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禁地

蔡賓整個人都差點驚得裂開，心臟像是懸到嗓子眼。

回過神就要找工具去幫忙，但是很快，他發現風羿身邊跟著的那兩個人沒有什麼動靜，就連風收也依然站在原地，並沒有上前去幫忙的意思。

蔡賓不解：“你們不擔心？”

風收說：“我其實也很擔心，但是我更相信羿哥的專業能力。”

說著視線又瞟了一眼小甲和小丁那邊，示意蔡賓：沒看這兩位跟班都沒動嗎。

“……好吧。”

蔡賓反應過來，抹了把臉。

是他自己反應過激。

因為生活環境時常能見到蛇，也經常聽到誰被蛇咬傷，就算是一些抓蛇特彆厲害的人，也不能保證每次都能安然無恙。

彆看一些紀錄片上拍得有多刺激，多冒險，人家是帶團隊的，就算不能攜帶抗毒血清，那也帶了相應的藥物，一旦發生危險，能儘快送去救治。

沒帶團隊也沒有醫療條件的，被劇毒蛇咬一口，在這種地方也基本上隻能錄遺言了。

風羿這三位，人不多，但是行李還挺多的，物資準備了不少，或許還有什麼“秘密武器”？

哎差點忘了！

蔡賓記起來。

風羿可是始祖工廠的股東，始祖工廠不就是研究蛇毒起家的嗎？以前還聽說始祖工廠研究出了萬能的抗毒藥物，股東缺什麼都不會缺這個啊！

風羿應該隨身帶了。

這麼一想，蔡賓忐忑的心又安穩下來。

他又看向風羿。

此時，風羿正盯著手上那條毒蛇，目光似是深沉，又似是帶著淡淡的樂趣。

這個畫麵，讓蔡賓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煙火氣。

腦中似乎有個磁性的男中音在旁白：高端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保留食物最原始的味道，鮮美啊……

蔡賓一個激靈，搖了搖頭。

我一定是中邪了！

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

但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蔡賓嘴上不受控製的說了句：“羿哥，這蛇不能吃！”

說完蔡斌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要你多嘴！

人家可是聯保局認證的專家，是有原則的！不會在非緊急情況下食用野生動物！

果然，他聽到風羿回了句：“我知道。”

蔡賓訕訕一笑：“抱歉，職業習慣，多嘴提了一句。”

見風羿沒生氣，蔡賓又放下心了，看看周圍。

不遠處有村民一直望著這邊，見風羿任由這條蛇在手上爬，他們連連發出來一陣驚呼聲，而且看向風羿的目光多了一絲親和。

蔡賓心下了然。

果然是信仰蛇神的部落，風羿的行為讓他們態度明顯好些了，沒有之前那種強烈的排斥感。

情緒放鬆下來，蔡賓開玩笑似的說：“羿哥，你如果親這條蛇一下，這幫村民肯定會對伱會更好！”

風羿拒絕：“不了不了。”

手上纏著蛇，風羿對他們說：“屋裡麵沒彆的危險生物，除了一些蚊蟲，其他稍微清理一下就行。

蔡賓往屋子裡瞧了一眼，又去跟村民交涉。

雖然風羿將裡麵的危險解決了，但對於裡麵還有毒蛇這個問題，蔡賓還是要提出：

“你們這棟房子不熏一遍嗎？！為什麼會有毒蛇！”

蔡賓上次來這裡的時候，這些人還會提前用煙熏屋子，是本地的一種驅蛇方式，驅趕蛇蟲鼠蟻什麼的。

這次竟然什麼都沒做！

麵對蔡賓的質問，村民並不覺得自己錯了，但是想到這些來客會帶來的收益，態度還可以。

“我們以前是會熏一遍，但那是在有人提前通知的情況下，才會主動去做的事情！”

如果沒有外人過來，他們根本就不用打掃這種屋子，平時都是關著門的。

因通訊不便，風羿他們一行來得突然，村民隻是緊急打掃了一下。

粗略打掃，沒有做其他細致的清潔。

如果沒有人提前通知，他們都是不管的，誰住這裡誰自己去熏，或者拿點東西出來當做酬勞請本地居民來熏。

就像之前有個劇組過來，就是用物資來請一位居民熏屋子，做驅蟲處理。

蔡賓又說：“我記得你們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們以前那麼積極！”

