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輪到(1 / 1)

“你說他主動要求留女人過夜?”

二長老年紀大了,留著長長的白色辮子,蓄著長長的白胡子,矮小的個頭,拄著一根拐杖,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煙杆,裡麵煙草還沒抽完,他對到燭火前,等煙草燃出火花,吸了一口提了提神。

孤狼氣急敗壞道,“我說他搶了原本我先看上的女人!”

“女人多的是,你重新再去挑一個便是。”二長老撥了撥燭火的芯,“他不一樣。”

他蒼老的麵容在燭火下顯得格外意味深長,“這還是他第一次留女人過夜,你確定他說的是想要女人……不是想要那女人當下人?”

孤狼握緊了拳頭,“我覺得他是故意想跟我搶!”

二長老嘬了口煙,靜靜地沒說話。

“他太有心機了,我都說了那女人是我的,結果硬被他說成是我送給他的禮物,而且那女人的來曆我還沒搞明白,到時候如果出了事,源頭還是找到我!因為他完全有借口說是我送過去的!可關鍵是,我根本就沒送他!”孤狼喘著氣,又猛地灌下桌前的一杯冷茶。

“不管你想不想送,到最後這個女人都得是他的,隻要他想要。”二長老語調緩慢地說,“老族長包括新上任的族長都欠他太多,一個女人而已,你彆放心上了,到時候爭到台麵上,你還是搶不過他。”

“行,這個女人我讓給他,那下一次呢?他如果還來搶我的女人怎麼辦?!”

“到時候我來替你主持公道。”二長老磕了磕煙灰,“那個女人的來曆,你先替我查清楚,聽你剛剛的意思是還不清楚是哪家下人?”

“不知道,可能是剛買來的下人,估計是偷跑出來的。”孤狼想起江栩那張臉,又不甘心地說,“長得是真漂亮。”

“你院裡漂亮的女人不少了,把心思多放些在正事上,聽說那兩邊最近都不太安分,等你再打一次勝仗回來,到時候支持你的人會越來越多,外麵都是民主投票選舉,我們也可以與時俱進。”

“你是說……?”孤狼心念一動,方才因為女人產生的種種憤懣與不甘儘數化作虛無,此刻隻剩下對權利和地位的渴望。

二長老磕了磕煙杆,“去年要不是孤燕突然出現,孤鷹早就死了,能繼承族長之位的人隻有你。”

想到那位便宜大哥,孤狼忍不住問,“你說他……以後會恢複嗎?”

三個月前,那位便宜大哥受了傷被族長秘密帶回,並宣布他是孤家流傳在外的血脈,原本幾位長老都是持反對意見,可偏偏大祭司幾次占卜的結果都是部落將有大災難,神女更是將部落存活的希望寄托在這位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說他是部落未來的救世主。

救世主?

要說這不是族長的陰謀,孤狼都不信。

可大祭司和神女隻聽從上天的旨意,要說他們合謀自導自演這麼一出戲,孤狼也是不信。

畢竟自己當年也是大祭司占卜得出的狼戰將,要不是大祭司,他如今也混不到這個位置,可神女那句話到底是讓他不舒服,什麼叫救世主?

部落以後會發生什麼,所有人都不清楚,隻有大祭司和神女知道,但如果是發生戰爭,他孤狼才是整個部落的救世主!

憑什麼一個橫空出現的昏迷不醒的男人會成為他們的救世主?!

幾位長老擔心這個憑空出現的孤燕少主不好掌控,在救治時秘密做了手腳——部落盛產一種蛇毒,服用後會讓人產生幻覺,甚至每天都周遊在自己所幻想出來的幻境中,在這個幻境裡呆久了,會不自覺遺忘過去的一切。

這一批受傷的幾個人全都服用了蛇的毒液,初次醒來後都呈現一種茫然狀,幾個長老原本想把幾個同樣受傷的保鏢滅口,但族長上任不滿一年,族內不能見血,為保險起見,幾位長老在議事會商議後,決定每人領走一位,放在身邊以防萬一。

而其中一位燒傷最嚴重的,則被孤狼領走,原因無他,這位燒傷的看起來除了麵目嚇人以外,身姿倒是比其他幾位看著更壯實,而且他明明是幾個當中傷勢最重,卻是第一個清醒的,恢複程度快得離譜,讓孤狼很是滿意。

