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編好的手繩蘇再再剪了點兒線頭自己留著,之後便還給曲然。
等做完這些後,嚴青和周普便從外從重回來。
手上還抱著一個木盒子,雖說取出來前已經大致擦拭過,但上麵還是有不少塵埃。
看這樣子,應該是和鳳鴻博一樣,將它藏在什麼秘格裡了。
嚴青原本想招呼眾人進屋,免得隔牆有耳。但蘇再再卻隨意的揮揮手表示沒事,就在這裡看一樣的。
“放心吧,我來這兒時先去了躺周老師的大棚,讓鵝寶做的那四個紙紮人幫忙盯著了。”蘇再再頓了頓又說,“沒有問題的。”
說到大棚裡的紙紮人,不僅周普和沈安的表情有些苦哈哈,就連嚴青臉上都帶了點兒“一言難儘”的味道。
溫柳在一邊捂著嘴偷笑,惹得代薇和曲然很是好奇。
溫柳見了,便趁著周普和嚴青打開木盒的空檔,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原來蘇鴻寶做的那四個紙紮人,簡直就是勞作小天使。
品丹會後周普從名譽教授直接變成煉丹院的正經教授,除了課程增加外,還和嚴青為了老師郭成的事一直在忙。
大棚這段時間的打理,便多數交給了沈安。
大概是蘇鴻寶叮囑過吧?或者這幾個紙紮人做好便是那樣的“性格”,總之一到晚上便非常熱心的開始幫忙。
沈安被老是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紙紮人,嚇得直跳腳。
不僅他,周普和嚴青也不例外。
所以現在三人才會一臉的“一言難儘”。
代薇和曲然聽完後,扭頭互看一眼後覺得好笑又驚悚。偏偏今天早上的《玄靈師》直播,讓廣大網友也看見了蘇再再房間裡的四個紙紮人。
這……怪不得從來不見學妹帶鑰匙,以前還騙自己說什麼“出去就沒關”之類的話。原來……
曲然想到當初,和代薇一起看向蘇再再的表情,就多了一分了然。
原來這是你們師門的“傳統”嗎?
……牛比。
蘇再再在兩人的視線下,默默伸手摸摸鼻子後,“噯?”了一聲指著木盒開口,“盒子開了,你們看。”
這才暫時引開了注意力,自己得以“解脫”。
木盒裡除了幾頁已經泛黃,寫滿各種符號和字跡的紙張。
這應該就是郭成偷偷留的備份吧,而木盒最底部,還壓了一封信。
周普和嚴青將幾頁紙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攤放在一邊後兩人一起看信。
——聚在這兒的都是他們信任的人,倒也不介意他們看見紙張的煉丹手稿。
而且彆看代薇活潑,但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心裡門清。曲然就更不用說了,因為米家的關係,她更是明白。
畢竟自己的母親米衣,就因為一份未完成的煉器圖,被米翁成他們逼迫了多年。
曲然想到這兒,掃了眼煉丹手稿便要移開眼,卻在看見某些隻言片語時突然一愣,“咦?”了一聲重新收回視線細看。
越看越是心驚。
而此時嚴清和周普讀著那封信,越看越是氣憤。
嚴清甚至拍了下桌麵,皺眉罵了句“這鳳老不死的!”
頓了頓後又抬頭看向蘇再再等人說,“憑這封信,現在可以叫第六部的人來。”
但話音剛落周普便皺眉看著信後,半響後泄氣開口,“師兄,估計單憑這封信還不夠。”
這話出口立刻惹得嚴青看向他,“怎麼?”
“你看。”周普指著信末尾處,微微搖頭,“時間過得太久,不僅老師的簽名已經模糊了,就連他的私印也……”
確實,就像周普說的那樣,這封信隻能是“疑似”,而不能定死鳳鴻博。
“不如再等一段時間?”周普看向嚴青說,“等老師能開口了,親自指認鳳鴻博?你說呢師兄?”
