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吃藥(1 / 1)

莫家。

莫老四吃了團圓飯,在沙發上坐了片刻,隨後抓了車鑰匙就往門外走。

莫母追出來拽住他的胳膊,不滿地壓低聲音道,“怎麼回事你?大年三十還往外頭跑?”

“有事。”莫老四有些不耐煩,一大早就被一個電話叫到了這,來了也不乾什麼,就乾巴巴坐在那看她們包餃子。

莫母氣得伸手戳他肚子,戳到一半想起來,自家兒子瘦得連啤酒肚都沒了,又鬆開手,隻是氣衝衝地道,“有事有事,你天天有事!一年有幾天呆在家的?你媳婦也剛回來沒多久,趕緊陪陪她去!”

“……”

萬莉莉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跑到一家整形醫院把以前填充的假體全部抽了出來,在外麵恢複了兩個多月才回來,乍一看,莫老四都不太認識了,隻覺得怪異。

吃飯的時候,他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萬莉莉在飯桌上沒好意思問,等吃了飯,才趁公婆去廚房了,擠到莫老四邊上問了句,“怎麼樣?好看嗎?”

莫老四的表情像是牙齒泛酸,“你怎麼了?受刺激了?你這臉以前就這樣?你以前就這麼醜嗎?”

萬莉莉:“……”

“不醜,就是有點不習慣。”看到萬莉莉變了臉色,莫老四趕緊補救,“你想,不是有那句話麼,剪發三天醜,看習慣了就不醜了。”

萬莉莉氣得推了他一把,“你滾。”

莫老四順水推舟滾了出來,豈料又被他母親給攥著手不讓走,無奈之下,他隻好說,“是她讓我趕緊走的。”

莫母鬆了手,莫老四正要嘻嘻哈哈地跑走,就見這母親大人突然眼睛一紅,落下淚來。

“媽,怎麼了這是?”莫老四無措地轉回身,拿自己的袖子去替她抹眼淚,“大過年的怎麼了這是?爸惹你生氣了?”

“是你!”莫母氣得眼淚直掉,“你是要氣死我!媳婦娶回來不聞不問的,好幾年了,你們倆呆一起的時間還不如你和你們酒店裡服務員呆在一起的時間長,兒子你到底想怎樣啊你告訴媽好不好?是媽錯了嗎?媽讓你結婚錯了嗎?你要這樣來懲罰我?”

“媽……”莫老四歎了口氣,“您哪兒會錯啊,沒有錯,是兒子的不是,是兒子錯了。”

莫母眼淚一收,“行,既然你認錯,那你現在上去,跟你媳婦生個孩子出來,以後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都不會再管你。”

“……”莫老四簡直哭笑不得,“媽,你這臉變得有點快啊。”

車子停在一排家具店門口。

莫老四正要打電話過去,就見二樓一扇窗戶開了,一個穿著黑色短T的男人臨窗站著,指尖捏著一根煙,他撣了撣煙灰,修長的指重新把那根煙送到唇邊,莫老四心裡笑罵一聲裝逼,但不得不承認,韓東延這狗男人抽煙的姿勢還是蠻帥的。

他從車廂裡提了一袋年貨上樓,到了二樓,看見右邊一扇門開著,韓東延已經走了過來,那根煙已經抽完了,他幾步走到門口,接過莫老四手裡的袋子,問,“發現什麼了?”

昨晚莫老四就打了電話給韓東延,又一想到第二天是年三十,索性直接去韓東延那邊吃個飯算了,畢竟這狗男人的手藝很不錯,沒想到事與願違。

“鎮遠科技的董事長侯向軍,觀音寺出事那天,他也在。”莫老四關上門,看見長廊鋪了毯子,想了想,把自己的鞋給脫了。

走到房間裡,暖氣十足,他又把羽絨給脫了。

韓東延原本想說些什麼,看見莫老四脫下羽絨外套後,很中肯地點評了一句,“瘦了不少。”

“是吧?”莫老四撩開毛衣,“怎麼樣?有沒有腹肌?”

韓東延嗤了一聲。

莫老四是真的瘦了,啤酒肚沒了不說,臉上的肉也少了一圈,整個人看著更精神了,原先他的長相就十分陽光俊朗,此刻這張臉多了些淩厲的線條,顯得更加帥氣了。

“我是因為剛吃完飯,不然肯定有人魚線的我告訴你。”他努力吸氣縮腹,奈何肚子上的肉還在,愣是沒顯出半條線條。

“你懷疑侯向軍和這件事有關?”韓東延已經走到了桌邊,打開了筆電,輸入鎮遠科技侯向軍三個字,“原因?”

