耐煩的皺了下眉,這才接起電話,“喂,媽媽。有事嗎?我……”
【語蓉,我給你講個天大的好消息!】不等白語蓉找借口,許秦雅的聲音便從那頭傳來。
激動得很。
“什麼好消息?”白語蓉漫不經心的坐到椅子上,一邊隨意應和,一邊伸手去拿自己那些瓶瓶罐罐,看著其中一瓶丹藥,分心想著什麼。
直到電話那頭的許秦雅嘰嘰喳喳說了一通後,白語蓉也逐漸收斂了臉上的無所謂,慢慢放下手上的瓶子,簡直驚喜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改剛才的神態,急忙雙手握住電話問,“你是說……鳳三爺?!真的是鳳家的那位鳳三爺嗎?!”
【是啊!】許秦雅也笑得合不攏嘴,【沒想到你二爺爺當年還留了這麼一份大禮給我們,語蓉,要是過段時間鳳家人來找你,你可得好好表現知道嗎?】
“嗯!嗯嗯!媽媽您放心,我明白的。”白語蓉甜甜開口,頓了頓又似突然想到一般問,“對了媽媽,你丹藥吃完了嗎?要不要我再給你寄一點?”
【還剩了些,不過……】許秦雅不知想到什麼,笑著開口,【你再寄些來吧,我送給你外公和舅舅。】
“好,沒問題。”白語蓉點頭。
像個關心家裡的貼心小棉襖一般,甜甜的和許秦雅又聊了一會兒,這才掛斷電話。
剛掛斷白語蓉便興奮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在宿舍裡來回走了一圈這才逐漸冷靜下來。
鳳家,那可是連四大家都要爭相討好的對象啊!
要是能夠和鳳家搞好關係,那米家……
白語蓉撇了下嘴,麵露不屑。
珠玉在前,米家又算得上是個什麼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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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米家。
和鳳鴻博相談甚歡的米翁成,並不知道米家竟被一個小丫頭看輕了。
他心情愉悅的在書房來回踱步後,這才扭頭看向兒子米義文,“這下周普他們算是和鳳家交惡了。”
米翁成說到這兒,很是解氣的吐了口濁氣。
米義文站在一邊,暗地裡又扭動了下右腳後,這才開口,“父親,後續周普那邊……”
“不用管了。”米翁成隨意的擺擺手,冷笑了一聲後得意,“得罪了鳳家,我們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將這個消息放出去,便有其他人爭相出手的。”
米義文又點點頭,眉頭微蹙了一下。
米翁成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的,一扭頭便見兒子這副模樣,皺眉疑惑,“義文,你怎麼了?”
“爸,剛才溫柳那一下……”米義文又動了動腳開口,“感覺力道不太對。”
他頓了頓,見米翁成示意自己說下去,這才又開口,“總覺得……她的傷不像外界傳得那麼嚴重。”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米翁成聽了揮揮手,臉上還帶著“我說什麼事呢”的表情。不在意的開口,“不過是短暫一招而已,而且你也沒想到溫柳會出手,不是嗎?”
“可是……”米義文還想說什麼,卻又被米翁成打斷。
“好了,不用在意這點。”米翁成又隨意的揮了揮手,“你這麼多年主要精力都在米家身上,即便體力有所後退也很正常。認穴這種事對於你們來說原本就是基本功,倒不用太過妄自菲薄。”
米翁成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米義文便不好再說什麼。默默點頭後閉上嘴。
對此米翁成很滿意,點點頭後像是又想到什麼開口,“對了,你給米雅打個電話,讓她找她那個誰?再要些丹藥,現在我們和鳳家交好,當然要一鼓作氣拿下鳳夫人了。”
“我明白。”米義文點點頭,見米翁成沒什麼要交代的後,這才欠身出了房門。
隻是從外將門帶上後,皺眉低頭又活動了一下腳踝。
難道……真是他這麼久一來,疏於鍛煉了嗎?
米義文思索片刻,將其拋出腦後,不再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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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秦雅掛斷電話後心情異常的好。
她坐在化妝台前拿出白語蓉給的丹藥,溫水服用後這才哼著小曲,開始今天的保養。
正當許秦雅像平時一樣抹脖頸時,手指不經意劃過耳頸時卻抖了一下,像觸電一般收回手。
而鏡子裡,也如實的映出她驚恐萬分的表情。
剛才……她手指摸到耳朵後頸處時,手指上傳來……吸|吮的觸感。
而且還不止一個!