“……行吧。”雖然很不情願,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所以嚴青歎了口氣後,不得不同意周普的辦法。
頓了頓看向沈安等人又開口,“小安,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但今天的事我還是得多嘴叮囑一句。不是信不過你們,而是鳳鴻博是隻老狐狸,我擔心打草驚蛇,讓他聞到味兒。”
“放心吧嚴老師,我們知道的。”代薇笑著開口,頓了頓正準備看向曲然,打算說“對吧曲然?”時,卻發現她正凝神皺眉細看煉丹手稿。
出口的話便轉了個彎重新開口,“曲然,你怎麼了?”
代薇的話讓其他人也留意到曲然的古怪,均扭頭看向她。
溫柳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後,輕聲細語的開口,“小然,怎麼了?是有什麼不對嗎?”
曲然這才抬頭,看看她後又看向眾人。依舊微皺著眉頭開口,“我不確定是不是我看錯了,但……這手稿和當初我爸爸研究的那份有很高的相似度。”
“什麼?!”嚴青等人聽了,連忙追問,“曲然,你說的是真的嗎?”
曲然不太確定,遲疑的點點頭後又看向眾人,“我媽媽提過一些,但是……更詳細的估計還是得問媽媽才行。”
“這樣,我們現在就去找米衣確定。”嚴青想到這兒立刻決定,頓了頓看向蘇再再他們說,“小再、代薇,你們就留在這兒,我們和曲然去去就回來,到時候晚上的拍賣會,我們到那兒彙合。”
“好。”蘇再再點點頭,目送曲然跟著嚴青和周普離開。
而另一邊,對此一無所知的鳳鴻博,正翻著白語蓉拿回來的許家殘書。
白二爺年輕的時候因為不學無術,是被白老太爺趕出家門的。
好在白大爺,也就是白文連的爸爸時常偷偷給他打錢,才讓白二爺即便被趕出家門了,也依舊活得好好的。
但沒了白家的約束,更是無法無天。
有一次和豬朋狗友喝得醉醺醺的要去試膽,結果剛到那兒沒多久,白二爺便斷氣倒地。
嚇得那群豬朋狗友立刻連滾帶爬的逃走。
從此以後,白二爺便成了“他”。
他活太久了,久到忘記自己的名字,就姑且叫鳳鴻博吧。
活著對鳳鴻博來說早就變成了一種執念,為此他禍害了不少人,聚集了力量成為了厲鬼一般的東西。
原本鳳鴻博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厲害,這天下已經沒什麼能傷到他的了。卻沒想到遇見了一個老頭子。
被打得根本沒招架之力,身體被老頭養的厲鬼吞噬,就連聚集多年的鬼力也被吃掉。
隻剩一點點殘留,隻等天亮便隨著陽光灑落完全消失。沒想到就在那時,白二爺來了。
這簡直就是上天給自己的機會,他怎麼可能不好好把握?
要怪隻能怪白二爺自己找死。
等鳳鴻博成為“白二爺”後,大約是沾了白家的氣運吧,居然讓他無意中得到了了幾張僅存的殘頁,以及和殘頁放在一塊兒的《魅鼎小記》。
這簡直就是給當時被老頭打散所有鬼力的自己,送了份大禮來!
從那個時候開始,鳳鴻博便一邊修《魅鼎小記》,一邊通過那幾張殘頁,從上麵學習奪舍的方式。
白大爺對原本的白二爺太了解了,為了避免被發現端倪,鳳鴻博隻能減少往來。也故意每隔十年回一趟白家,將氣運奪走,讓自己順利度過逢九。
最後更是讓白大替了自己的劫。
白老夫人對原本的白二爺了解得並不多,加上這具身體和白文連有叔侄血緣的關係,對未來的鳳鴻博來說用處不小,便借著“退隱”的說法,留在了白家。
沒想到,玩了一輩子鷹,最後被鳥雀啄瞎了眼。
好在他早有安排。
鳳鴻博想到這兒不由得意哼笑,但笑容在翻到許家殘書最後時,卻立刻僵在臉上。
——最後幾頁居然被撕掉了!
