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發型(1 / 1)

燕廷梟回到宴廳時,隻看見擂台這邊喧囂熱鬨,而樂團還在不知疲倦地演奏著,舞池裡沒人跳舞,人群儘數湧到了擂台底下看人打擂。

台上莫老四被韓東延單手虐得死去活來,可開心得不像樣,活像是個有受虐傾向的抖M,韓東延動手的動作都被乾擾得多了幾分猶豫,可莫老四還嘰嘰喳喳地,“操,你可彆手軟,老子這次把本錢全押了,到時候我賺多少分你一半……臥槽!彆打臉啊!”

“爺,”馬超猶豫著說,“小巨……江小姐走了。”

燕廷梟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後抬步往裡走,沒走幾步就遇到了侯君,她沒再穿那套騎士裝,西裝搭配長裙的風格讓她多了幾分女人味,她熱情地提著一個包裝禮盒遞到燕廷梟麵前說,“江栩托我送你的。”

燕廷梟眉眼微動,親手接了過來。

侯君嘴角的笑滯了幾分,又笑得更甚,“生日快樂,那我先走啦。”

“嗯。”

平時多一個字都懶得開金口,今天倒是為了個傻子跟她多說了一個字,侯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心情,簡直比吃了屎還嘔心。

她笑著打完招呼,轉過身就冷了臉色。

馬超笑眯眯地陪在梟爺身後,“爺,我幫你打開看看?”

燕廷梟卻是邊走邊親自動手拆開了禮盒,包裝很精美,盒子上的LOGO很亮眼,燕廷梟看到LOGO時手上的動作就慢了幾分,隨後,盒子打開,裡麵裝著一條領帶,純黑色的。

馬超趕緊吹起彩虹屁,“據我所知,江小姐是非常非常喜歡錢的,所以,她能下這麼大血本給爺買了這個做生日禮物,隻能說明她十分在意您。”

燕廷梟不置可否地往前走,把領帶重新放進盒子裡裝好,馬超剛要伸手去接,就見他把盒子握在手裡,嘴角幾不可察地往上勾了勾。

馬超頓時放下心來,還以為小巨人不會送禮物呢,害得他們一群人都提著心,剛剛又經曆了那樣的事,原本以為爺今晚的情緒會一直繃著,幸好小巨人把禮物送來了。

馬超忽然又想起自己明明提醒得夠早了,因為他尋思著爺可能會想要點不一樣的禮物,沒想到小巨人卻買了貴重的禮物,怕是覺得自己的心意不夠貴氣吧?

不管怎麼樣,總歸是送了禮物的。

而另一邊,坐上車的侯君,瞥了眼副駕駛座位上的那份禮物,原本被她丟進垃圾桶的東西,又被她轉身撿了回來。

這個東西,她要一直留著,時刻提醒她——她的對手是一個裝癡做傻的傻子。

想到梟爺此刻可能親手拆開她送去的禮物,她諷刺地笑了,那麼多人送了禮物,全都是馬超代收,可偏偏她隻說了江栩的名字,梟爺就親手接過。

侯君油門一踩,引擎轟隆跑車呼嘯而過,冷風吹得她頭腦十分清醒,十指把方向盤捏得死緊,她喜歡堂堂正正公平競爭,可江栩既然喜歡搞地下小動作,就彆怪她無情了。

**

老五睜開眼時,就看見頭頂一片刻意調暗的動畫,小蘿莉穿著洛麗塔撅著屁股,臉蛋紅紅地問,“主人,您醒了嗎?”

邊上還有一行藍色字幕,夜幕漸漸變成白晝,太陽出來了,小蘿莉噘著嘴,“主人快點起來陪人家玩嘛~”

老五:“……”

他無奈地坐起身,結果發現起來還不如躺下,被子,枕頭,地毯,鞋子,牆壁,椅子,燈架,櫃子……但凡入目能視的地方,全部都貼著小蘿莉的圖片海報,地毯則是大幅小蘿莉的不同外景圖,擦汗的,打球的,喝汽水的,噘嘴的,賣萌的,撒嬌的,害羞的……總而言之,應有儘有,看得老五眼花繚亂差點眩暈。

老五雖然鮮少去兄弟家裡做客,倒是不難猜出這是哪兒。

“沈亦白!”他穿了拖鞋下床,走到一麵鏡子跟前,看見自己臉上敷了藥粉,嘴角淤青也抹了藥膏,一說話扯得嘴角生疼。

身上倒是沒什麼傷,就是最後打得太凶狠了,頭套都打沒了,拳手和裁判喊暫停,可老五自己都意識混亂了,隻記得自己不停地揮拳,到最後,擂台上一片混亂,就連唐玄和老七都上來了,不知道是拉架還是混戰,總之……想起來就覺得臉疼。