部落的毒和藥都比外麵的功效厲害百倍,甚至泡著藥長大的族長的血可解百毒,但長老禁止了族長獻血救人的方法,擔心他的血會分解掉蛇毒——更擔心族長發現。

給幾位昏迷不醒的人服用蛇毒一事,是幾位長老秘密商議的,族長自然不會知曉,直到現在,他都以為孤燕忘記過去是車禍導致的後遺症。

大祭司也自然考慮到長老們所擔心的事,對此事算是默許的態度。

而且即便族長日後知曉,幾位長老也有法子應付——畢竟族長孤鷹和孤燕乃同父異母,算得上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如若孤燕以後有了二心,族長仁慈,定不是他的對手。

倒是兄弟自相殘殺也是個好兆頭,到時候戰將軍孤狼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二長老嘬了口煙,“恢複?不可能,除非他本身還有比蛇毒更厲害的毒,或者族長放血替他分解蛇毒,族長剛上任不久,不會獻血的,大祭司也不會同意。”

“你們真的信了他的身份?”孤狼還是持懷疑態度,“頭發真的沒人做手腳?”

“他在母體時受過蛇毒,所以出生時頭發是黑色,老族長把孩子和外麵一個死嬰調換了,我們一直以為孩子早就死了。這麼多年過去,要不是族長拿出證明,誰會相信那個孩子還好好活著。”二長老說到口渴,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喉,才說,“至於頭發,大祭司和藥醫替他恢複的,他們倆沒有理由合起夥來騙我們,而且孤燕醒著的時候去過族人穀洞,如果是冒充的,踏進去那一刻就七竅流血了,他卻好好地,這隻能證明他身上流著上一任族長的血脈。”

二長老說著頓了一下,“我比較奇怪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他的蛇毒竟然還好好地被控製在腿上。”

孤狼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你不知道,蛇毒發作最是厲害,陰雨天疼痛難忍,外麵普通鎮定劑都控製不了,他居然忍了十幾年。”二長老抽了口煙,中肯地點評道,“此人心性堅韌異常。”

“十幾年?”孤狼眉頭一跳,“你怎麼知道他忍了十幾年?”

“這……藥醫說的。”二長老低頭去摸煙袋,但那一瞬間略微不自然的表情還是沒有瞞得過孤狼的眼睛。

“這樣。”孤狼點點頭,狀似沒有任何懷疑的表情說,“那我先走了。”

二長老叮囑了一聲,“大晚上彆去叨擾族長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我就是去通報他一聲,決定他做,免得到時候出了事,全賴我身上,”孤狼舔了舔牙尖,“我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出了二長老的門,他就衝身後的紮布道,“你去族長那邊說一聲,就說孤燕少主弄了個來曆不明的女人進了門,本少主擔心他出事,希望族長大人今晚務必把女人的來曆查清楚,萬一是那兩邊派來的奸細什麼的,到時候要是不小心傷到孤燕少主……可不好。”

他嘴上說著關心的話,字裡行間卻是巴不得孤燕少主立馬被那女孩刺死,順便再刺死族長最好,到時候他就是唯一一位可以繼承的族長。

熬了這麼多年,也該輪到他了。

紮布走了之後,孤狼吹了個口哨,巡邏隊的一人聽到哨音火速趕來。

頭磕在地上,右手握拳附在胸口,恭敬地等候指令。

“去給我查,二十多年前,老族長曾經用外麵一個死嬰把孤燕替換出去,換的是誰家孩子。”孤狼偏頭看向二長老的院子方向,聲音低了些,“還有,去查二長老十幾年前的動向。”

心腹問,“少主,您懷疑二長老……?”

孤狼摸出皮鞭,在掌心圈成一個圈,“我最厭惡彆人對我隱瞞了,但他對我隱瞞,肯定有他的道理,沒關係,我可以自己查。”

“是!”

心腹趁夜潛走了。

孤狼一個人在路上站了片刻,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月亮,仰著頭衝月亮“嗷嗚——”一聲,四麵八方的野狼全都附和著發出嚎叫聲。

想到那個從池子裡出水的美人,他舔了舔牙尖,來日方長,他一定會得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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