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張叔夜(1 / 1)

蘇廚 二子從周 1339 字 1個月前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張叔夜

“倒是乖覺。”待到耶律馬哥走近,何中二不禁樂了:“哎喲,好大一大官!掛銀印的!”

麵前這個年輕人裝束很古怪,灰色衣服非常貼身,頭上戴著灰布帶沿的帽子,衣服正中有一排黃銅扣,這樣的衣服和現在各國的軍服完全不一樣,身上有兩條交叉的皮帶,腰間是一圈棕色的寬皮帶,皮帶上有很多帶皮蓋的袋子。

下身是寬襠的灰布褲子,膝蓋以下纏著綁腿,腳上蹬著一雙古怪的棕色係帶皮靴。

除了腰上還掛著一柄兩尺長的古怪兵刃,以及身後一個布囊裡邊幾枚短柄鐵錘,看不出身上有什麼武器。

“看什麼看?!”何中二拔起旗幟:“走前麵,上去!”

上到半山腰,耶律馬哥總算見到了這支部隊,原來山腰上挖著一道壕溝,這些古怪的軍士都貓在溝裡,難怪在山下都看不到人影。

軍士們手裡拿著一柄長長的武器瞄準他,看上去就像一支沒有弩臂的弩,但是長了許多。

一名年輕的軍漢正斜靠在壕溝邊,一腳抬起蹬著對麵壕溝的溝壁,將一個小本本放在膝蓋上,用一支古怪的筆在本子上寫字。

會寫字,這位是師爺,就是那筆怎麼這麼古怪?

“報告!敵將帶到!”何中二一個立正,用慷慨的聲音喊道。

那軍漢頭也不抬,繼續寫著字:“是不是耶律馬哥?”

“是是!”耶律馬哥連忙點頭哈腰:“正是不才,冒犯兄長虎威,不當人子,大家鄉裡鄉親的,咱遼國人不打遼國人……”

周圍擦拭器械的軍士聽到這話,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那名軍人將本本寫好,放入右胸的袋子裡,順便將那奇怪的筆也插上,站起身來:“我們不是遼人,而是宋人,文妃娘娘和王丞相招募過來的沿邊義勇,所以我們的軍隊就叫義勇軍。”

耶律馬哥就不禁腹誹,尼瑪這樣的戰力,你們也好意思叫義勇?

待到軍漢起身抬頭,耶律馬哥這才看清這人容貌不但年輕,還非常的俊雅,哪怕穿著一身古怪軍服,依舊文質彬彬。

這氣質一點不像軍士,換身闌衫冒充一州教諭,都沒人帶懷疑的。

就聽那人和藹地說道:“我是義勇軍教官蘇軼,耶律統治你趕緊帶我們的衛生員下去,救治傷兵,約束部眾,然後在穀口交出武器、馬匹,等待整編。”

想了想,年輕統帥繼續說道:“統製你放心,我們是講軍紀的部隊,而且也不需要用人頭換取獎勵,隻要你們乖乖服從我方命令,我保你們平安無事。”

“去吧,完事兒後我在穀口等你。”

說完帶著幾個親衛走了,耶律馬哥還在那裡琢磨:“蘇軼?這名字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帶著衛生隊來到山下,看到醫官們展開操作,耶律馬哥對扁罐剛剛所說的那些已經不抱懷疑。

那麼精貴的酒精和白藥,衛生隊用起來那叫一個鋪張。

打起了精神,耶律馬哥招來幾員部將:“這戰沒法打了,你們約束好手下的弟兄,一會兒出穀前,聽人家的招呼,丟下軍器投降,聽候發落。”

一員偏裨低聲說道:“大帥……”

耶律馬哥搖著頭:“不怕,他們是宋人,宋人是講道理的。”

“宋人啊,”偏裨頓時鬆了口氣:“無怪如此奢遮……”

紹聖二年七月,遼東義勇軍在錦州外的醫巫閭山,伏擊俘降魏王左路大軍耶律馬哥兩萬人,直接切斷了魏王伸向遼東的罪惡之手。

錦州的重要性不僅僅在於保護東京道,其實還有另一個重要性,就是沿著大淩河,可以直抵中京大定府。

錦州保衛戰的成功,不僅僅完成了防守任務,還為接下來的行動留足了餘味。

王經立即布告天下,痛斥魏王和蕭奉先不顧大局,在目前遼國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發動內戰,不惜遼國滅亡,也要逞其私欲的可恥行為。

鑒於目前形勢,東南諸州決意脫離北廷與魏王控製,施行“自治”,今後東京道的鋼鐵和糧食,要奉養文妃和晉王,不再向北廷的上京道和魏王的南京道、皇太叔的西京道輸送。

同時奉勸國內那些心懷叵測的勢力,不要將東京道的忍讓和守禮當做軟弱可欺,對於無禮的進犯者,南院諸州,必將予以有力還擊!

