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括戶(1 / 1)

蘇廚 二子從周 1320 字 1個月前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括戶

要開發就得有人,寧夏三路最缺的就是人。

好在這個問題可以用機械來彌補。

寧夏三路的能源,堪稱如今大宋一絕。

除了水力、風力、還有用不完的煤,用不完的大牲畜。

還沒有全取西夏的時候,蘇油都沒有忘記修建韋州到靈州的道路,為此還架設了黃河大浮橋。

興慶府還沒有拿下,蘇油就已經開始行文山南諸路,組織大量的機械、種子,源源不斷運往靈州。

北邊的氣候比南邊涼,九原地區和興慶平原地區,正是種麥的好時節。

大片的土地被四通集中應用,對大型機械投入是非常有利的。

如今放眼整個大宋,除了渭州的少數地區如龍首村,隻有相州才有這麼多開闊的土地可以運用如此大型的機械。

耬車,大耬車。

現在的耬車已經是第三代,可以用四頭牛或者馬拉動,耬車前後加裝了壓土的滾輪,滾輪中間是十二排犁頭,犁頭上部後方,是十二個種子料鬥。

耕種的方法也有了改進,料鬥裡的種子,現在混雜了細乾糞、油粕、蠶沙、泥土混合而成的複合肥,播種的時候順便達到施肥的目的。

這個機械能夠將開溝、播種、施肥、覆土、鎮壓一次完成,功效已經從第二代的一日五頃,提升到了西北大地上的一日十頃。

當然中間得換牲畜,不過這在西夏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麥種用的萊山一號,這可是能夠將畝產提高三分之一的優良麥種。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空地種植油菜。