他“啪!”的一聲將書合上,拿著書便大步朝密室跨去。
剛進去白語蓉剛剛雙手用力撐著解剖台站起來,見鳳鴻博居然這麼快去而複返,嚇了一跳的同時手上一滑,膝蓋一軟又重新跌坐到地上。
白語蓉看著朝自己走近的鳳鴻博,渾身發抖,不住搖頭,想逃偏偏這兒就這麼大點。
“爺……鳳三爺,饒了我,繞了我吧……”白語蓉剛下意識的想和從前一樣喊“爺爺”,話還沒出口便因羞恥吞了回去,改為“鳳三爺”。
鳳鴻博根本懶得搭理她的亂想,大步走近時將手上的書一把砸到白語蓉臉上,滿臉不耐煩的開口,“為什麼少了最後幾頁?!是你撕掉了?!”
書砸中白語蓉的臉又掉到她懷裡,白語蓉顧不得頭被砸痛,愣了一下低頭撿起書翻閱,等發現最後幾頁確實被撕毀後,眼微微睜大驚怕的看向鳳鴻博,“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頓了頓又補充,“以前……以前在我手裡時都是好好的。我……我從媽媽那裡拿到後,直接就拿回來給您了!”
“哦?”鳳鴻博聽了白語蓉的話,盯著她微微眯眼,“意思就是……你看過後麵幾頁了?”
白語蓉和他四目相接的視線,在聽鳳鴻博這句話出口後,立刻閃爍了一下。
被鳳鴻博捕捉到,滿意的點點頭,彎下腰抓著白語蓉的頭發,不顧她的慘叫聲一把扯近自己,咧著嘴獰笑,在白語蓉止不住渾身發抖,滿臉驚恐的瞪著自己時開口,“語蓉啊……你可真是好用啊。”
說完放手,任由白語蓉重新跌到地上後,這才居高臨下的冷淡開口,“原本你是沒機會再出這兒的,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你有了其他的價值。”
他才說到這兒白語蓉便猛的抬頭看向鳳鴻博,眼睛灼灼。
鳳鴻博見狀,哼笑了一聲,丟下一句“跟我來吧。”
說完也不顧白語蓉跟沒跟上,直接轉身往外走。
這是她僅有的機會了!
也許是求生的意誌,或者是想要逃離這間明明很乾淨,卻充斥著濃厚血腥味的房間。總之剛剛還得靠解剖台才勉強能站起身的白語蓉,此刻連忙爬起來,踉蹌的跟上鳳鴻博。
但剛出鳳鴻博,二管家便敲門進來。
一絲|不掛的白語蓉沒料到書房裡除了鳳鴻博還有其他人,驚叫了一聲便立刻蹲在椅子後,希望借此能遮擋一二。
不過二管家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半垂著眼衝鳳鴻博微微欠身,“三爺,您叫我。”
“嗯。”鳳鴻博應聲,一邊翻著許家殘書,一邊指了指白語蓉說,“照顧好。”
“明白。”二管家應聲後這才看向白語蓉,麵無表情得冷淡開口,“語蓉小姐,請。”
“我……”白語蓉呐呐,最後實在沒辦法,她隻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前不久,才對自己施|暴的鳳鴻博,“三、三爺,能不能給我一件衣服……”
這話出口,不等鳳鴻博說什麼,二管家已先一步開口。
“語蓉小姐。”他的聲音很平淡,甚至平淡得透出一些不耐來。等白語蓉又看向他後,才又接著往下說,“你放心吧,即便你這個樣子走在鳳家,也不會有任何一人多看你一眼的。”
頓了頓後二管家又做了個“請”的手勢說,“請不要耽誤三爺的時間,語蓉小姐。”
白語蓉呆了呆,羞憤難當。她朝鳳鴻博看去,隨即發現鳳鴻博依舊在專心研究那本殘書,好像根本沒聽見自己和二管家的對話般。這才死死的咬著下唇。
雙手抱胸慢慢站了起來。