那種感覺就像是脖頸處長了兩排嘴,正像缺氧的魚,伸出水麵來不斷張合呼吸空氣。自己的手便在那個時候不慎碰到,恰好被吸|吮了一下。
許秦雅和鏡子裡的自己互瞪,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抖著手慢慢的重新摸向後脖頸處。
正要觸碰上脖頸時,臥室門一下子打開,惹得許秦雅“啊!”了一聲,整個人都驚跳了起來,瞪大眼看著推門進來,滿臉懵的白文連。
“……怎麼了?”白文連手還握在門把上,看著依舊一臉驚恐盯著自己的許秦雅。完全摸不著頭腦。
恐懼褪去,然後是憤怒暴漲。
許秦雅瞪著白文連,拍了下椅子,“你嚇我一跳!進房間你不敲門啊?!”
白文連一臉莫名,“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敲過門了。再說了,我還沒說你一驚一乍的嚇到我呢。”
他沒好氣的揮揮手,一邊關上門一邊解領帶說,“彆為了這種小事跟我吵,我下班後還去看了媽,現在累得很。”
說完白文連坐在沙發上,閉眼皺眉捏著鼻梁,一副累得不像說話的架勢。
原本還滿臉氣怒的許秦雅,在聽見丈夫說他去看過白老夫人後,臉上神色立刻變得有些古怪。
下一秒立刻反應過來朝白文連看去,好像很擔心被他發現一般。
見白文連還閉著眼捏鼻梁,便立刻調整了臉上神色,麵帶關切起身朝丈夫走去。
“怎麼了?是公司又出了什麼問題嗎?”許秦雅站在沙發後,替白文連捏捏肩膀,幫他提提神。
白文連聽了輕歎口氣,一邊閉著眼睛,一邊開口和許秦雅閒聊,“多虧鳳三爺來過,那幾個錢莊倒沒想前段時間那樣催得緊。而且公司每天都有新的問題,不是這個就是那個。來來回回煩的也就那幾樣。”
“那你這是……”許秦雅聽他這樣說,眼神閃爍,臉上帶了點兒試探。語氣不解,“是媽有什麼事嗎?”
白文連又忍不住歎氣,緩緩搖頭。
許秦雅見他這樣又問,“怎麼?是情況不好啊?”
頓了頓催促,“哎呀,問你話呢,你先彆急著歎氣。”
白文連聽她語氣,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哼笑了一聲。笑得許秦雅一陣心驚肉顫。
佯怒,“這種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白文連搖搖頭,反手拍拍許秦雅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語氣寬慰,“我是想到平時,你私底下沒少跟我抱怨我媽,但現在聽說她病情有變化,卻還是著急,覺得心安而已。”
頓了頓又拍拍許秦雅的手笑,“你彆多想,我是高興。”
許秦雅聽了暗鬆口氣,嬌嗔開口,“當然了,抱怨歸抱怨,但那可是我婆婆。”
說完又推推他的肩膀催促,“你快說,到底是什麼事,彆讓我瞎猜。”
白文連這才又開口。
“媽比之前睡得更多了,今天我去的時候也沒醒。醫院也檢查遍了,也沒查出來是什麼問題,明明很健康。我就在想……”
白文連頓了頓,“會不會是媽不經意的時候著了道?……哎喲!!”
話音未落,白文連猛的吃痛躲開許秦雅的手,捂著肩膀扭頭看向她皺眉抱怨,“你怎麼突然這麼大手勁?”
許秦雅連忙回神,瞪了白文連一眼沒好氣的說,“還不是因為你突然說這話,嚇到我了。”
頓了頓後又訕訕的伸手,試圖摸摸丈夫的肩膀,“沒事吧?真的很疼?”
白文連哎了一聲,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許秦雅不用給自己捏了。
許秦雅便繞過沙發坐到他的身邊,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又問,“你怎麼會突然這樣想呢?”