房間不是很大,但也足夠一個單身漢了,因為另一邊隔開做了遊戲室和休息室,還有員工休息室,甚至還有茶水間和健身房,整個套間很大,隔開後,老七的房間就顯得小,當然他自己住得很快樂,看這滿牆的壁紙就知道。

老五拿了外套打開門走了出去,隔開門就是兩個門對門的洗手間,再往前是一個休息室,休息室對麵是遊戲練習室,一群隊員們正戴著耳麥在打遊戲,老七正站在後麵時不時做指導,然而走到其中一個喝著奶茶打遊戲的隊員麵前,就忍不住罵了起來。

老五隔著休息室的門,聽不見他罵什麼,隻看見喝著奶茶的那位隊員也不爽地回身挑眉罵著什麼,其他隊員們好似早就習慣了,穩坐如狗,動都不帶動的。

然後……老五就聽見了。

因為老七的聲音愈發大了,“操,我說了幾百遍了!你打的是團隊遊戲!不是單人!你聽得懂人話嗎?!”

“訓練而已,至於這麼認真?還有你能不能離我遠點,身上一股酒臭味,難聞死了。”

“……”

“臥槽!你……”

老七氣得想服速效救心丸,一抬頭隔著透明大玻璃看見了休息室的老五,頓時咽下所有怒火,走了出來,灌了一口冷飲,邊嘶了口冷氣,邊氣急敗壞地道,“氣死我了操!”

等他喝完才想起什麼似地看著老五道,“你這麼晚要回去?”

“嗯。”老五點點頭,又猶豫著說,“老大他……”

老七打了個安心的手勢,“我跟老大說了,把你送回來我也不用再去了,他今晚情緒不太高,好像下半夜沒彆的活動了。”

“出什麼事了?”

“燕子的速寫本,被人當禮物送到他麵前了。”

老五皺著眉,“那東西彆人怎麼會有?”

老七冷笑,“江家送來的,那個沒腦子的江家大小姐,被彆人當槍使都不知道,要不是有小嫂嫂那層關係在,她今晚估計都走不出去。”

“我去看看。”老五說著就要出去,被老七扯了胳膊,“你這副樣子看什麼看?”

老五低頭看了眼自己,除了臉上有點傷,身上的肌肉特彆酸疼,腿特彆軟以外,好像沒什麼彆的。

“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吧,唐玄一開始以為你要被人打死,在下麵差點把我掐死,後來看見拳手差點被你打死了,我倆拚命上去拉架還被你踹了一腳,操,老子的腰……”老七揭開自己衣服,露出貼著兩片膏藥的肌膚,“老子的腰險些斷了好嗎?”

老五立馬愧疚了,“抱歉,我那會有點神誌不清了,怎麼不把我放在那?”

“放那誰看著你?”老七沒好氣地看著他,“三藏送長歌回去了,老四他媽不知道死哪兒去了,老大的主場你還想他分心照顧你?”

老五低著頭沒說話。

老七看著眼前的人,實在無法把他和擂台上那個咬著牙雙眼迸發出狼一樣凶狠目光的人聯係到一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真應該讓你小姑看看,你在場上簡直變成另一個人,超炫酷,真的,特有男人味!”說著又打量老五的造型,“哎呀,你這頭發就該搞一搞,弄個大背頭,往後梳,抹點發膏,衣服也不要穿這麼灰不拉幾的,一點存在感都沒有,穿鮮亮點,白的粉的黃的,你這皮膚駕馭得住,你得轉換轉換心情,成天喪著張臉怎麼成啊?”

老五個兒也不矮,就是整天站在那縮著肩,顯得比旁人矮了半頭,老七看不慣,往他後背砸了一拳,“你給我挺直咯!”隨後一手勾在他肩上,悄聲道,“你聽我的,我能幫你把你小姑追到手。”

老五的眼睛亮了一瞬又立馬黯淡了。

老七捕捉到了,猛晃一下他的肩膀,“真的你信我,老子一出手你就知有木有!”

“……”

老五原本不想開口,看到老七那張信誓旦旦的臉,忍不住道,“三藏追了長歌那麼多年,你都沒幫他追成功。”

“……”

老七噎了一瞬,“操,那是他根本就不聽我的策略!”

