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 解禍(1 / 1)

蘇廚 二子從周 1362 字 1個月前

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解禍

紹述二年二月,阿骨打在蘇利涉的勸說下,也認清了現實。

此次戰勝的原因,終究還是因為遼國派來的兵力基本都是諸部附庸軍,要是真把耶律延禧刺激到了,從金山調兵過來,這仗怕是有些麻煩。

於是接受了蕭奉先的建議,遣弟弟吳乞買入遼,申述女直不是造反,隻是畏懼天誅,不得不反抗。

蕭奉先也上奏遼軍先敗後勝,已經折服完顏部,又說宋國女直隔海相望,女直附宋乃貪利而已,不值得興師動眾。

又奏今方用人之際,敗散前軍如不免罪招納,恐生禍患。

加上皇後和元妃的枕頭風,耶律延禧竟然就信了,免了遼國東北諸軍失利之罪。

蕭嗣先也在免罪之列,因此保住了性命,僅被罷免了差遣。

之後阿骨打搜刮了寧江州的工匠、器械、軍馬、財物,勝利回師,將一座空城還給了蕭奉先。

蕭奉先一邊命蕭兀納抓周邊部落充入軍中填補損兵的虧空,一邊奏報所謂“寧江州大捷”,說將士用命,知恥後勇,大軍血戰,收複寧江。

鑒於打一棍子在給一甜棗的羈縻之計,請求朝廷委任阿骨打為女直節度使,恩威並施,阿骨打必將柔順。

耶律延禧辜妄一試,果然,阿骨打的上表誠懇惶恐之意溢於言表,並且獻上了女直名馬、鷂鷹,表示謝罪。

耶律延禧大喜,比效大宋,也任命了阿骨打為女直節度使,不過他現在窮得一逼,隻能給個印信,沒法和大宋比慷慨。

三月,甲戌,大宋皇太後向氏崩於慈寧殿,遺詔尊趙煦生母,皇太妃朱氏為皇太後。

向太後其實是聰明人,善於審時度勢,不過要說她一點權力欲望都沒有,卻也不是。

真實曆史上宋徽宗得立,其實就是向太後因為害怕立了趙煦的同母弟,朱太妃作為前後兩個皇帝生母會得勢,而搞出來的騷操作。

不過在沒有機會的時候,比如高滔滔時期,向太後卻又安分得很。

這個時空的向太後當然沒有什麼機會,因此聰明的她在臨死之前留下遺詔,讓趙煦生母朱氏,坐上了太後之位。

這一招必然會讓趙煦母子感激一輩子,向家雖然在內宮一個人沒有,也必將獲得大宋權力最大的兩個人庇佑。

向太後是故相向敏中之女,且是開封城裡的世家,深通世家保存之道。

說起向家的發跡史還有一件趣聞。

向敏中的父親向瑀,在五代後漢時曾任符離縣令,亂世裡邊當縣令,性情又嚴肅剛毅,家境其實不咋地。

向母去世,為了擇穴,向瑀花重金請風水先生相看。

這個風水先生也古怪,找到的好地方,卻是在一戶農家的菜園子裡。

換做一般人這風水先生估計得挨一頓好打,但是向瑀信了,還害怕跟人家提出買地會被拒絕,於是找了個晚上,偷偷地將自己母親埋在那塊菜地裡。

第二天農民起來種地,發現自家菜地裡憑空冒出個墳堆都傻了,一紙訴狀告到開封府。

開封府派人調查,發現這事兒竟然是一個官員搞出來的騷操作,那官員表示這事兒是我乾的,我願意賠償,高價賠償。

官官相護,法司隻好將農人叫來,說首先是你沒有看好自己的地也有責任;其次這地已經埋了死人,還是官員家屬,不可能重新挖出來;第三好在這地離村子也遠,對你其實沒啥影響;第四最關鍵,向家願意公開道歉,且給出十倍賠償。