“我也不知道。”白文連其實也覺得莫名。不經意的想起去看白老夫人時,有和她養在身邊的貓對視,稍微失神了幾秒鐘。
恍然一回神腦子裡便多出了這麼個念頭。
許秦雅坐在一邊,一直細細的觀察白文連的表情。見他好像真的隻是隨意一說後,才在心裡鬆口氣,推了他一把開口,“我看你就是自己胡思亂想,媽年紀大了,會嗜睡其實很正常。你看其他老人,還不是一樣的嘛。”
“是嗎?”白文連皺眉。
“當然是了。”許秦雅說得理所當然,見丈夫半信半疑,便一轉話鋒又說,“偏偏我們家又和這種玄學類的事沾點兒邊,也難怪你會這樣想了。也算……人之常情吧。”
好像有些道理。
難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白文連默默點頭。
許秦雅見他被說動,正要鬆口氣時,白文連卻又重新扭頭看向她,商量著問,“不如還是找人幫忙看看吧?平日裡我沒留意這方麵的事,你有認識的嗎?或者嶽父那邊有認識的嗎?”
這話一出口許秦雅臉一下子便拉了下來,推開白文連起身,沒好氣的說,“要找你自己找!我沒認識的。你也彆問我爸。”
這火發得莫名其妙。
白文連莫名的看著重新坐回梳妝台前,繼續護膚的許秦雅,眉頭緊皺不悅的開口,“讓你找個人幫忙看看而已,你那麼大火氣做什麼。”
許秦雅“啪!”的一聲將瓶子放在桌上,透過鏡子便衝白文連冷笑了一下說,“我發什麼火氣了?你難道不知道嗎?這種事不能瞎看!萬一沒事說不定都會因為這樣看出事來!”
原來是這樣。
白文連訕訕,他又不懂這些東西。
看了許秦雅好幾眼後這才起身朝她走去,“哎呀”了一聲握住她的肩膀,放緩了音說,“我這不是不知道嘛,好了好了,以後這種事直接說,何必發脾氣呢。”
許秦雅扭了下肩膀,沒甩開丈夫的手後,這才透過鏡子又白了他一眼。這事便算揭過了。
正打算收回視線時,突然又想到剛才白文連進門前,自己欲查看的事。
便又重新看向他,眼底藏了幾分忐忑開口,“噯?你幫我看看我的耳朵後呢?我感覺怪怪的。”
“怪怪的?”白文連聽了,低頭仔細看了看許秦雅的耳後脖頸處,沒看見有什麼不對後,才又重新看向許秦雅說,“沒什麼不對啊。”
“……沒有嗎?”許秦雅透過鏡子盯著白文連,伸手想摸摸耳後,但手伸到一半卻不敢碰。
之前的奇異觸感,她到現在還記得清楚。
白文連見她這個模樣,“哎呀”了一聲後伸手抓著她的,便帶著她按到耳後,“你自己摸摸看就知道了嘛。”
他動作來得突然,讓許秦雅忍不住驚叫了一聲。滿臉驚恐。
直到什麼都沒摸到後,才鬆了口氣。
“看,我就說什麼都沒吧。”白文連笑著搖搖頭,轉身往浴室的方向走。留許秦雅一個人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驚魂未定的臉。
大概……剛才是自己感覺錯了吧?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在心裡想著。
深夜。當兩人睡著,周圍安靜得隻聽見兩人的呼吸聲時,有一個奇怪的聲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逐漸參合到呼吸聲中。
那個聲音……像是有無數的魚嘴巴,聚集在一起露出水麵,一張一合呼吸空氣時發出的聲音。
“啵吧、啵吧”,分不清有多少張嘴。
剛開始這聲音還很小聲,但慢慢的便多了起來,甚至讓許秦雅睡得有些不安穩。
她在睡夢中皺了眉頭,乾脆翻了個身變成側身睡。
這個動作恰好露出了左邊脖頸。
而此時,在她的耳朵後,一直往脖頸後延伸,竟有兩排黑色的洞!
最上方的已經有一角硬幣的大小,越往下越小,最小的隻有小指甲殼那麼大。
密密麻麻的兩排,約麼有二十多個!
而此時,那些洞,正發出“啵吧、啵吧”的聲音,不斷的張合。像是一張張寄生在許秦雅身上的東西,正透過這個口呼吸空氣。
“啵吧、啵吧、啵吧……啵!”的一聲,原本最末端處,又憑空多了兩個針眼大小的洞,某個白色的肉蟲在細微的洞裡轉了個身,將嘴對接皮膚,也開始和它的同伴們一起,發出“啵吧、啵吧”的聲音。
水泡被戳破的聲音,和兩人的呼吸重疊在一起,和諧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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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米雅上完兩節課便按照米義文的吩咐,立刻去找白語蓉再要些丹藥。
往煉丹院走時,半路上便遇見白語蓉朝校外的方向走去,立刻揚了笑臉衝背對自己的白語蓉喊,“語蓉學妹!”