錦州大勝,讓南院諸州的局麵翻然一變,之前首鼠兩端,或者心懷忐忑的上下官民,不禁又驚又喜。

遼東義勇軍,竟然這麼能打!

七天奔襲,三日布防,一日以四千人全殲兩萬強敵,不損一人!

一時間,蘇軼童鞋的名聲傳遍遼東大地。

蕭奉先好僥幸自己被阿骨打拉住沒有亂來,立即以事務緊急為由,率兵去了上京。

反正遼東北麵還有二十幾個州沒有平定。攘外必先安內,等到大家料理完各自手裡的急務,再來掰扯不遲。

而北廷和魏王方麵,也指責王經等人請宋軍入境,乃是開門揖盜,可恥賣國。

王經予以嚴正反駁,誰說這是宋軍?這是鴨綠江沿邊義勇,其組成部分是受《忠義露布》感召,自願前來幫助遼東的宋朝退役軍人!

魏王的文膽們立即反駁王經的反駁,那些宋軍手裡拿著犀利的軍器,不是宋軍?而且統軍使乃是大宋司徒長子蘇軼,蘇軼也退役了?

王經說不好意思,義勇軍的武器,乃是大宋三百八十五萬貫東京道援助項目的一部分。

這事情東京道還是跟皇太叔學來的先進經驗,皇太叔在西京向章惇采購三十萬矢,還是陛下告訴我們,我們才知道的!

此外,大宋司徒長子蘇軼的身份,恐怕大家都誤會了。

他乃是東京道特聘的義勇軍戰術教官,其職責是負責訓練沿邊義勇,以避免義勇軍也淪為之前招募的鄉軍那般,未上戰場就作鳥獸散的菜雞部隊。

文膽們依舊不服,按照王丞相的意思,義勇軍就沒有統帥,沒有統帥的軍隊,能如此強橫?

王經說你們這些無恥的東西,義勇軍當然有統帥,統帥當然、必須、隻能是我朝正朔,英睿果武的皇位繼承人,晉王殿下。

這都還要問,你們是已經悖逆到說話都不過腦子了嗎?!

不管幾方吵得如何沸沸揚揚,八月,扁罐留下一千新軍,由張叔夜帶領著鎮守錦州,自己火速揮師北上,渡過遼河,剿滅高永昌叛黨。

張叔夜是蔣之奇在河北轉運使期間推薦給朝廷的,向後擔任過襄城、陳留知縣,後改任禮賓副使、通事舍人、知安肅軍。

輿論認為朝廷對他待遇太優厚了,於是張叔夜上書請求朝廷許他入皇家軍事學院學習,暫時避開輿論攻擊。

三年之後,張叔夜以優異成績從朝廷畢業,並且向朝廷獻上自己在學院期間撰寫的遼朝態勢分析文章,得到章楶的賞識,推薦給了趙煦,先後被任命為舒州、海州、泰州的知州。

其後被召為開封少尹。不久朝廷召考知製誥,選拔赴遼國的使臣,張叔夜報名參加,又拿了第一。

朝廷賜張叔夜進士出身,升任右司員外郎,命其出使遼國。

在宴射中,張叔夜用大宋的競賽弓,連貫五枚百步外的金錢,狠狠震驚了遼人一把。

遼人想查看他所用的弓,張叔夜以無前例為由拒絕。

出使歸來後,張叔夜立刻被趙煦任命為軍機處機宜司副承旨。

扁罐抵達鴨綠江後,請求朝廷派遣副手和監軍,趙煦派出張叔夜和另一個奇葩人物幫助他。

監軍使梁師成。

這又是一個笑中帶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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