莫老四把自己的懷疑說了,想了想又補充道,“雖然有些牽強,但我想,如果順著這條線,萬一能查到些什麼呢?”

韓東延沒說話,目光定在電腦屏幕上。

莫老四走到他身後,一低頭就聞到他身上濃烈的汗味,混著衣服上的皂香,意外地好聞,莫老四又嗅了嗅,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有點詭異,默默地移開兩步,目光環視一圈,問,“你妹呢?”

“在下餃子。”韓東延頭也不抬。

莫老四目露驚歎,“你們自己包的?”

“買的。”

“早知道應該讓你去我家吃現成的。”莫老四聳肩。

“我不能留她一個人。”

“不是,你可以帶上她一起啊。”

韓東延淡淡道,“她不會去的,換句話說,彆人邀請她,她也不會拋下我一個人去,我們說好一起過年,每一年都是。”

莫老四嗓子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良久後,腦子裡浮現莫母紅著眼睛朝他說,“兒子啊,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把她娶回來,讓她守著我們兩個老人家,守著這棟空房子,每天孤零零地一個人睡在一張大床上,你心寒不心寒?”

“慈善,捐助學校,捐助寺廟,四年前地震的時候還送了一百萬的醫療設備,被尊稱為大慈善家,建立了不少聾啞學校……”韓東延盯著最後四個字咀嚼了片刻。

莫老四湊過來,“怎麼了?有什麼發現?”

身後傳來韓菲兒的聲音,“韓東延!吃飯了!”

韓東延偏頭張嘴剛想說話,聽見動靜扭頭去看的莫老四冷不丁地轉頭想通知他,於是,韓菲兒出來時,就看見不遠處,一坐一站兩個男人麵對麵地互相瞪眼睛,兩人的嘴唇隻差一厘米就要碰到。

“……”

莫老四捂著心口,操,好險,差一點就碰到了!

韓東延微微向後,隨後站起身,勾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走向廚房時,過道上的韓菲兒輕輕撞了撞他的肩膀,笑著壓低聲音問,“哥,要不我今晚出去住?”

韓東延大掌拍了拍她腦袋,“胡思亂想什麼。”

“我之前怎麼沒想到呢,挺好的,也挺逗的一人,瘦下來還挺耐看的,就是不知道耐不耐……”韓菲兒捂著嘴笑了,“你可得悠著點,我估計他可能扛不住你一次。”

韓東延:“……”

溜達進廚房的莫老四隻聽到最後倆字,略茫然地問,“什麼一次?”

韓菲兒笑得彎腰。

韓東延一開始還板著臉,看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回頭看見莫老四雖然不明所以卻也笑得跟個二傻子的模樣,登時破功,彎唇笑了。

莫老四依舊丈二摸不著頭腦,看韓東延笑了,更是傻嗬嗬地跟著笑,韓菲兒笑得完全趴在地上,捂著肚子,韓東延笑著伸手去拉她,流理台上兩盤熱乎的餃子散著熱氣,這一年的年三十,是他們過得最開心的一次。

**

飛機落地時才十點多,老七帶領隊員們直接坐遊戲官方派來的車到了新羅酒店,下車時,總攻大人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自己的包也沒拿,整個人裹在一張毯子裡,身上披著兩件羽絨外套,隻露出一雙眼和鼻子。

“有這麼冷嗎?”老七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了?”

總攻反應慢了一拍,被他碰到額頭,很是不悅地擰起眉,偏頭避開。

老七估計這些天被他嫌棄慣了,也知道他的臭毛病,沒怎麼在意,反而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丟到他脖子上,“拿去吧,凍死鬼。”他說著轉身安排其他隊員,“現在聽我的,到大廳集合,兩人一間,按順序排,進去吧。”

老七把門卡發到手裡隻剩一張,才發現總攻不見了,找了一圈才發現,他歪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眼睛眯著,儼然一副熟睡的模樣。

他看了眼手裡的門卡,歎了聲,“算了,看在你是我隊員的份上,再忍你一次。”

其他隊員早就提上自己的行李走了,甚至把總攻和隊長的行李箱也帶了上去。

老七在休息區等了會,總攻依舊沒有要醒的意思,他便打開手機,跟主辦方確認時間,隨後定下戰隊賽時的午餐和晚餐,包括飲料。

不遠處幾個人邊討論邊走了過來,老七抬頭,眼神示意對方這兒有人在睡覺。

對方不知是沒看懂,抑或是沒看見睡著的總攻,笑得很大聲,一口韓語,老七站起身,走到幾人跟前,用韓語說,“我朋友在睡覺,麻煩你們去外麵聊天,可以嗎?”