可惜白語蓉像是完全沒聽見一般,依舊往前走。
米雅便又喊了兩聲,並加快了腳步。等白語蓉依舊一副沒聽見的模樣後,這才皺了眉頭嗬斥了一聲“白語蓉!”
白語蓉這才像剛剛才聽見一般,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等看見米雅後衝她笑了笑說,“哦,原來是學姐你叫我啊。”
頓了頓後伸手將耳發勾至耳後後,這才又開口,“有事嗎?”
米雅盯著這樣的白語蓉,眉頭微皺麵色也不太好。
但同時也感到不解,她很奇怪怎麼才過一兩天,白語蓉對自己的態度便變成了這樣。
不過轉念想到米義文的吩咐,即便有氣她還是暫時壓下,走近白語蓉強笑著開口,“語蓉,你剛才是在想事所以沒聽到嗎?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手上還有沒有丹藥,……我想找你買點兒。”
米雅頓了頓,這才又補充了一句買。
“有啊。”白語蓉利落的點點頭。
米雅聽了麵露喜色,連忙開口,“那好,多……”
少錢還未出口。
——“但是我要用。”
笑容僵在米雅臉上,她看著白語蓉停頓了兩秒後才開口,一副沒聽清的模樣,“……什麼?”
白語蓉看著米雅,笑了笑一副“好抱歉”的模樣,伸手輕捂了嘴開口,“學姐對不起,我是說我要用,就不能給你了。”
“你……”米雅氣急,瞪著白語蓉。
頓了一下又強壓了怒氣開口,“我可以出更多的錢買。”
“這個嘛……”白語蓉伸手將頭發打著圈開口,“等我考慮一下吧。”
“抱歉學姐,我現在有事急著出去,就不和你閒聊了。再見。”
“白語蓉!”
米雅看著快步離開的白語蓉,氣得跺腳。
胸膛激烈起伏半響後,猛的轉身氣衝衝的打算往回走。沒想到才走兩步便遇見自己的跟班之一。
恰好就是前一天晚上來找白語蓉討要藥丸的女生。
看對方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米雅便明白剛才自己被白語蓉拒絕的一幕,全被她聽了去。
又羞又怒。
她瞪了對方一眼便打算離開,誰知道女生卻在這時不識相,以為能像平時一樣哄好米雅,連忙跟了上去。
在一旁討好開口,“米雅,你彆氣了。你放心,我們一定幫你教訓白語蓉那個賤|人!”
米雅一個勁兒的往前疾走,根本不想搭理她。
女生見狀眼珠子一轉又說,“米雅,其實……我手上有一瓶賤|人給的丹藥,不如……我回去拿給你?”
話音未落,米雅一下子停了下來。女生差點就撞上她,好險才躲開。
“你說……”米雅慢慢轉身,盯著跟班,“你有一瓶白語蓉給的丹藥?”
女生立刻連連點頭,“是呀,是我昨天晚上我來……她給我的。”
連忙改口後女生又看著米雅,滿臉期待,“不如我現在去拿給你吧米雅?我看你要得急。反正我也……”
不急著用幾字還未出口,老羞成怒的米雅已舉高了手,一巴掌狠狠朝女生打去!
“啪!”的一聲扇得女生偏過臉不說,還立刻被踢了一腳,直接被踢到一旁花壇裡,側身跌進矮灌木叢。
剛剛修剪過的灌木叢劃破女生的臉和眼角,差一點點就戳到眼睛。
“米、米雅?!”女生驚恐的看著米雅,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而米雅卻氣得控製不了自己的怒氣。
如果是平時,她一定不會這麼失控,但此時此刻,卻氣得渾身發抖。惡狠狠的盯著跟班,甚至生出了殺心。
她氣白語蓉的態度,更恨白語蓉居然能將丹藥給她,卻拒絕自己。
這是不講米家放在眼裡嗎?!
更恨的是,麵前這個人,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搖尾乞憐百般討好的人,現。在。居。然。敢。施。舍。自。己!!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米雅瞪著女生,氣得發抖。
而兩人的動靜也引來周圍的人。
剛剛走近還未開口勸阻,便聽見米雅咬牙切齒的對女生說,“不過是衝我搖尾巴的狗而已,居然敢跑到我麵前炫耀了?!”