如果你不繼續告狀,這地就算你以十倍的價格賣給了向家,官府現在就可以讓老向把錢給你。

如果你要繼續告狀的話,我們也能收狀紙,不過當事人現在在丁憂,所以案子審理要等兩年老向丁憂結束之後,且最終解決方案如何還不一定。

農民就說那我不告了,十倍賠償也挺香的。

就這樣,向家得了這塊風水寶地,之後不久,向敏中就出生了。

向瑀隻有向敏中一個兒子,親自教育督促,從來不假臉色。

向敏中也聰明得很,向瑀曾對自家媳婦悄悄說:“大吾門者,此兒也。”

向敏中後隨向瑀赴調京城,回到開封,從此就在家中讀書學習。

一日有個書生從門前經過,看見向敏中,對鄰居的母親說:“這孩子風骨秀異,將來必定尊貴而且高壽。”

鄰居的母親把這件事告訴向敏中家,等到向母出來時,書生卻已不見了。

不過老向到底沒能看到自家兒子有何成就,因為在向敏中二十歲時,向父向母就相繼去世了。

但是老向培養出來的性格發揮了作用,雖然父母雙亡,向敏中依舊能刻厲自立,誌向遠大,不計貧寒。

太平興國五年,向敏中進士及第,其後曆任工部郎中、給事中等職。真宗鹹平四年,升任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正式拜相。

應該說向敏中乾得還算不錯,以勤於政事、老成持重而聞名。除了因購宅爭妻事件受了些汙點外,也算是當時名相。

最終官至左仆射、昭文館大學士,活了七十二歲,去世後獲贈太尉、中書令,諡號“文簡”。

之後向家曾孫女更是被選入宮中成了趙頊的皇後,雖然一個親出子女都沒有,地位卻出奇穩固,穩穩當當做到了皇太後。

大家都說向家的好運全拜那片風水寶地所賜,於是當地還流傳起一首民謠——綿綿王崗,勢如奔羊。稍其前穴,後妃之祥。

向太後臨終前的遺詔,果然給向家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趙煦集議,諡欽聖憲肅皇後,命宮中錄向太後懿行,加贈太後曾祖向敏中齊王,祖父向傳亮周王,父向經吳王,兄向宗回漢東郡王,向宗良永嘉郡王,極示褒榮。

……

遼國,東京城外,南仙驛。

天色已近黃昏,眼看城門就要宵禁。

門外來了一列馬軍儀仗,中間夾著一輛奚車,正朝這邊趕來。

侍衛看著遠處的城牆,縱馬返回到車旁:“相爺,可算是趕到了。不過前麵壞了一輛拉木頭的太平車,擋住了去路,要不要換馬?”

王經撩開車簾:“怎麼回事兒?不能拖開?”

卻一瞥眼瞅著驛站草亭下飲酒的一人,不由得臉色大變:“先停下,待我進驛館歇息片刻。”

侍衛首領有些莫名其妙,相爺從半路火急火燎地趕回來,一路不斷催促,臨到城門了卻突然駐足,到底是要玩什麼?

不過他隻是一個馬直班頭,上峰有令接著就是,一揮手就要讓手下們將驛館清出來。

王經製止道:“說了多少次,就算是王子出行,也不得擾民,何況爾等?都這裡站著,我就去那草亭裡坐坐。”

侍衛首領低聲道:“相爺,草亭裡有人。”

王經理了理胡須:“一介書生,還能吃了我?待我去攀談一二,說不定能給大遼發現一個人才呢?”

侍衛不禁好笑:“野有遺賢,會巴巴兒地坐在都門外驛亭裡待價而沽?相爺就是忒愛惜人才。”

王經罵了一句:“少胡沁,寧可錯一萬次,也不可放過一次。”

侍衛笑著拱手:“那相爺自去,有事招呼。”

王經這才邁步來到草亭,對著那人做了個揖,擺出陌生人打招呼的樣子,卻在彎腰的時候焦急地低聲道:“節度你怎麼敢來這裡!這是我大遼東京城!要是被人知道,彈劾我一個裡通外國可如何得了?還有你堂堂大宋宗室,有個閃失又如何得了?”

那人正是趙仲遷,也對著王經施禮:“相公說笑了,此來卻不是給相公招禍,卻是解禍的。”

王經麵上擺出微笑,就如平時準備攀談的模樣,聲音卻是低斥:“我有何禍,節度休要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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