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平家人(1 / 1)

蘇廚 二子從周 1275 字 1個月前

第七百二十六章平家人

男子對女子不斷催促:“真草你快點,少爺肯定已經到了碼頭,多年未見,不能剛見麵就讓他久等,更不能失了儀表。對了,漢儀你可熟悉了?”

女子溫婉地低著頭,一邊手裡不停,一邊一個勁地點頭:“真草明白……很快就好……夫君放心……我請使臣演示過的……夫君放心……”

蘇油笑了,看看人家三哥老婆這侍夫之道,土地廟其餘五子加自己,有一個算一個,家中的正室,全特麼都該來學學!

也不著急,乾脆倚在艙門邊上,看著這兩公母表演。

平真草正在給自家夫君整理穿著,不經意抬頭發現艙門邊多了一個紫袍官員,一臉的嬉皮笑臉,嚇了一大跳,不由得“啊”的一聲輕叫了出來。

然後滿臉飛紅,深深地低下來頭,似乎對自己的失禮趕到自責。

“誰?!”漢子猛然回頭,然後一臉的威嚴頓時化作狂喜,顧不得衣裳還敞著,趕緊做了一個深揖:“少爺!哈哈哈少爺你都變這樣了!張散可想死你了!”

蘇油趕緊上前扶住:“三哥哪裡這麼多禮,快起來讓我看看,海上風濤狂烈,這些年可辛苦你了。”

張散重新站直,眼中已經多了一星淚花:“少爺,海上風濤,怎麼也當不得朝堂中險惡。不過這身紫袍,真好看。”

蘇油上下打量張散半晌,又捏了捏他的手臂:“三哥如今可謂鐵打的英雄!”

張散跺了跺腳下的木板:“得虧是腳下這寶貝。沒有少爺一路支撐,在眉山玩舢板的時候,哪裡想得到能有今日。”

蘇油揉了下眼睛,笑道:“先給我介紹新婦吧。”

張散趕緊將蘇油扶到一張椅子上,將他按到椅子上坐下,後退兩步與平真草站在一起,大禮參拜:“張散張太居,攜新婦見過少爺。”

平真草與張散施禮之後,趕到一邊拎起茶壺衝了一杯茶,盈盈走到蘇油身前低頭托上:“新婦拜見叔叔,與叔叔獻茶。”

盤子中是一個美麗的兔毫建盞,裡邊是一杯綠白間雜的細乳茶,兩色的茶湯在翻滾變化,絕對的好功夫。

蘇油手掌在大腿上拍了兩下,明顯是猶豫了一瞬,還是端起了茶杯:“嗬嗬嗬,嫂嫂的茶道功夫,比皇宋當朝宰執學士們也不遑多讓,綠箬嫂嫂見到你一定有得聊,三哥還真是好福氣。”

強忍著不適喝了半杯,看著平真草純真期盼的目光,咬咬牙再來一口,喝了個乾淨。

平真草開心異常,恭敬地接過空盞,又遞上一張手巾。

蘇油笑道:“失儀了,這種茶道我實在是不熟悉。”

喝這茶唇邊還留沫,就是純外行。

將嘴唇上的茶沫子擦掉,蘇油從包裡取出一個鏤空花鳥紋掛鏈銀香球來遞給平真草。

平真草將香球接過,隻見香球球冠和球底,均以八出團花為中心,外繞以四朵葡萄忍冬組成的石榴花結,上半球體還有相對和相背的瑞鳥四隻,飛翔在石榴花結之間。

輕輕打開開關,裡邊分了三層,用的是陀螺儀的原理,由內外兩環組成的支架支承,這兩個環可分彆繞相互垂直的兩個軸轉動。

軸上裝有一焚香金盂,香盂本身,可隨重力作用保持盂麵的平衡,球體無論如何滾動,盂麵始終朝上,不會使香灰或火星外漏。

這香球製作精美,小巧玲瓏,名為“袖珍”,能夠係於衣袖之中。

平真草果然喜愛非常,再次施禮:“真草謝謝叔叔。”