“我……我沒有!”周遭的目光,還有米雅對自己的輕視,都讓女生又委屈又丟人。捂著臉含淚反駁。
卻被米雅聽了,又衝上來踢。
一邊踢一邊罵,“頂嘴!狗頂嘴?!”
周圍學生皺眉,正要上前將米雅拉開時,卻有個人更快。
兩步上前,伸手拎了米雅的後衣領,半點不客氣的將她往後丟。
米雅踉蹌後退,還是沒止住勢頭,在眾人麵前摔了個四腳朝天。
惹得周圍傳來幾聲嘲笑。
“誰?!誰和米家作對?!”米雅更怒,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怒吼。
“我。”錢元元將女生從花壇裡拉出來,扭頭看向米雅,冷淡回答。
米雅看清是誰後,語氣一窒。之後才瞪著錢元元咬牙切齒,“錢元元!”三字,像是衝牙齒縫裡磨出來的一樣,“又是你!”
“這話應該我說吧。”錢元元皺眉看著米雅,“你是吃錯藥了嗎?火氣那麼大。”
明明是很隨意的一句話,卻讓米雅一愣。但下一秒便“哼!”了一聲,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
轉身的瞬間一陣淡淡的黑色煙霧從米雅身後飄散,惹得錢元元又定眼重新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錢元元沉吟,正打算追上去隔著距離再細細觀察一下時,便被女生叫住。
“謝謝你錢學長。”女生捂著臉衝錢元元鞠躬。
“沒事。倒是你,趕緊處理一下傷口吧。”錢元元看著從她指縫裡不斷滑落的鮮血,皺眉開口。
女生點點頭,“我知道。謝謝學長。”
說完又衝錢元元鞠躬,捂著臉走開。
錢元元看了她一眼,便立刻朝米雅離開的方向追去。但卻已不見她的蹤影。
剛剛的氣息應該不是自己看錯。
錢元元站在那兒。皺眉沉吟。
——之前老師帶自己去白宅訓練時,他在湖裡感受到的氣息,和米雅身上的很相似。
唯一的區彆,隻是米雅身上的相對弱小許多。
這件事必須得告訴老師。
錢元元想著,轉身離開。
而那個受傷的女生,好不容易止住血,看著臉上的傷口,再想到剛才米雅對自己的侮辱,整個人氣得直發抖。
她一把拿起白語蓉給的丹藥,想吃糖丸一般,一顆顆的往嘴裡丟。
一邊吞一邊瞪著鏡子裡的自己,好像在對米雅隔空放狠,“看不起我是吧?我是狗是吧?好啊,我一顆都不給你,一顆都不給!等你想通了來求我的時候,我看你會什麼表情!”
她越說越氣,到最後乾脆一仰頭,將丹藥全都倒進嘴裡,狠狠咀嚼後一口吞了下去。
等通過這種方式發|泄完對米雅的憤怒後,女生才慢慢冷靜了下來。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慢慢的露出個得意的笑。
但在她看不見的耳後,皮膚下卻有東西微微蠕動,在原處轉了好幾個圈後,無聲無息的破出一個隻有針眼大小的孔洞。
一張一合,似在呼吸。
“米雅,你給我等著。”女生一無所知,看著自己臉上的傷,惡狠狠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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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引起這一切連鎖反應的白語蓉,對此一無所知。
她剛心情愉悅,步伐輕快的走到校門口處,隔著校門看見停在那兒等自己的轎車後,深呼吸了一口氣,確定自己樣貌表情都沒任何問題後,這才繼續往外走。
還有幾步到車邊時,鳳家的司機便留意到她,立刻從駕駛座下來,繞過車頭衝白語蓉微微欠身,“請問是語蓉小姐嗎?”
“是。”白語蓉應聲。
鳳家司機聽了,立刻衝白語蓉恭敬彎腰,並替她拉開車門,笑著說,“鳳三爺請您去鳳家做客,語蓉小姐,上車吧。”
“謝謝。”白語蓉笑著道謝,彎腰上了鳳家的車。
等車開走後,已經跟了白語蓉一路的程彥昌這才從一旁出現,麵色鐵青的盯著那輛車離開的方向,半響後才猛的轉身離開。
但剛轉身便撞到人,不僅沒道歉甚至還立刻一瞪眼朝對方吼了一句,“沒長眼睛啊?!”