被問話的那村民解釋：“有次遇到一隊拍電影的，我們熏了之後他們不滿意，然後他們自己又熏了幾遍。那之後我們都是讓外來人自己熏。”

還能節省許多藥草呢！

而且村長還說過，來這裡的人肯定做了充足的準備，莽撞的人太少。

於是，村民們一看這情況，就讚同村長的決定了。沒必要浪費東西啊。

村民期待地問：“你們需要熏屋子嗎？我剛才等在旁邊準備問的，那個人就進去了。”

蔡賓沒自己決定，去跟風羿說了說情況。

支付酬勞請這裡的居民清掃一下？

這點事情他們幾個也可以做，但是，看等在旁邊的這些村民就知道，事情讓這些村民來做，村民會更高興。當然，前提是你能拿出他們滿意的酬勞。

來這兒之前蔡賓就跟風羿說過，所以風羿早有準備。

“那就請他們來幫忙吧。”

村民用火很謹慎，熏屋子用的是某幾種曬過的植物，可能上麵還撒過什麼藥水之類，氣味比較複雜，對風羿敏銳的嗅覺來說有些刺激了，談不上毒性，隻是聞著不喜歡，於是遠遠避開，等這邊熏完屋子，敞開門吹去味道，風羿才過來。

等村民離開，小甲和小丁進屋收拾。

村民打掃過一遍衛生了，但是一些布置還是需要他們自己的。

“事情先不急著辦，得把這屋子收拾好，接下來咱還需要在這裡住個幾天呢。”蔡賓說。

就算風羿不住，其他人也是要住的。蔡賓這位向導兼翻譯是不會跟風羿一起進入雨林深處的，最多隻是在邊緣晃一晃，晚上能回村裡休息的那種距離。

熱帶雨林裡有多危險，他非常清楚，一直保持著敬畏之心，還沒膽子去挑戰。

“蚊帳先掛上，這是必備的東西，不然就彆想睡好了。”

這裡的環境對外來人並不友好，本地人是已經適應，但是外來人不多做一些準備，簡直就是煎熬。

“床板有些硬，你們嫌硬可以用氣墊鋪一層，或者直接用睡袋。”

蔡賓看他們這邊收拾得有條有理，風收就不說了，風羿那邊有兩個人幫忙，不需要蔡賓多費心。

“大家一路過來都累了，先坐著休息，我去準備食物。”

食物當然是找本地村民要，也是付過錢的。

沒一會兒有村民端著食盤過來。盛食物的工具，有碗碟，也有椰子殼之類的。簡單樸素，如果不適應這裡的食物，未必能吃得下去。但如果符合口味，也會覺得是另一種美味。

反正風羿吃著還行。

除了分量太少，沒彆的問題。

“這是豬肉？”風羿叉著一個大肉塊問。

剛下飛機的時候，他是聞到了豬的氣味。

“養殖的？”

蔡賓回道：“嗯，因為現在不讓他們在森林裡胡亂獵殺了嘛。管得嚴，隔段時間就有人來這裡突擊檢查，雖然有補貼，但是他們還挺有野心的，當年氣候異常期結束之後，為了處理這些原住民的問題，有人給他們支招，讓他們試著養豬。

“好像是專門挑選的某個品種，很適合在這裡養殖，那豬不會長得特彆特彆大，但體型也很不錯了，這裡養出來的豬，肉質很好，比彆處養的還要優質一些，所以賣出去價格很高。看到了收益當然願意發展養殖。”

蔡賓指了指飛機跑道的方向：“看那邊的跑道就能看出來，時不時有飛機來這裡運貨。這裡看著條件很差，但其實村民們並不窮。隻是他們不樂意出去罷了，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想多改變。”

這個村裡的村長好像還挺忙的，等他們吃完飯之後，才來這裡露了個麵。

有些事情他們需要直接找村長談。

隻不過天色已晚，村長並不打算在這裡停留太久。

風羿對風收說：“你問吧。”

風收也不忸怩：“行，那我先來。”

風羿又道：“你問的時候我們可以旁觀嗎？”

風收：“當然，沒什麼秘密。”