低著頭,靠著垂落兩邊的長發遮掩自己的視線。期望透過欺騙自己來讓自己……不那麼的羞恥。
等她真的這樣跟著二管家出了書房,在他的帶領下走過長長的走廊,朝房間走去時。白語蓉睜大雙眼,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她心裡,正逐漸瓦解崩塌。
甚至等二管家將她領到臥室後,整個人依舊是呆的。
就這樣站在那兒抱著自己,縮著脖子低著頭。
而二管家的話,冷淡的在門口響起,“您好好休息吧語蓉小姐,等會兒會有人專門給您送吃的來的。”
“哦,從今天開始,您出入的時候,會有兩位鳳家護衛跟著您。”二管家頓了頓,沒溫度的扯了個笑又說,“以後,他兩會時刻叮囑您,哪些地方可以去,而哪些地方……”
“不能去的。”
說完這話,二管家便至外將臥室門關上。
從頭到尾白語蓉都低著頭站在那兒。
直到房間隻剩她一人,周遭一片安靜後,白語蓉這才像是逐漸回神,從細微的顫抖,到後麵越發劇烈。甚至站都站不穩的慢慢蹲到地上。
她抱著自己,痛苦似終於壓抑不住,從喉嚨深處發出。趴在地上痛哭半響後,才慢慢的爬起來,朝浴室走去。
白語蓉潑水洗了個臉,剛想轉身朝浴室走時,身體卻在視線劃過鏡子後一下子僵住,眼睛也慢慢睜大,重新回身看向鏡子。
十八、九歲的年齡,皮膚應該是最好的狀態,可現在……白語蓉瞪著鏡子裡的自己,抖著手慢慢摸上自己的眼角,確定那是眼角紋後,白語蓉“啊……”了一聲。
用力的想要抹去,但不僅僅是眼角,要是細看她的嘴邊也有淡淡的發令紋!
這讓白語蓉渾身發抖。
她什麼都沒有了,難道連唯一的容貌也要失去了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白語蓉看著鏡子裡蒼老了不止十歲的自己,帶著哭腔衝鏡子裡的自己喊叫。
等喊到一半時福臨心至,突然想起剛才鳳鴻博說的那句話——
——【你還真是好用。】
“……好用。”白語蓉喃喃的念叨了一句,又重新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似乎終於猜到這話的真正含義。
怪不得,怪不得她在學了《玉女小記》後,就在也煉不出丹藥了。
怪不得……
二管家在安頓好白語蓉後,便折返去找鳳鴻博。
恰好看見鳳鴻博穿戴整齊準備往外走,精神奕奕的模樣,和剛才回來時那血呼啦撒的樣子完全不同。
“三爺。”
“嗯,白語蓉安頓好了?”鳳鴻博一麵往外走,一麵問。
二管家跟在他身後點頭,“安頓好了。三爺你放心吧,您這是要去拍賣會?”
“嗯。”鳳鴻博點頭,正要開口再說什麼時,便見一鳳家保鏢急匆匆的走近,暫時收聲和二管家朝來人看去。
“三爺。”對方衝鳳鴻博兩人鞠躬。
“是那顆丹紅二品有消息了?!”鳳鴻博眼前一亮,看著保鏢追問。
保鏢搖搖頭,鳳鴻博聽了麵色一沉,瞪著他,“那你回來做什麼?還不按照之前說的,趁今晚動手?!”
萬一米翁成將丹藥喂給了米義文或者米雅,那什麼都晚了。
保鏢苦哈哈,頂著壓力趕緊將事說清楚,“三爺,米雅悶死了米義文,挾持米翁成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掉下樓摔死了。”
“死了?!”鳳鴻博錯愕,這個變故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但這些人死不死和他都沒什麼關係,回神後立刻追問,“那丹紅二品呢?丹紅二品在哪兒?!米翁成手上?”