蘇油說道:“這是唐時的物件,我從許狀元那裡搶的,搞懂機械原理後,對我們男人就沒什麼用處了,給你倒是合適,算是小小的見麵禮。”

許將愛好廣泛,機械也是其中之一,蘇油厚臉皮,跑去人家家裡尋找擒縱機構的原型時,順便還搶了人家的東西。

這娃如今可出名了,趙頊對他愛重非常,之前召他入對,第一天,從太常丞應當轉為博士,破格改任右正言;第二天,直舍人院;第三天,判流內銓。

都是特旨,讓一幫子朝官豔羨非常。

後來升為知製誥,又是趙頊特彆命令——許將是狀元,無需考試,直接上任即可。

遼國如今正在與大宋鬨邊界糾紛,歲聘的使者今年居然不敢去,趙頊就想到了許將。

許將入朝請命:“我在侍從的職位,敢為朝廷分憂,不過朝廷的重要決定不能不知道。萬一契丹談到代州的事情,不對他們駁斥,就會傷害國家大體。”

於是趙頊命令許將到樞密院查閱文書。

等到了遼國境內,遼國人蜂擁圍觀,甚至騎在房梁上聚眾觀看,都道:“看南朝狀元。”

遼人慣例,喜歡拿弓箭比賽壓製大宋使臣,結果許將比遼人使伴的武力值還要高,“及肄射,將先破的”。

待到談判開始,又和蕭禧唇槍舌劍,據理力爭,“禧慚不能對”。

因為表現優異,趙頊開心得不行,回京後讓他知審官西院、直學士院、判尚書兵部。

許將給蘇油來了一封信,將《奉元曆》誇上了天,說遼國與大宋兩國曆法不同,幸好臨行前在司天監讓陳昭明惡補了一通天文知識,去遼國後,遼國的天文官想跳出來打臉,果然被老子直接侃暈了。

對了,遼朝皇帝也想要大宋幫助建一棟鐘樓,你說我們開多少錢合適?

蘇油回信說這個東西看大小,汴京城州橋碼頭那種,可抵歲幣的一半,紫宸殿的座鐘,賣給外國人,少了十萬貫免談,愛要要不要拉倒。

不過許將的來信給蘇油提了個醒,《奉元曆》這東西,一印出來就能被彆人盜版,還不如由自己去搶遼國盜版商人的市場。

從幾貫一幅的精美掛曆,到幾十文一副的手撕黃紙日曆,全給它弄出來,賣往周邊諸國,怕不又是一年幾十萬貫的收成。

平真草不知道叔叔一轉眼間已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又施禮道:“叔叔,正盛你見到了?”

蘇油點頭:“你這弟弟武功高絕,我讓他護送倆小朋友,先去料理鹽務去了。”

平真草擔憂地說道:“那鬼魂一事……”

這個事情說起來很複雜,如今日本盛傳的厲鬼,其實也是平家人,還是平家的一位超級猛人——平將門。

平將門與平真草和平正盛的高祖,平貞盛,乃是堂兄弟的關係。

傳說他武力驚人,早年投於朝廷權臣藤原忠平門下。後來返回自己的領地下總國猿島郡,經營私田,積聚武裝。

後因婚事叔侄結怨發生衝突,殺死伯父平國香,擊敗叔父平良兼。

勢力膨脹後,起兵對抗朝廷,在關東掀起熊熊戰火,勢力波及常陸、武藏、安房、相模等八國。

其後以下總國為根據地,自稱“新皇”,以石井鄉為王城,設左、右大臣及八省百官,製訂玉璽,震動京都朝廷,成為日本有曆史以來唯一一個公然反叛在京都的天皇朝廷並自立皇號的猛人。

不過好景不長,最後被平國香之子平貞盛和死敵藤原秀鄉討伐,中箭身亡,日本史稱“平將門之亂”。

按道理說事情到這裡就該結束了,然而卻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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