總攻聽見他的聲音,微微睜開眼,因為起身,脖子上的圍巾掉了下來,他低頭去撿,毯子也下滑,露出英氣的眉,半長的頭發隻蓋到耳朵,韓國很多男孩子喜歡留半長不長的頭發,加上他一身男裝,幾個韓國人突然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隨後目光微妙地看向老七,這才走到另外一邊去聊天了。

“操,什麼眼神?”老七略不爽地展開自己的扇子,那幾個韓國人沒走遠,一扭頭看見他扇子上的‘攻氣十足’,大概都有點中文基礎,居然看見就笑了,還指了指同伴,一起朝老七這個方向笑,隨後又曖昧地看向總攻。

“……”

總攻大人正低頭撿起圍巾,因為太困,他全程眼皮都隻睜開一條可以勉強看人的縫兒,等撿起圍巾後又要睡下去。

老七趕緊走過去,“彆睡了,去房間裡睡。”

總攻大人懶懶地“嗯”了一聲,渾身無力不想動彈。

老七抬手扶了他一把,發現沒把人扶起來,不由得把扇子往身後一塞,提了一口氣,咬著牙說,“你給我記好了,比賽的時候你敢亂來我就打斷你的腿,我告訴你,我現在就是為了比賽,你要是不識好歹你就完了!”

他攢了力把總攻抱了起來,說來倒也奇怪,總攻身上蓋著毯子披著兩件羽絨外套,可老七抱著他卻不覺得有多沉,心裡不免有些得意,一定是自己力氣太大。

總攻大人睜開眼,看見被他抱著時,微微掙紮了下,後來發現自己沒什麼力氣,索性就閉上眼繼續睡了。

老七抱著總攻經過方才那幾個韓國人麵前,就見那幾個男人目露驚詫地看著他,隨後嘴裡說著什麼。

到了電梯裡後,老七有些困惑,什麼叫“中國人就是開放?”

這說的是他?

不就是抱了個人嗎?

等到老七到了七樓把人放在房間門口時,才從邊上經過的幾個房客眼裡讀出點彆的什麼,他們或驚悚或詫異或驚奇地目送他,直到他打開房門,把總攻抱到床上,才終於意識到那些人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操!勞資比鋼筋還直好嗎!”反應過來的老七衝到外麵,對著那些房客們叫囂,豎起自己一根食指比劃著說,“勞資是直的!”

奈何房客們沒聽懂,反而衝他豎起大拇指。

老七:“……”

跨國界的溝通真的好難啊。

“沈先生,祝願你們明日一戰能贏得勝利。”

加上這次,老七是第二次來韓國,兩次都是參加比賽,酒店老板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保養得體,會一口流利的中文,他衝老七舉杯,隨後一飲而儘,杯裡是白酒。

老七給自己倒了檸檬水,衝他抬手,“明天比賽,我不能喝酒,以水代酒敬你一杯,等贏了之後再用酒敬你。”

“好,恭候佳音。”

“借你吉言。”

上樓的電梯裡,wink忍不住說,“我看他是故意想拿酒灌醉咱們,好讓咱們明天打不了比賽,裝得道貌岸然的,說的話也好聽,幸好隊長你早就發現了他的陰謀沒有去喝酒。”

“這是他的地盤,他以為我會給他三分臉麵。”老七眉眼間露出幾分青年人的不羈和輕狂,“笑話,他臉多大,我憑什麼給他臉麵?”

Wink笑著吹彩虹屁,“是是是,隊長英明!隊長瀟灑!”

兩人走出電梯,才發現隊員們忙著搬行李,老七問,“怎麼了?房間漏水?”

隊員們不知怎麼地有些不敢說話,還是海膽硬著頭皮說,“總攻……他想自己住一間。”

老七“嗯”了一聲,表情有些陰鬱,走到自己房間裡,總攻已經搬走了,隊員隻是過來幫他把行李箱搬走,又送來一條圍巾,下車時,他丟在他脖子上的。

隊員們全都回自己房間時,老七敲開了總攻大人的房間。

“幾個意思?我忍你很久了,明裡暗裡嫌棄我的人你他媽算頭一個!怎麼著?和我住一起你心裡不舒服是嗎?勞資他媽沒攆你走,你丫倒好,偷摸趕著搬出來了?說說!他媽的勞資哪兒讓你嫌棄了!你說出來!”

老七心裡的火蹭蹭蹭往上冒,如果總攻大人現在說一句火上澆油的話,他一定就用拳頭招呼上去。

然而,總攻大人病懨懨地倚著門,眉頭皺著,眼睛隻眯起一條縫,聲音很啞,“我感冒了,怕傳染給你。”

“……”

老七的火登時消了個乾淨,臨走前,還不好意思地問了句,“那個,吃藥了沒?”

擔心這倆人打起來而緊張趕來的隊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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