在戈壁與綠洲中,蘇油還安排種植了幾種經濟作物——地丁膠草,苜蓿,葡萄,雞息草,甜象草。

萬幸自己手中有個沈括,有個石勇,有個李庸。

沈括負責農業區規劃和水利規劃,修整乾渠;李庸乾起了祖上的老本行——打井,安裝風力提灌設備。

而石勇,被蘇油抓著去建工廠和橋梁。

在這次西征大業中,蘇油還有了一些發現,那就是大水係對政權統治的巨大影響。

縱觀曆史,國家對疆域的控製,與水係以及溝通水係之間的運河息息相關。

有了溝通長江、錢塘江、珠江水係的運河體係,華夏一族才漸漸繁衍到了兩浙、福建、廣東。

有了航海術的長足發展,如今更是控製了南海。

而向北方,有了溝通淮河、海河、黃河的大運河,讓大宋對河北的控製力度大大加強。

但是這樣有個問題,就是這些運河大多隻能開設在衝擊平原上,對於大西北不適用。

在河套以上,黃河,就成為了分割遊牧民族和農耕民族的天然鴻溝。

要解決這個問題,隻能繞路,要不從黃河發源地青唐一帶向北推,要不從黃河下遊衝擊平原向西推。

蘇油等不及,所以就隻能通過一種交通設施來打破這種局麵,那就是——能夠跨越黃河的橋梁。

蘇油重生前看過很多曆史小說,很多作者最喜歡做的,就是盲目發展鐵路。

其實如今的水運,已經可以滿足大宋現有疆域調配物資的需要,真正需要的鐵路,蘇油心目中隻有一條。

那就是從河北到興慶府,這樣一條鐵路,才能夠改變大宋國家格局。

但是這條鐵路,不可避免要跨過遼國統治地區。

至於在其他地方修建,就跟出蜀的那條簡易鐵路一樣,那最多算是錦上添花而已。

而鐵路更大的難題,不是鋪路,而是造橋。

一八八六年,清政府開平礦務局為解決冬季河流封凍影響,阻礙煤礦運輸發展的問題,修造了中國第一座鐵路橋,用來跨越灤河,花費了二十五萬兩白銀。

而中國最早跨越黃河的橋梁,是一九零六年修建於蘭州的鐘山鐵橋,不能通火車,長度二百三十四米,寬七點五米,六墩五孔,橋上飛架五座弧形鋼架拱梁,耗銀三十萬兩。

換到大宋,這就是三百萬貫,再考慮到如今的鋼材和一千年後鋼材的成本差異,最少都在五倍以上。

因此光一座跨越黃河的鐵路大橋,都不是如今的大宋拿得下來的。

就算拿得下來,那也非常不劃算。

因此隻有浮橋,才是如今最佳的選擇。

但是即便是浮橋,也分等級,現在能夠騰出手來了,加上寧夏本地就產鐵,蘇油準備將鐵船搞出來。

蘭州浮橋的設計方案,橋墩采用鐵殼躉船,浮船頭部呈鋒利的銳角,具有一定的破冰能力。

反正現在有炮,也就是破冰,養護之類的麻煩一些而已。

橋麵離水麵一米,可以有效減小水流對橋麵的衝擊,下方還能通過河麵流下來的雜物。

上遊兩岸將用水泥和大鐵件澆鑄牽引堤岸,使用最新的南海蕉麻和鄭州鋼索混編的纜繩,和錨錠一起固定鐵殼躉船。

即便如此簡陋,這個方案都震驚了朝中,不說各種朝中大佬們不懂的工程難題,光造價就高達五十萬貫。

很多人都不同意,然後蘇油一封奏疏,將大佬們的臉都抽紅了。

各位,好好想想,五十萬貫很多嗎?不就是以前給夏國的兩年歲幣而已?

以前你們給的都不心疼,怎麼現在開始心疼了?

要不你們將原本準備賞賜我的八十萬貫給我?

而在給趙頊的密折當中,蘇油則詳細剖析了該橋的意義,陛下你想不想像盛唐那樣,打通絲路,萬國來朝?

之所以讓國家出錢,是因為我怕大好處便宜了商賈而已。五十萬貫,花不了幾年我就賺回來了。

趙頊一聽真特麼的有道理,大手一揮,明潤以前的醜事我們就翻篇了,以後誰都再不許提了啊!

造橋的事情,朕準了,不過朝廷改製,也有他們的難處,所以這錢啊……內府撥付,我來出!

趙頊現在是大宋最大的大地主,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那種名義上的大地主,而是實打實地控製著土地的大地主。

因為有功將士當中,不少是橫山河湟一帶的蕃部,人家在老家有牧場,跟著大軍出來打仗,目的就是掙錢。

所以這部分將士的賞給,土地都按照一畝一貫折算之後,換成了寶鈔和牛馬羊群。

他們的地就成了空地,而王從之一個勁地哭窮,陛下,一個戰士就是一百畝,有戰勳的還更高,十萬蕃軍,合計下來應當獎賞十多萬頃,一千多萬貫!這個單三司買不起!

最後還是趙頊捏著鼻子買下這個單,滿大宋也隻有他能買得下這個單。

而蘇油緊跟著再次上了一道疏奏,陛下,光有地也不行,得有人來種啊,為了解決西夏地廣人稀的問題,應當從內地充實移民才行。

既然宋承唐製,有一項在玄宗時期得到了巨大效果的法令,我們可以用起來啊——檢田擴戶!

這是從東魏到隋唐,一直在推廣的一項法令,應該說,到了王朝的中期,這項法令推廣得不得力,是封建王朝攤丁入畝製度推出之前,王朝能不能得到有效延續的關鍵性法令。

隋朝的租調徭役和唐朝的租庸調製度,都以人丁作為征發對象,因此封建國家十分重視對戶口的控製,嚴禁百姓逃亡。

隋朝建立後,在山東地區檢括戶口,乞伏慧在曹州檢括得戶數萬,令狐熙在滄州令隱戶自歸首,至者萬戶。

這項法令,其實就是為了把隱漏、逃亡的農民變成國家能夠控製的編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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