“不是。”保鏢被鳳鴻博抓著領口搖晃,趕緊說清楚,“有手下看見蘇再再撿回去了。”
這話出口鳳鴻博有些失神,放開保鏢後喃喃,“蘇再再,又是蘇再再!”
“還有一件事。”保鏢摸了摸喉嚨又說,“我打聽到……郭副院長好像醒了。”
鳳鴻博猛的看向保鏢,瞠目欲裂,“什!麼?!”
他怎麼可能醒得過來?!
“快!”鳳鴻博也不去拍賣會了,猛的轉身往回走,一麵走一麵厲色交代二管家和保鏢,“馬上安排人,將郭成給處理了。”
“讓他。”鳳鴻博伸手比了個手勢,陰惻惻的,“……永遠都不能開口。”
他馬上就要逢九了,鳳景那具身體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任何變故都不許出現!
“是!”二管家聽了立刻點頭,“我立刻叫人下去辦。”
說完朝保鏢使了個眼色,兩人匆匆離開。
鳳鴻博等兩人走後,想到鳳景,腳步一轉便朝鳳景的臥室走去。
剛走近時,分立門口兩側的保鏢便喊了聲“三爺”,並主動打開了房門,讓鳳鴻博進去。
和剛才白語蓉來時的態度,堪稱天壤之彆。
等鳳鴻博進入後,又輕手輕腳的關上門。
鳳鴻博走進鳳景的房間後,找了一會兒才站在衣櫃麵前。
笑了笑後慢慢拉開,一邊拉一邊用慈愛的聲音說,“我的小鳳景又藏在哪裡了呀……?”
隨著衣櫃門被拉開,逐漸露出坐在裡麵,抱著玩具熊麵無表情,眼神空洞的鳳景。
原本調皮到堪稱熊孩子的孩子,此刻卻更像是一具,沒有靈魂隻剩軀殼的漂亮娃娃。
但鳳鴻博就像是沒看見鳳景的怪異一樣,或者說他早就清楚鳳景的怪異,“哎喲?”了一聲,彎腰笑著將他抱了出來。
一邊抱一邊說,“怎麼又睡在這裡呀?三爺爺帶你去床上睡?”
剛要轉身便察覺一點點阻力,一扭頭便看見麵部表情的鳳景,眼神空洞,手卻死死的抓著衣櫃門不鬆手。
“哦?”鳳鴻博挑眉,細細觀察了鳳景一番後頗為滿意的點頭,“真是我的好容器,居然這樣了還保留了一點點自己的神誌,不錯不錯。不過……”
鳳鴻博一麵說著,一麵將鳳景放在地上,嘴角勾了詭異的笑,一麵拿出一根銀針對他說,“不將你的殘念剔除乾淨,以後我可是很麻煩的。”
細長的銀針清晰的反映在鳳景的眼裡,即便鳳鴻博拿著針朝他頭頂伸來,小孩兒依舊是麵無表情,形同人偶的模樣。
隻是眨都沒眨的眼裡,有淚浮上來,滾落臉頰,滴在他帶在手上的攝魂奪舍繩上。
門外,在保鏢並未留意到的轉角處,強拖病病軀偷偷跑出來的鳳夫人貝珍,突然如有感應一般,感到太陽穴一陣刺痛。
讓她眼前一黑,昏眩了好一陣才勉強穩住,沒暈倒在地。
“小景……”貝珍捂著嘴,聲音嗚咽。
她從來不是傻子,隻是這麼多年被鳳鴻博蒙騙了雙眼而已。
自己落到現在這個模樣,如果她還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這麼多年就真的算白活了!
但是……怎麼辦呢?
她現在有什麼辦法呢?
貝珍咬著下唇,將毫無血色的唇,咬得微微有血跡浸出,這才猛的睜了眼,似想到什麼似的,轉身扶著牆壁,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也許……也許鐘家……
小景,你一定要等著媽媽啊!,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