風羿是觀察這些本地人的情緒信息，而小丁主要是適應這裡的語言體係，畢竟一個遠離城市的小村落，與外界交流又少，或多或少有點本土特點口音。

蔡賓這位向導兼翻譯，風羿不熟悉，也不會給予絕對信任，所以小丁需要儘快適應，能聽懂多少是多少。

風收：“阿賓你幫忙問一下果樹的事。”

說話間風收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麵是用一個透明袋裝著的種子，還有一片乾燥的果皮，顯然是特意處理過，就是為了方便攜帶，供人辨認。

除此之外還有幾張照片。

“這個是果子的照片，還有這一張是我那位朋友的照片，他前段時間來過這裡，你讓村長認一認。”

蔡賓翻譯特彆投入的時候，情緒都給複製出來。

在那一句句的嘰裡呱啦嘰裡呱啦中，蔡賓聲情並茂，極度還原。

風羿心道：這位翻譯小哥，你的副職是配音演員吧？

這裡外來人並不多，而且風收那位友人離開的時間也不算久，村長還是有些印象的。

隻是在尋找果樹的問題上，並不能達成一致。

村長：“我們可以派人幫你再采集一些果子。”

風收：“我需要的是這種樹的種子或者枝條，如果能移栽幾棵就更好了。”

村長不同意。

又是一陣來回拉扯，蔡賓演完這邊演那邊。

風羿在旁邊看著，大致是這樣——

風收：我要去找果樹。

村長：你不能去。

風收：那你們幫我挖過來，要整棵的！

村長：我拒絕！

風收：加錢！

村長：這不是加多少錢的事，我們不會允許你挖整棵果樹帶離這裡，這關乎我們的信仰！

再次拉扯。

風收見實在不行：再加錢！我不挖整棵，但是你們帶我去那裡，我隻是看一眼，剪一根樹枝，然後滾蛋！

村長不說話：［為難］

蔡賓也在旁邊勸說。

但村長依舊沒鬆口。

好一會兒，村長才道：“我們需要考慮。”

行吧，隻能明天再說。

等村長離開，蔡賓瞧了瞧外麵周圍，關上門。

“有一些區域他們不讓去，就算是在本村，除了特定的某一小部分人，其他人也是不能去的，說是會褻瀆他們的神靈！”蔡賓解釋道。

“意思是那裡有‘神’？”風收問。

“神不神的，這種事不好說，我反正是不信。根據我的經驗，可能是那片區域太危險，其他人過去會丟命的那種。其實不隻是這裡，還有很多居住在山裡的人也一樣，世代傳下來的經驗，哪一塊地方不能去，像那些極度危險的區域，會賦予一些神秘色彩，世代傳下來的故事，加一些修飾和戲劇性，就成了這種禁區。”

蔡賓說的這些，風羿也能理解，他以前跟著科考隊出去做任務的時候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蔡賓勸道：“既然是那種危險的地方，咱們還是不要去了，花點錢或物資，請原住民前往，他們熟悉地形地勢，效率還更高。”

風收同意蔡賓的話，他更珍惜自己的小命，如果確實是在危險區域，請本地人去采集水果剪樹枝，就是最保險的方法。

思索著，風收道：“也不知道他們說的那個不能去的禁區究竟是什麼樣。”

沒有網絡，也沒有彆的娛樂活動，隨著太陽降落，村落裡的喧囂也會沉靜下來，生活在這裡的其他動物會凸顯它們的存在感，叫聲或者是其他行為造成的動靜，在這片雨林地帶，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心理壓力。

蔡賓想到曾經看過的新聞，說：“你們以前看過那個報道嗎，有些年了，有人在這一片熱帶雨林裡拍到過巨蛇！傳言超過一百英尺呢！”

一百英尺換算過來，三十米？

鬼特麼扯！

風羿問：“有圖有真相嗎？”

蔡賓笑道：“有啊，隻是圖片特彆糊，能看到一條蛇在水裡遊，但是沒有參照物，圖片清晰度又不高，所以具體多大也沒法確定。”

風羿：“後來沒人拍到？

蔡賓聲音幽幽地：“嗯，拍照設備更新換代升級太快，都沒人能拍到了呢。”