說完大步離開。
留下被撞的曲然捂著肩膀站在原處,愕然的看著程彥昌,半響後罵了一句“神經病”,便朝校門口走去。
剛剛到門口,隻站了一會兒沈安的車便開了過來。
才挺穩代薇便第一個從裡麵撲了出來,開心的抱住曲然,大聲說著“小然!我成功了!”
曲然也特彆高興,抱住代薇連聲說著“恭喜。”
蘇再再這時才從車上下來,和沈安站在一邊笑看著。直到兩人鬆手,曲然看向蘇再再,滿臉感激,“學妹,謝謝。”
嚴青的針具剛煉好,第一個針灸的對象便是曲母米衣。
所以這聲謝很是應該。
蘇再再笑,“沒什麼。”
短短幾個字出口,卻讓曲然一愣。
因為蘇再再的聲音沙啞的不行,並“欠!”了一聲,打了個噴嚏。
“學妹?”曲然看著蘇再再,“你這是?”
“嗯。”蘇再再揉揉鼻子,悶聲悶氣的開玩笑,“這不是有人偷偷罵我。”
“而是熱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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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家
“三叔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招待等會兒來的小姑娘的。”鳳夫人貝珍笑著說。
頓了頓補充,“她家是三叔的恩人,自然也是鳳家的。”
“哎呀,這是兩碼事。不能這樣算的。”鳳鴻博笑著擺擺手,頓了頓後看向在一邊玩滑板的鳳景。
這才又壓低聲音對貝珍說,“小景之前就鬨著要來看你了,就是不好意思說。我想著等會兒來的小姑娘也不大,這樣能讓他沒那麼拘謹。”
說到這兒又笑著開口,“可惜鐘家的孩子在上課,不好打擾。”
貝珍笑了笑沒說話。
但眼神卻藏不住擔憂,朝在一邊玩的鳳景看去。
彆人家的孩子都已經上小學了,但她家的小景卻還沒開始讀書。
雖說鳳鴻博給的理由是,希望能讓他多陪陪自己。但貝珍總懷疑鳳鴻博的動機。
甚至她的心裡,一直有個隱約的,不敢去深想的念頭。
正當貝珍微微走神時,鳳景踩著滑板過來,一麵搖搖晃晃一麵衝鳳鴻博大喊,“三爺爺你快看!我能站在上麵了!”
“你小心點,被摔著。”鳳鴻博笑。
話音未落,滑板一偏,鳳景整個人便往前撲來。
“小景!”貝珍一回神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嚇得尖叫。
眼看著鳳景的頭要磕碰到茶幾一角時,鳳鴻博已經撲過去,張開雙手將鳳景一把抱在懷裡,自己的背卻撞到茶幾角。
一聲悶響,就連貝珍聽了都知道撞得不輕。
周圍的下人趕緊跑過來將人扶起,七嘴八舌的說著“三爺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之類的話。
但鳳鴻博卻衝眾人揮手,急忙查看鳳景,上下檢查他有沒有事,“小景,你沒事吧?啊?沒事吧?”
“我沒事……”鳳景眼裡包著眼淚說。
鳳鴻博見狀這才鬆口氣,拍了下他的腿說,“嚇死我了你個臭小子。”
但剛打完便見鳳景扁了嘴,立刻又哄,“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哄好後才似想起貝珍,扭頭看向她笑,“貝珍,小景沒事。”
“啊……嗯。”貝珍回神,滿心感激的看著鳳鴻博道謝,“三叔,謝謝你……”
“嗐,一家人謝什麼。”鳳鴻博笑著揮揮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重新坐好後摸摸鳳景的頭發說,“小景長大後是要繼承鳳家的,可不能有一點損傷。”
貝珍又感動有愧疚。
她剛剛還在心裡猜測三叔的目的,沒想到下一秒人家便不顧自己救了小景。
果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嗯。我知道的三叔。”貝珍應聲,看著鳳鴻博點點頭。
心裡那點疑惑完全打消的同時,並下定決定,以後一定要相信鳳鴻博。
鳳鴻博點點頭,正準備又說什麼時,下人進來了。
“三爺,夫人。語蓉小姐來了。”
鳳鴻博聽了,看向門外,當看清白語蓉的瞬間,他微睜大了眼。
但下一秒便慢慢恢複如常。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鳳鴻博盯著白語蓉,臉上笑容略微詭異。
要不是周圍還有其他人,他都要仰天大笑了。
還有什麼比自己送上門的鼎爐,更高興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