老五低著頭,片刻後抬頭說,“我不想用策略,我就是想陪著她,哪怕她這輩子都不會喜歡我。”

“……”

老七是真的搞不懂世間的情情愛愛有什麼好的,還不如打遊戲來得實在,既能豐富夜生活又能提高腦細胞的運轉率。

算了,沒救了。

挽救老五的計劃還沒成型就胎死腹中,老七歎了口氣,打開手機問,“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我點外賣了。”

老五搖搖頭。

外麵頓時有隊員伸頭進來,“辣椒炒肉!辣子雞!辣椒拚盤!辣椒炒蛋!剁椒魚頭!金手指!辣炒蛤蜊!”

“這麼辣是人吃的嗎?!”老七怒吼。

“吃的!我們吃!”那隊員氣勢明顯有些虛。

老七瞪了他一眼,“你們有沒有誌氣?!全點他喜歡吃的?!”

不用說,這些辣菜全是總攻的口味,然而隊員們在這一刻竟然意外地團結,打開門衝老七說,“隊長!我們都愛吃辣的!”

“……”

老七突然覺得兩個洗手間真的少了,應該安八個,上次不知道哪幾個死小子霸占了洗手間足足一兩個小時,逼得他不得不下樓去彆的樓層上了個十分不爽的廁所,回來後洗手間門口依舊排著隊,這群隊員明明吃不得辣,偏偏為了總攻大人,愣是把自己的口味都給改了,真的是狼人。

到最後,老五也沒有留下,他沒有開老七的車,也沒有打車,而是隨意地走在路上,路燈將他的影子扯出了三米長。

沒多久,他停在了一家理發店門口,夜裡十點多,理發店即將關門休息,他一推門,幾個打掃衛生的小姑娘就抬頭看著他,滿是疲憊的臉上擠出笑,“歡迎光臨,客人是想理發還是洗頭?”

老五的頭發都是家裡固定的理發師修理的,嚴謹而又一絲不苟,符合家裡的封建風格,不突出又低調。

他往椅子上一坐,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嘴角的傷襯得他一張臉分外狼狽,“給我弄個發型。”

一個年輕的理發師被小姑娘叫了出來,趕緊麵帶微笑地走過來,“什麼樣的?”

“不一樣就行。”

“……”

十五分鐘後,老五付了錢出門。

理發店的小姑娘一邊拿掃帚掃著地上的頭發,一邊朝理發師眼冒紅心道,“Tony哥,你好厲害啊,簡直把他變成了另一個人一樣!”

“你看他一副老好人的樣,臉上又受了傷,肯定是在外麵受人欺負了。”理發師看了眼老五離開的背影,點頭頗為滿意道,“這樣一來,以後出去就沒人敢惹他了。”

“啊!Tony哥太帥了!”

老五出來後,覺得頭皮有點涼,手邊又沒有帽子,乾脆就想招手打個車走人,結果,沒走幾步迎麵來了幾個女孩子,正說說笑笑地走過來,看見他時突然嚇得全部倒退幾步隨後轉身就跑。

“……”

老五當然還沒意識到什麼,隻是好奇近來女孩子們的防範意識做得很到位,確實,大晚上看見男的是該繞路。

過了許久,他終於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司機沒有看他長相,正忙著接電話,“寶貝乖啊,爸爸馬上就回去了,等回去了給你讀小豬寶寶的故事好不好?”

等老五上車後,司機終於衝電話那頭小聲道,“爸爸拉到客了,不說了啊。”

掛了電話後,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眼客人,登時被嚇到了,後視鏡裡隻看見一個寸頭,頭皮兩邊刻了跟鯊魚腮一樣的三條白線,那是頭發被剃到了表層所露出的頭皮,可昏暗的車廂裡,這樣一個寸頭加上那張本來就帶著傷的臉,以及那隱隱發怒的眉頭,都預示著此人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然而,這個不好惹的人此刻皺著眉從懷裡掏出一遝錢遞過去,“辛苦了。”

是他打擂台贏的錢。

司機沒敢接,“你這是要去哪兒?太遠的路我不去的,我還要回家陪孩子。”

“把我送到安年路就行。”老五捂了捂耳朵,在外麵凍得厲害,即便車裡沒開暖氣,也比外麵暖和多了。

司機猶豫著依舊沒伸手接,“從這過去也就十分鐘的路啊,你給太多了。”

老五雖然不爽這個司機說話做事太過墨跡,但他性格也不是很暴躁的人,耐心地把錢遞到他手裡,才說了一句話。

開車這麼多年來,司機第一次聽到客人跟他說那樣一句話,而且這個客人還長得如此之凶,他耳膜嗡了片刻,才接過錢說了聲,“……謝謝。”

等老五下了車之後,司機趕緊給家裡打了電話,“老婆,我現在就回去了。”

“這麼早?”

“嗯,剛接了一筆訂單,”司機看著老五離開的背影,笑著說,“讓我早點回去陪你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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